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28日 星期三 晴
01
昨夜因为自习值班，睡得晚了。梦里险象环生，隐隐与迟到有关，倏忽间惊醒，睡意全无。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凌晨3:54。
索性披衣下床。轻声地洗漱一番，免得惊动熟睡的家人。想起书友昨日发的消息，再次打开手机，寻找王羲之的初月帖。
细细研读，果真是笔力遒劲，点划错乱。1600多年前，书圣于病中寥寥数笔，引得无数后人依葫芦画瓢，欲取真经。其笔锋入木三分，字体秀挺多变，迄今竟无人与之比超。
铺纸、倒墨、提笔临习，凝神屏息，提按使转，不知东方之既白。闹铃声响起，遂洗笔卷纸。
煮水期间，习惯性地翻了下消息。群里在议论学生开学的事。北京的阿静说，早晨六点开始起床，送念小学的孩子出门上学。每天的作业堆成小山似的，周末孩子还要赶去各式的补习班。
湖北的小辣妈念叨说，孩子下午三四点就已放学，让还在上班的她实在是疲于应付。说小饭桌的老师们只顾自己忙着玩手机，任由忙碌的孩子在身边水深火热。
不断地有人提议，教育体制应该改改了。我不禁苦笑了一下，我们每天早七晚十的，早已稀松平常。
02
清晨的街道上，街灯闪烁，路边的树木在灯网的装饰点缀下熠熠生辉，有一种虚幻的浮华美。沿街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灯笼，到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似乎在诉说着尚未消逝的年味，又似乎在提示着即将到来的元宵节。
早起的汽车早就喧闹成一条河，摩托或电动车冷不丁地横冲直撞，街边的包子铺里热气腾腾。
学生们已经动起来了，或提着早点上楼，或拿着笤帚下楼。经过身边时，忙碌中不断向我打着招呼：老师好，老师好。
“轮咱班值周吗？”我笑着问一个男生。男生点头，跟我一同上楼。“这忙得有点跟打仗似的。”我没话找话。
“老师，比打仗累多了。”孩子边说边用眼神在向我诉苦。有那么一瞬，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划过：处于这个体制中的每一个人，几乎就像一个个高速运转的陀螺，焦头烂额中不断加速。人人都在抱怨，却不敢贸然停下来。
03
今天是英语早读，我走进八班的教室。一些人因为值日，在校园里进行大扫除，稀稀落落地空出一些座位来。我点了一下人数，42个。
学生们尚未进入到学习状态。几个在半睡半醒中，与睡眠较着劲。一些在着急忙慌地狼吞虎咽。大部分在发木，似乎在期待老师的安抚。
我知道，我得说些做些什么。于是在教室里转了一圈，让贪睡的多睡会儿，嘱咐吃饭的慢点吃别噎着。在一个女生身边停下来，问道，“昨夜几点睡的？”
女生讨好地说，“12点，老师。12点前是不敢睡的，熬都要熬到这个点，否则心里不踏实。”她停了一下，又补充说，“关键是心里紧张睡眠质量不好……”
“几点起床的？”
“6点半。”我知道她是住校生，住在校外的学生通常更早些。
这时，课代表开始播放音频，领读单词和课文。课文，连放了3遍。我放第四遍的时候，有人在叫停。
“最后一遍，孩子们。尽量复读。”说了这些话，心里也有了底。选修7和8的教学，一定不能像往常那样按部就班，必须大量删减，针对性强，力求有的放矢。
还有10分钟，刚刚好。我让孩子们四人一组围坐起来，在课文中选择一个自然段，按高考二卷命题要求，改编成短文改错或语法填空。短的段落命题点可以减少，长的则增多。题型也可以交叉出现。
每组最后由一人执笔，誊抄下来，在课堂上通过投影向全班展示。命题组可以随机抽取一个小组作为挑战选手，答题应战。
活动的目的之一，是让学生最大可能地熟悉课文。其次是通过讨论、互动，积累考点，巩固所学。最重要的，依然是培养应试思维和技能，高考是现学段不变的目标。
既然孩子们已不堪重负，为何不适当地减少输入，增加他们的课堂参与度以最大化课堂效果呢。
不得不说，这又是一次成功的尝试。学生们再一次兴奋起来，从命题开始，到课堂展示，都踊跃积极。命题思路准确清晰，答题准备充分，解释有理有据。课堂气氛随性放松。
叩问心门，既为人师，就做一个负责任的人。杜绝日常无意义的重复，争取每一堂课都注重实效。身懒脑勤，多思求变，拒绝做盲目运转的陀螺。让每一个有缘遇见的孩子少些伤害，多些收获。如此甚好。
（求索教育随笔系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