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方西娜

那年,那月,那些悠悠往事.............

              阿 方 西 娜

              文/砚池墨香

讲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我,如果这个故事引发出的另一个故事震撼了你的心,抑或使你愤怒,使你自卑,使你伤感,以至于你要咒骂我,这都不是我的错

2007年11月9日,是谢进伟被中国勐腊磨憨边防武装警察拘禁的第21天,下面传来消息说,这个案件已经在昨天也就是11月8日移送检察机关。我的心好象被撕裂了隐隐作痛,冥思苦想的日子,我决定前往磨憨,希冀托熟人打探一下关于他的情况,最好是能见一面这个可爱的小兄弟。

9日晚,我坐上了前往西双版纳的客车,车到景洪,天光渐亮,汽车在这里出了故障,停在路边一家修理铺检查维修,我正好借机阅读版纳风光。

此时的景洪非常静谧,街道两旁,是迷人的热带植物,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人,街灯渐渐淡去,惟有眼前的澜沧江低吟浅唱着。

不远处的江边,一群傣族妇女在打闹嬉戏,红红的彩霞映照着她们美妙的身姿,勾勒出一幅动人心脾的剪影。波光鳞鳞的澜沧江水,在晨曦中犹如傣族少女般羞涩地舒展着曼妙的身姿,而此时的我,竟是那样惆怅和凄然。

我是在谢进伟被拘留的第3天知道这个消息的,那时,我正好在昆明,他远方的哥哥---我的挚友谢嘉伟打电话告诉我:他弟弟谢进伟因涉嫌毒品走私,被云南磨憨边防武警抓获,现关押在磨憨边防看守所。我听了好惊讶,许久才迸出两个字:混蛋。然后挂断了他的电话。

我只见过谢进伟一面,那是3个月前他从部队退伍回家的那天,我和他哥哥去接他,我们在老家的长途客车站见的面,一个很腼腆很帅气的小伙子,那时他还穿着一身军装,很神气的样子,对人也好有礼貌,给人的印象非常好。就这样一个乖巧的年轻人,我实无法把他与毒品犯罪联系在一起。

天已经大亮,不知什么时候,那群在沙滩上嬉戏的傣族妇女已经脱去身上所有的衣物,到江中梳洗去了。她们无视男人们的存在,一任胴体暴露无遗。清晨的阳光照耀着她们湿漉漉的身子,身上的水珠晶莹地滑落,洁白动人的娇躯使人情不自禁生出一种无限向往。

我取出相机,把这些美妙的景象拍摄下来了。

汽车弄好了,我们继续往磨憨方向前行。我是第一次到西双版纳,出了景洪县城,沿213国道向着国境线行驶,半个小时后,汽车开始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间穿行,太阳的光辉透过参天的大树洒落在公路上,公路变得斑驳陆离,使人产生出许多的暇思,多么奇妙的人间仙境。

到了磨憨,已经是中午两点,我在车站附近的一家小食店喝了碗面汤,打听到边防检查站就在前面几公里的地方,便叫了一个摩的送我去了。



磨憨是中国和老挝边境地区的国家一级口岸,磨憨边防检查站虽然不大,却颇具威严。我去的时候,值班的正好是一个老乡,是他先听出我的家乡口音,主动问我哪里人,我一一回答了他,并向他说明来意,他很热情地领我去见站长。

后来是他为我提供了关于谢进伟的一些情况

谢进伟是和他的一个同伴从境外回来时被抓获的,他们进入国境后就迷路了,后来窜到一个陌生的村子里,想找两张摩托车送他们到磨憨,然后再回景洪。

他们租用的摩托刚走,边防武警的巡逻车就到了村里,是去向村民们宣传十七大的,老乡向巡逻的武警反映,有两个外地口音的人很可疑,刚从村里走了。武警立刻驱车追赶,不多时就追上了一个摩托车,骑在后面的那人看见警车追来,忙扔出一包东西,武警抓获那人后才去拣回那包东西,打开一看是吗啡,整整10斤。根据老乡的举报,武警战士又继续往前追捕另一人。

