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盼，暮氛游戏公司正在联系宣传团队呢，我们要不要出面争取一下？”“别别，不要主动，这东西讲究的是个缘分。再说上一战起点太高，我们得恢复元气，慢慢来。赚的钱应该还够用吧。安心做你的本职工作，坐等生意上门。”

詹燃有些不解的看着面前这个神奇的小姑娘——大学同学，因为一个学生组织而彼此认识，自然也一起约过饭唱过K逛过街，甚至暑期实践两人还一起住了十天的地铺，但是怎么说呢，工作性格很相配，生活性格略尴尬，换言之，就是可以轰轰烈烈策马闯天涯，却不能平平淡淡携手看晚霞。几个月前她主动找上门说需要帮忙，原本想着是小打小闹说着玩，不过自己倒也闲得无聊，权当送个人情，就把自己打包送上了二盼的小公寓。有幸观摩了二盼的闺房……恩，宅到感动天地的宅女，笔记本前一大摞A4纸写的满满当当，詹燃也懒得细看，怕头大。不过当满头泡泡裹着浴巾胸前还塞了只小黄鸭的女主人出现时，她真的呆滞了十秒钟，想到从某种意义上二人并不算熟识，她便以一句“呵呵呵呵你洗澡呢我去收拾下姓李啊等会儿见呵呵呵”结束了这场尴尬的会晤，逃似的冲出了卧室奔向了书房。

这是二人事先商量好的，詹燃搬过来住书房——当然是二盼美其名曰的，实际上就是用几个书架当做隔断，又塞了一张弹簧床。吃住都由女主人负责，没有基本工资，有活儿干了利润两人平分。照理说这不是耽误了詹燃的大好前程窝在小公寓里虚度光阴嘛，不过她自己倒看得开，大学赶上了好时候，运营了一个公众号，凭着专业能力也取得了不小的收获，至少当现在公众号自媒体满天飞的时代，她的这个老饭碗还是久经不衰，赚的钱也能基本养活自己，再加上偶尔心血来潮的投个稿，如果她愿意早就成为某知名刊物的专栏作家了，况且在她看来，这些副业虽让旁人艳羡不已，但她还是想不断挑战，玩玩新花样儿，家里条件也算殷实，就算由着自己性子自由飞翔两年也无大碍，何况亲爱的父母大人还是很支持她呢。二盼没给她分配具体任务，她就把自己当做是力挽狂澜的守护者，毕竟这个小姑娘感觉不太靠谱。但是一周后，守护者有点懵了。

“二狗，准备一份文案，从民族产业、匠人精神入手，写一份专业、正规的，再用新媒改一份，能引起键…嗯，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没错，二盼口中的二狗就是我们的女神詹燃小姐，理由是二人在公寓吃第一餐饭时，詹燃对二盼的厨艺赞不绝口，顺带也对她整个人刮目相看。二盼倒是破天荒很小女生样抿嘴一笑，“你是除了我家狗之外第一个夸我做饭好吃的人，感动感动，以后我就喊你‘二狗’了！和我还是情侣名呢！”自诩为守护者的詹燃女神难得面容再次抽搐，长舒了一口气后点头表示认同，毕竟“二狗”这个名字要比“詹女士”“阿詹小姐”“燃燃”都来得顺耳，入乡随俗，进了二盼的窝就凭她心意吧。游手好闲了一周，这还是她头一次听二盼这么正经的分配任务，倒也不含糊。

“专业的文案给我一周时间，之前做过底稿，也编过素材，不过不够深入，我需要再‘引经据典’一番，才能让上头那些老古董满意。”詹燃本以为二盼不熟悉软文推广这些操作，还打算加几句解释，比如专业向文案如何策划，要得到哪方面认可才算得到“通行证”，“老古董”人脉资源她手头有哪些。

但看二盼并不疑惑，反而点头表示认同，便接前言道：“你刚说改成新媒？怎么说？”其实詹燃想表达的是走哪条路子推广，需不需要买水军导向哪方面舆论之类的，不料二盼回了一句“你负责专业文案就行，新媒向我来，咱俩分工。”

