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不去的乡愁

盛开在初冬的月季


01

久病卧床,心里念着的却是——

兜兜转转又盘旋,那些少有人烟之地的青山,那些用石头修葺而出的桥墩和小路。

苍茫雾气中,结满核桃的大树,繁茂地生长在清溪潺涓而过的岸边,清香隐若却也沁人。

十月的烈阳下,攀援在巨石和木栅之间,流水清冽如瀑,阳光在水汽上幻化出长虹的七彩。

还有那些参天的古木,见底的小谭,巍峨的高山……

这些,曾经在过往里穿行其中细细品赏而过的风景,这些天,时时在心间来去。

02

西藏旷远的天,和随风舞动的经幡。

异域别致的建筑,以及婆娑光亮的菩提。

遥远国度,院子里铺展开来的绿草坪,满是树木散落而下的黄叶,孩子的嬉笑,不时的犬吠……

这些从书里看来的,心向往之却从未有机缘得见,也不时在心间躲闪。

03

曾写过三毛,我会时常想起她。这个洒脱的女子,放弃与生俱来的优渥和富贵,去了不仅物质,更连同精神都贫穷落后的沙漠,面对很多不公,历过太多险境,却依旧与沙漠安然静守,寻得太多常人未及的趣味和快乐。

也在文章中提起过沈复。他即便落魄到衣衫褴褛之际,遇好友曾与微薄银两,也还是会毫不犹豫拿去踏山寻水,引得清酒三杯。一再的家庭变故,也没能改了他豪爽不羁的性情,纵天不相怜志无所伸,也要高歌于扁舟,诗画赋山水。

还有那个徒手在瓦尔登湖边搭建小木屋、发呆、种豆子的亨利。哈弗的名衔不要,高酬的工作不选,独独,去了那澄澈的湖畔,静守两年有余。那汪湖水,带来的,又岂止是水声光影的单纯美,又何不是心底至深的归巢处。至此以后,人生静又美,哲思精也深。

……

04

沙漠、山水和瓦尔登湖,是作家们的心之皈依,但又何不是,我们每个人心底深处都会有的,那挥之不去的乡愁。

凡尘俗世里,钢筋水泥中,四季轮回间,空调的冷和暖气的风,让身处现世的我们安然享受并不觉习惯了多年,可是,每一次节假日,甚至很多次梦回,我们却何尝不是正身处平日里无法长居的草木之间山水之中……

素花繁于青瓦,阔江一叶渔船,佳木葱茏,黛山隐约,一曲歌尽,几杯酒满,梦醒后,再不愿安然于这喧嚣人间。

花木山川,想必是,我们宿命里割舍不掉的东西,也大概是,人类本源于一草一叶一山一水之间,这乡愁应是,世代都挥之不去的。

由是,烦了卷了,且去山水间走走,回归自然,大概也就回归了自己心灵深处,那至淳至静的根。

正如那些为解乡愁而摒弃周身繁华去了人迹罕至之处的人们一样,当心有所归,烦扰也自然不复存在,得到的皆是,岁月悠悠,斯世静好。


病里万千事不做,

唯独心间有东篱。

待到秋日菊花香,

该是病愈出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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