后者是在磨憨街上抓到的,他便是谢进伟,他坐第一张摩托先走,到了街口就下车了,站在路边等待同伴的时候,赶来的武警抓住了他。

事情已经明了,当地武警的领导拒绝了我希望见到谢进伟的请求,我表示理解,向他们仔细说明谢进伟的情况,我不相信他会走私毒品,我把自己的看法作了陈述,他们很谦和地表示会进一步认真调查。

我买了一些衣物,托那个武警老乡帮忙捎给谢进伟。办完这些事,天已黄昏,我回到磨憨的街上,象孤魂一样地游荡在这陌生的一隅,我需要找一家客栈住下,然后次日离开这里。

故事本应该就这样结束,然而人生之丰富多采,皆因许多旁生的枝节,离奇得令人难以置信,却真真切切地演绎了多少荡气回肠的动人故事。

这次的磨憨之行,我其实已经完成了我的初衷,应该打道回府了。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竟使我留在了磨憨。

下面的故事让人匪夷所思,却那样委婉动人缠绵悱恻,应该换一种笔触来写

---千年之前我是你弹断的那根琴弦,带着你指尖的余温,我穿越了千年的时空,转世后再度与你相遇了

当黄昏到来的时候,我游荡在磨憨的小街上,远远看见了一家旅社。那旅社的位置很显眼,在街的尽头,却是正对着大街,所以很远就可以看见屋顶上星光旅社几个大字。

旅社是依山而建的,位置要高过街道许多,前面是一个院坝,边上有一条宽约3米左右的用石板铺就的路,路很陡峭,一直延伸到街上。我向着旅社走去的时候,几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正在上面的院坝里推着一辆装满蔬菜的三轮车绕着院坝转圈,当三轮车被他们推向院坝边的路口后,便顺着这条很陡的石板路朝街下冲来,这个时候,路的下方与大街相接的地方,有一个3岁左右的小女孩正蹲在路上玩耍,那是冲下来的三轮车必然经过的地方。

街上有人发出惊呼,那时,我离那女孩最近,已经疲惫不堪的我,竟然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力量,我迅猛地跑过去刚把孩子推开,自己就被俯冲下来的三轮车撞倒了,后面的车轮从我的身上碾过,T恤被撕破了,背部火辣辣地疼痛,我勉强坐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了,右面臀部一点力也使不出来。

此时,我的身边渐渐围满了人,那女孩儿象是受了惊吓,在伤心地哭泣,呼喊着妈妈,一位大娘把她抱在怀里,举目顾盼四周,不停地喊:阿方西娜,阿方西娜......

我是被一位开面包车的好心师傅送到医院去的,那是一个很简陋的乡村卫生所,简陋得没有一张病床,我斜躺在巷道里的木椅上,等待医生的治疗。送我来的师傅因家里有事走了,此时,整个医院里只有我一个病人和一个值班医生。

天,完全黑下来了,巷道里很昏暗,我的心一阵酸楚,多年习惯了漂泊的我,竟然想起了远方的亲人和朋友,他们可曾想到,此时的我,正躺在这样一个偏远的地方疗伤呢?

医生端来了一些黄色的液体,准备给我清洗伤口,这时,白天那位抱着那个女孩儿的大娘到医院来了,昏暗的灯光下,隐隐约约看到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女人。

医生指着一间光线好一些的房间要我过去,我挣扎着站起来,却怎么也挪不动大腿,随大娘来的那位年轻女子急忙过来扶住了我,把我搀扶着进了医务室。

T恤是撕烂了的,已经被血粘在了伤口上,只能用剪刀一块块剪去。背部象是被撕裂了一样,火辣辣地疼痛难忍,渗出的汗珠顺着我的额头往下淌。医生给我擦洗伤口的时候,我的头靠在木椅的边缘,不时听见那女子轻轻的娇呼,握住我臂膀的手,不停地颤抖着。

治疗完毕,少顷,我才抬起头,向那女人报以感激的目光。就是这一瞬,我看见了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八九岁的貌若天仙的女子。