“三个月后要完成整套宣传，我看过你的大纲，表面是最基本的套路，细节方面你下的工夫我自叹不如，可是实施起来要花多大心思我做这行也懂，找我帮忙还不多压榨一点？文字这方面我可是专业的啊。”

“所以你负责专业的文案嘛。”

“你天天废寝忘食的做策划预案，打电话给那么多人商榷细节。好不容易给我安排个文案，还不让我完成一整套吗？”

“没关系啊，我可以做到的。”

“可是一个品牌推广哪有那么容易？且不说你那一招余热不散后期要投入多少，每一个不可预料的细节都会产生巨大影响。你不说我也知道‘玩艺’底是谁亲儿子，群众以为只是个新生的普通公司，可它背后水有多深我们心知肚明。我看出你背后人脉不少，肯定有高手支招。但我詹燃也不是来混吃混喝的，你殚精竭虑准备，我却无所事事。二盼我真的很不认可你这种行为，你的能力我欣赏，为什么做事就这么不灵光呢？”

詹燃说完这一大串自己也愣了，虽然从大学认识时就知道她和她，只是战友，很遗憾不能成为密友，但这一周的相处她看到了一个不同的二盼，也是从心底里欣赏她喜欢她。明明说好自己才是守护者，如今又是谁在谁的羽翼下庇护呢？现实告诉她，她是想走进这个女孩的内心和她做朋友的，可是冷面二盼还是一如既往，无论表面上多么呆萌无害，那都不是真正的她，她从来以面具示人，也不肯接纳任何人。

二盼直接跳过了最后几句话，严肃地开始解释“二狗，不瞒你我手上的确有很多资源，这场对弈我们是赢定了。但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希望她完美震撼，像教科书那样，为了这样的效果，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不得不用，比如……暗中反水。我当初找你来就是相信你的能力，还有你最困难时候也是靠码干货而不是哗众取宠，我怕你会拒绝我的一些手段，这才想瞒着你。”

“我没你说那么高尚，行业规则我又不是不懂，听你的。”

詹燃突然就没了说下去的欲望，心里刚刚突起的小火苗全数熄灭，耳边是二盼重新扬起的声音“那就好。”，扭头进了书房开始工作。

做到了。她不知道二盼会如此神通广大，要不是水军这块儿由自己负责，她都怀疑那些赞同的声音也是花钱雇来的。每一步都按着A4纸上的预案在进行，前期宣传全网推送的正是詹燃亲笔的专业文案，随后水军出动狂踩，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自然选择反击，在传承“匠人精神”的压倒性热潮中，“玩艺”公司秉承“匠心玩意儿”的理念横空出世，从民俗店铺价格亲民却是限量版的手工艺品，到国内著名设计师的华美高定，满足了各类消费者的需求。同时严格店铺进入数量和质量，合同内二盼明确要求，在自己公司宣传方案没有结束时，玩艺必须保持新生状态，一切以信誉为上而非利润。这也是后来二盼说起来最让詹燃惊奇的，能让一家购物网站拒绝利润优先，不知二盼当时谈判又带了哪位高人。

中期的效果已经出乎二人意料，甚至准备好的第二把火还没点起，不但自燃还助燃了一大片。于是二人直接跳过了中期策划，转战最艰难的后期。按理说品牌也推广出去了，牌子也打响了，一般的宣传团队应该见好就收，和合作方吃顿饭假意惺惺的期待下一次合作。但二盼不同于此。

“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是逃不掉离不开。”詹燃仍记得当时谈起后期策划时二盼的这句话，就相当于高中校园内那个很隐蔽时不时还因为检查而提前关门的小卖店，就像大学入学时统一发的卡套，不在意是因为太习惯。然而当这次工作彻底结束之后，詹燃才回过味来。

