在黑暗中我的意识渐渐苏醒,房间外传来爸妈的说话声,现在是几点?在床头柜摸索到手机的存在,8:23。刚好,我可以去跑步,昨天,我答应自己要去跑步。可被窝的味道真好闻,就这样懒洋洋的蜷在被窝里是多么美好的选择啊!又一次精神之间的战争,最后自律赢了。
起床换衣服上厕所洗漱,很好!准备下楼,与玄关邻接的餐厅里没有人,我有些失望,本来想跟爸爸炫耀一下:“瞧!我去跑步了!”
绕着小区离一圈不到的位置,手机发出声音:“您已跑了一公里,耗时5分11秒。”不科学,明明上一次一圈的位置才一公里,两圈的位置却显示1.65公里;不科学,平常的我一公里要耗时七八分钟,而这一次我并没有感觉我提速了多少。
我感觉四肢乏力,这已成为了我生活里的常态。如果我一直锻炼,会不会自动治愈这肌无力的症状?都要忘记了上一次精神饱满是什么时候了。一圈之后,我便停了下来,走了半圈,又跑了半圈,感觉力不从心。突然想起,似乎大四依然要体侧,心里暗暗祈祷这不是真的,如果是,那我便又要作弊跑一次了,可万一这次的老师是灭绝师太呢?
回到家,为自己泡了杯麦片。看到玄关上的拖鞋,这才知道爸爸一早就出去了,难道是为我们去拿护照了?在妈妈那里得到了确定的回答,接着我问:“爸爸回去干嘛?”像挤牙膏一般一点一点的挤出来,我才知道原来大姨得了淋巴癌,现在可能要捱不过去了,她多大了?六十几?想起上次在妈妈的简历上看到48岁的年龄,才惊觉原来爸妈都这么老了,而我还一事无成……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我一跳,爸爸叫着我的名字,我跑过去开门,我问他是不是去拿护照了,他将证件领取单交给我,说没领到,今天7号。今天明明是8号,这种蹩脚的谎言我怎么会信,接着他从包里拿出我和Z(我的弟弟)的护照、港澳台通行证交给我,我拿在手里,一页一页的翻着,吐槽着那个拍照的技术真差,证件照拍得这么丑,然后又在心里小小的反思了一下我的相貌。
爸爸整理着自己的行装,问我要不要送他,我说好啊。还没有11点,我们便开始吃中午饭,爸爸说是一点的飞机。吃饭的途中爸爸突然停了下来,从口腔处的面部活动,我知道他又牙疼了,他似乎在专注地品味这种疼痛。
之后他和妈妈在讨论是坐机场大巴还是自己开车的问题,他说坐大巴比较省钱。11点26分的时候,他急忙地扒拉了最后两口饭,说:“我要走了。”我也扒拉了两口饭,拿了手机之后,便跟上去,“我送你。”
路上,爸爸说:“天这么热,不用送了,还要走那么远。”“明明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
我问爸爸:“Z在你面前抽烟吗?”他似乎很惊讶,“他抽烟?”“你不知道吗?他说他在你面前都抽的。”然后他要我回家的时候数数他茶叶罐里还剩多少烟。
在车站,我问他有带零钱吗?如果他没有带的话,我也没有……幸好爸爸翻了翻钱包说有,然后他问我,还有钱吗?我说有,我不好意思说没有。之后看着几辆公车过去了,我想起来什么,便向他要了几张一元钱,想留着以后坐公车用,然后他又塞给了我一张一百,我没有拒绝,生硬地说了句:“Thank you.”或许我不该说,这显得我们有些生分了。
十几分钟后,爸爸便打电话给妈妈,让她开车出来,他往回走,让我留在原地等。我拉长了脖颈,生怕错过巴士,如果我的视力好点,我便能早点知会爸爸,让他能赶上车。几分钟后,巴士来了,我没有时间知会,便上前问那位戴了墨镜、有些小帅的司机:“可以等两分钟吗?”他说好,我便打电话给爸爸。我一直张望着,和司机搭两句腔,生怕让他等急了。接着,我看见爸爸跑过来的身影,舒了一口气,我将爸爸的行李抬上了车,等爸爸上车之后,简单的和他道了个别便下车了,然后爸爸让我给妈妈打个电话说不用开出来了。
我打了三通电话,都无人接听。我也不在意,慢悠悠地走,心里想着我这一送还是挺有价值的。直到我想起来我没带钥匙,万一妈妈知晓爸爸已经上车之后便开去了其他地方,那我可怎么办?我开始着急地打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或是正在通话中。眼神还要专注地盯着马路,怕遗落一辆形似我们家的轿车,终于我捕捉到了,妈妈开了回来,我上前跑去,看能不能在她开进车库里拦截。事实证明,不能,不过不要紧,已经证实妈妈要回家的消息了,我便慢悠悠地走回家。
我走到家门口,敲了敲门,无人响应。门口没有妈妈的鞋,她还没回来吗?可我明明看着她开进了车库,我打了两个电话,都在通话中,过了一会,她给我回电了,她说她刚刚忘记拿手机了。
于是我在门口等妈妈回来,我以为她很快就上来了,但电梯上了又下,下了又上,就是没有停在13楼的,我有些不耐烦了。
过了很久,终于看到她从电梯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