“玩艺”的亲爸爸，国际上颇享盛誉的某集团举行了一场慈善拍卖会，任何活动一旦和慈善挂钩，说的俗点就是必然会名利双收。不出所料这场盛会云集了各界大咖，主办方也颇为有心的赠予与会人员每人一份专属礼物。中国人讲究礼尚往来，比如发微博就是行业内默认的规矩。甚至连詹燃的导师都在朋友圈内对收到的小礼物很是夸赞了一番，美中不足的是，拍卖会中根本没有提到“玩艺”，明星们也只是对这物件爱不释手，并不关注来源。

“这场拍卖会真的不是为‘玩艺’造势啊？二盼，现在连淘宝都挂出明星同款了，那些财神爷还没提一句‘玩艺’呢。”

“财神爷？什么时候这么市侩了？明星的粉丝效应看来真的是非同一般啊。再说淘宝就算是仿制大户，质量也是天壤之别，这个不用担心。二狗假设，你的导师在授课时用了一套非常完美的理论，同学们都赞不绝口时你发现那本英文原著是你早就拥有的。开心吗？”

“开心。早就拥有？”

“你把目光都放在财神身上了？别忘了‘玩艺’现在的反响，它已经纳入一大批用户了，我们现在需要提高用户的幸福感而后是认同度。”

“当我入手了一个不俗的摆件，发现我的爱豆也在用，并且在我之后。这小小的虚荣心，的确挺受用啊。”

“你爱豆是哪位？”

“啊？哦，胡歌啊！从颜值到人品都是绝色啊！”

果然这又是一场不需要水军的造势。第一次，明星微博下的评论都是各家粉丝的炫耀。由于“玩艺”承诺了限量，同款存在却并没有烂大街也颇受人们好评。也正因为粉丝的推动，一些高层人士开始注意到了“玩艺”，当然入眼的并不是普通物品，毕竟公司的高定也非浪得虚名。

“是你的风格。”詹燃捧了一本地理杂志，嗯，专业人士眼中的著名地理杂志，内页照例是狂拽酷炫的黑科技户外产品介绍，最后附上来源：玩艺。“你这拥有的大把资源，其他团队也只能望尘莫及。”

“这个也算吗？XM摄影金奖，我大学室友用我送的摆件拍的。当初还是我带她入的单反坑，现在也只能望其项背而已。”

詹燃又一次震惊，金奖是次要，这个用词的本领也是非同小觑啊。面前这个小怪物的本领还真是不小，不过这个获金奖的室友是意外收获还是预谋之中，不得而知她也不愿意多问。经过上次谈话的不愉快，如今她只想顺其自然。

如今“玩艺”已经度过了最火爆的高潮期，到了平稳发展的时候，当面前的一切还是未知数时，“玩艺”的产品却无孔不入的渗透到各个领域，得到的也是行业内的顶尖认证。虽然更多时候只有产品并没有“玩艺”的名字——行业原则，但让有心人注意到就足够了。二盼的杀手锏“余热不散”，也随着宣传工作的结束而逐渐降温。

“七十万，你的那份。有要还的人情，留下来的这个数字你还满意吗？”

詹燃收了，她还不懂这个分量在行业内的概念，不过够花几年了。

“上门的生意。卓逸游戏公司，查过，也是小透明，倒也有点能力。沟通时候那边要求只做公开透明的如实宣传，还说薪酬不会高。二盼你可想好了，真不联系暮氛？”

“有意思。公开透明是指上街发传单吗？暮氛？不联系不联系，又是一个大财主，谁爱抱谁抱。”

“行。那我继续和卓逸那边联系。”

“这么积极？二狗别被初出茅庐的创业小青年迷倒了啊！”

詹燃想起了那个温文儒雅的青年，友情不太得意，那爱情呢？

上一场轰轰烈烈的战役，的确收到了二盼想要的效果——比如匿去了自己的身份。有公司从文案入手找到詹燃，她笑称只会码字，不懂宣传，来人只好悻悻而归。而后，二盼当起了淘宝店主，店铺朴素到只有一张标题图“帮忙宣传，价格好说”，然后喜滋滋地给詹燃看店名：二狗盼的店。

所以当身兼客服的詹燃收到了第一条旺旺消息时，尤其是对方还是一家真实存在的公司，她真的感动的想哭，一哭如此不靠谱的网店居然有一个更加不靠谱的找上门了，二哭这公司老总得多不开眼多穷才上淘宝找宣传团队。

不过当得知二盼在背后的小动作时，对卓逸便由嫌弃变成钦佩了。

谁说二盼没有好好宣传自己的网店？“宣传团队！技术堪比玩艺，美女客服等你。”的小广告贴的到处都是，詹燃这才想起自己曾不止一次见过这张无脑的广告，还狠狠地嫌弃过。而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就是那个美女客服，心中的想法就是……没有想法。

不少内心骚动的男士们扫码进入了小广告上的网址，然后破口大骂，甚至顺带问候了“玩艺”的父母——看来二盼是一点都不念老客户的情分和颜面啊。网页里只有一张巨丑的照片，还有一行“哈哈哈你被骗了”的巨大红字，不少人直接关掉网页，打着“玩艺”的名头这么一闹，没准儿这帮人以后对它也会嗤之以鼻。

同样看到照片的还有一个人，不过是等公交时注意到了“玩艺”二字而非美女，以及二维码下端缩印的一行网址，然后凭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回去搜索了网站的，卓逸公司总裁关溢。

“哟老关，这品味独特啊！”

被旁边的橙汁打趣了一句，他把电脑稍稍挪了位置，“看出来什么没？”

曾是室友如今贵为公司首席程序猿的橙汁大眼一眯，“哈哈有趣，哪儿来的网址？”边说边滑到了关溢的电脑前。

“破解出来再说。”

用专业图片软件转码查看，图片赫然变成了一串代码，橙汁大手一挥“我来”，破解出了一道三角函数题，“我去，这什么，老关你解。”

“2。”

“啥玩意儿，我是懒得算 ，怎么就2了？”看见关溢不可言说的笑容，“难不成答案是2？”橙汁将信将疑的敲进去答案，又蹦出来了一段话：

“你好/你们好：

首先要称赞一下你的细心、耐心以及智力，还要冲那一点点不要脸翻个白眼。

我们是搞推广的，有需要的联系我们淘宝店哦！

店名：二狗盼的店！”

橙汁看后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原来还是个打广告的，和老衲无关，继续清修！”

关溢却忍不住嘴角上扬，在白皙的面庞留下一抹好看的弧度，新上市的小透明公司，就该配这种三无的淘宝店！

尤其在发现对面的客服业务一点也不熟练，只能磕磕巴巴地沟通，甚至去电后对方那不可置信的语气，甚至是狐疑地确定了面谈时间，他笑意更深了。

“其实‘玩艺’的推手就是你们吧。”

詹燃抬眸，旋即笑了，“所以关总要和我们合作吗？”

“关溢。我同意合作，不过还是希望回去问一下公司其他人的意见。”

“自然，我也不是店主，有些方面还需进一步接洽。”

在外人看来，这一桌绝对是言情小说男女主的标配，倘若单听谈话内容，又觉得双方都是场面话，颇为无趣。就詹燃这么多年收情书的经验，她知道自己动心了，很烂俗的一见钟情，显然对面那位——也就正正经经谈合作时候能端端架子，一扯别的话题，面色也是不自然的潮红。不过初次见面，二人除了在内心狂刷好感度，面上可还是藏山不露水，可能，精英们都这样？

詹燃最近心情好的不止一点点，甚至都有心思和二盼开玩笑了，天天抱着手机手指头飞快的戳。二盼则是抓住时机拍了一组照片，又赚了一笔外快，有空冲洗出来再送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詹燃则是钻进厨房琢磨起了甜点，二盼自然成为——整日被塞各类含糖量极高的食物的小白鼠，总之她是不愿意承认那一坨坨黑乎乎的是甜点。

“今天下午三点，古董果子，你这个正牌店主出面谈吧。先说好，我要旁听！”

“完了，二狗女神名花有主，以后我这是不是要多一双筷子啊。”

詹燃不仅翻了个白眼“你这个脑回路真是非吾辈所能及。我…当时他们公司说薪酬不高，但我们肯定要努力争取价格，我是怕你吃亏！计算机专业的还辅修商院的二专业，说不定就是个压榨劳工的黑心大BOSS。”

二盼觉出味儿了，这最后一句腹诽，里面夹心的全是甜蜜！

“行！接个生意，顺便考察一下未来客户未来姐夫。”

“嘿嘿我去化妆，中午少吃点，那家蛋糕超棒！回来我要学”

“报告！我可以申请吃泡面吗？”

有幸品尝蛋糕的，却是橙汁，吃的满嘴都是蛋糕渣还是忍不住口出怨言：“我们连合同都带来了，詹燃你那个合伙人也太不靠谱了吧！”詹燃闻言满脸愧疚，连连道歉。其实如果对面坐的是其他人，她三言两句就能巧妙避过，顺便还能数落一番。但偏偏是关溢的朋友，她不想耍心眼儿。

对面的关溢看出了她的委屈，喝口咖啡朝橙汁道：“不是减肥呢？人姑娘请客还这么不矜持，再误会我平时克扣你们工资呢。我做主，下次找个好地儿你请客，趁詹燃朋友有空时候。”这番自作主张成功引开了橙汁的注意，转而申诉自家BOSS的惨无人道，压榨精力还压榨工资，声情并茂的控诉让詹燃也不再尴尬，同时和关溢会心一笑算表达感谢，这样的小默契，二人也是乐在其中。

趁关溢结账，橙汁不怀好意地看了詹燃一眼“好姑娘，我弟妹这位置可是有不少人觊觎，你放心，我就认准你，肯定帮你看好老关。”“我自制力尚可，还不需你管。还有，是嫂子。”突然出现的关溢让二人皆是一愣，橙汁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冲他扮鬼脸，詹燃则是面色如血抓包要跑，不料却看到刚从电梯出来的二盼，显然神情不对，匆忙与二人道别便又将二盼推回电梯，还没来得及发问，眼神无焦的二盼先开了口：“玩艺那边出问题了，我赶去处理，手机没电那边一结束我就过来了，忘记和你说，对不起。”詹燃的责怪此时也无处发泄，只能抱着她以示安慰，而二盼丢出这一句解释后便没再开口，一回家就投入被窝的怀抱。

手机上关溢适时的关切让她顿时安心，突如其来的一个想法让她暂时忘却了二盼，那样心悦的人……“橙汁方才说的话可作数？”发出去自己倒先乐了，一紧张就拽文的毛病又犯了。静默许久那边还是没有回信，詹燃开始埋头后悔自己的冲动。“弟妹！就说我看人的本事特棒！哈哈哈，老关抓车找你去了，在此！我代表我们公司全体光棍们衷心的表达感谢，我们宰BOSS的日子指日可待了！”手机那边嘈杂的吵闹声，就知道老总的突然出逃对他们震撼有多大，尤其听橙汁说老关找了个女神弟妹，更是嚷嚷着要大吃一顿，宰一下BOSS再瞻仰瞻仰女神。这头的詹燃心花怒放，他的这群朋友，可真好。

二盼顶着一头鸡毛从卧室出来，只看见詹燃留下的便签“心情放松，树洞负责倾听。现在树洞要去解决私人问题，有事联系我。”笔迹潦草，想来是匆忙完成的。

当晋升为卓逸老板娘的詹燃捧着一束玫瑰艰难叫门时，无人应答，她不得已把花放下掏钥匙自己解决。一进门就看到玄关上贴着的多了一行字的便签。她长舒几口气，在沙发上思索良久，而后仔仔细细地将花束拆开，一枝枝精心挑选，又修修剪剪好久，插入花瓶。

二盼看了那花良久，和已清空的书房，她有些难过。自己情绪不对想一个人待一段时间，本打算出门买些东西回来和詹燃道别后再离开，不料她却在这个时间差回来了，看到她表示想一个人待着的字条。二狗一定是误会了，但是有解释的必要吗？那束花已给了她归宿，自己坠入深渊就够了，还要再拉另一个人吗？

一个月，两人颇有默契的没有任何联系。詹燃有条不紊地处理卓逸公司的宣传工作，上一战二盼教给她、她自己学到的，也让卓逸作为新星冉冉升起。当然，是在竞争未出现前。“不太乐观。詹燃的方案的确给我们带来了一批用户甚至还有几笔投资，但是略显温和，在没有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出现前尚可有所突破。但是现在暮氛一夜爆红，那种大公司的资源我们原本就拼不过，听虫虫说那边找了个很牛的宣传团队。”

会议室陷入沉思，橙汁则是放松的喘了口气，要如实汇报情况，还不能让詹燃难堪。他再大条也知道自家老板娘下了多少心血，也已经比预想的效果好很多了，资金支撑不起来，詹燃一个人能做的实在有限。他不知道的是，老板娘曾经暗示老板自己有些资金，老板也不含糊，特开心的表示婚礼钱不愁了。两个都是聪明人，詹燃也就不再提注入资金的事情。放松过后，橙汁也是一脸忧愁，这年头，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你得相信命运，更得勇敢面对巧合。比如关溢打着“一个月”的旗号请詹燃吃大餐，实际上也想开解她，自己是男人，还轮不到自己女人为公司烦心。甚至看到不远处落座的竞争对手——暮氛老板——当然对方可能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儿，还有心思和詹燃开玩笑，“喏，那个就是惹全公司不开心的大大BOSS，我们要不要狠吃一顿然后告诉服务员算他头上？”詹燃也被逗乐了，这个男人真好，真好。可是她不好！顺势看向大BOSS时，那一桌对面的女伴恰好起身欲离开，扭头的瞬间目光相会，两人都惊呆了。詹燃心被揪得生疼，一月未见，她倒是找了个好东家，当初是谁口口声声拒绝暮氛？甚至是在明知自己在卓逸这边，和关溢又是何关系之后。说是自己想一个人，她就毫不犹豫地搬走。末了，她闭了眼，心中只有背叛后的愤怒与哀伤。倒是关溢的微微讶异让她回了神。二盼已走到这一桌前，冲着关溢巧笑嫣然，“没想到是你，给我留张名片吧。眼见为实，你们看到的就是事实。”詹燃气极反笑，“你把我当什么？连合作伙伴都算不上吧。昔日情分我不屑于用，既然你有选择，彼此尊重吧。”而后便悠闲自得的吃着面前的水果沙拉，嘴边的笑容像三月春风那般温暖。

詹燃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关溢车上一切如常，仿佛刚才剑拔弩张的一幕只是错觉。“我和她认识挺早，没想到那家网店是她开的。”詹燃注意到，关溢用的是“她”而非“你朋友”，这个最懂自己的人，也明白刚才一顿饭，她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说来那一阵子我们关系很好，大半年时间除了睡觉都在一起，不过是整组人。她——人不错，奈何我就是没有感觉，后来业绩考核，她离开了，就没再联系过。”她微微有些错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戏码，她写过很多个，只是如今流水选择了树叶，不知落花的情分是否还在。

成年人的感情并不像小孩子那么浓烈，也许会有一时的矫情，但是黎明之前，就随黑夜一同消失了。

人心很深，存心想掩埋一件事情，也就真的很难想起了。

暮氛起点高于卓逸，但并未复制“玩艺”的传奇。而在幕后黑手的推动下，丑闻一应爆出，爆红之后坠入深渊，詹燃想起来那篇匠人精神的文案。质量永远是第一位。卓逸则顺势赢得前所未有的发展空间。

橙汁和虫虫的婚礼上，詹燃不负众望地接到了捧花，不过她决定和关溢旅行结婚。言简意赅的请柬邮寄到了二盼家，也给她发过邮件，均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昔日辉煌的“玩艺”，也日益衰落，詹燃想想以前的日子，那场大获全胜堪称教科书般经典的战役，好像时间太久也想不起来了。

仿佛脑海里只剩下最初裹着浴巾满头泡泡的二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