医生以为她是我的亲人,反复叮嘱她回家后怎样给我换药包扎,她很认真地听,不时地点头。然后从身上的一个吊袋里取出电话,呢呢哝哝不知道向谁打电话。

不一会,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开来一辆面包车,笑嘻嘻跑到她的面前,她把手里的药袋递给大娘,和那个小伙子一起把我扶到车上去了。直到这时,我才说了一声谢谢。

上车后大娘告诉我,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就是被我从车轮下救出的那个小女孩的妈妈。

她没有把我送回旅社,面包车向着磨憨街相反的方向开去,一会儿来到一片竹林外,小伙子停下车来,和她一起扶着我往竹林深处走去。

这是一片非常茂密的竹林,中间留出一条石板铺就的小径,沿石径走进几十米,便到了一处青砖碧瓦的院墙外,正对着石径的地方,是一道朱红的大门,那女人一只手小心扶着我,另一只手从兜里取出一串钥匙递给大娘。

大娘开了院墙的门,那女人在门后面什么地方弄了一下,院坝里的路灯就亮了。院坝很宽,俨然是一个花园,地上植有草坪,四周是许多不知名的花木,当我往另一个方向看去的时候,我发傻了,真无法想象这看似平常的高高的院墙内,隐藏着一幢三层楼的豪华欧式别墅,乳白色外墙,蓝色琉璃瓦,别墅的外面是几棵醒目的不知名的热带植物,整个环境使人仿若置身异国风情。而房内的布局,更是让我目瞪口呆:完全的欧式家具,大红色的地毯与非常笔致典雅的室内装饰交相衬托,从天花板一直垂吊到地上的灯,把整个大厅照得富丽而金碧辉煌。尤显气派非凡的,是大厅里盘旋而上的楼梯,显得那样精致而充满了神秘,让人想入非非地想要上去看看,楼梯的另一面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这是她的家吗?在这远离了都市几乎与世隔绝的一隅,何以会有这般奢华的处所?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惊疑。

开面包车的小伙子和大娘很快告辞走了,我惶恐不安,不敢看她一眼,此时的我显得很卑微。

她给我冲了一杯水,端过来的时候,我看见水里漂着不知名的花瓣,殷红殷红的。那只握着杯子的手洁白纤细,粉红的指甲晶莹剔透,指甲上面嵌着一颗颗漂亮的小星星。她没有和我说话,神态恬静而安详。

她不停地在房间里进进出出,身姿曼妙,宛若仙子般阿娜而轻盈,那张娇好妩媚的面容,总是荡漾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那样虚幻而楚楚动人。

我的心久久地悸动着,我不明白究竟要凭借怎样的天地灵秀之气,才造就这样的绝世佳人,而这样的美人,只能是天上才有的。

美人不是母胎生,应是桃花树长成,说的就是她吗?

收拾完房间,她端坐到我对面的沙发里喘着娇气。

房间里顿时很安静,安静得似乎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这样的夜晚,我第一次感受到陌生的孤男寡女相处的尴尬。

我很怯懦地告诉她,我想要休息了,她立刻起身进到为我准备的房间,把灯打开,然后回来将我小心扶进去了。

我住的那个房间非常典雅,紧临客厅,墙面是茄色的,里面有一张大床,床上那些用品很时尚,看上去很新很干净,象是从未住过人。进门的墙边放着一把贝司,床头的那面墙是软的,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她站在床边犹豫了一下,似是想说什么,后来红着脸出去了。



床头柜上放有一本很精致的相册,我好奇地拿起,扉页上写着——阿方西娜。里面全是她靓丽的倩影。

阿方西娜,也只有你这样妩媚动人的女人,才可以拥有这样婉约的名字。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早上10点多了,我想抽支烟,房间里没有烟缸,我庆幸自己还可以起来穿衣,然后扶着墙壁慢慢走出去。客厅里没有人,不知道阿方西娜哪里去了。

我打开客厅的门,阳光刺眼地照进来,空气格外清新,外面花园里的靠椅上,阿方西娜斜躺在上面,一身雪白的衣裙在耀眼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看见我的时候,她很羞赧,立刻站起身来,一袭白纱从她身上滑落,她好窘迫,匆忙拾起那一练白纱裹住了身子。

这时我才发现阿方西娜身上穿的原本就不是衣服,而是两段白练巧妙地缠绕着,柔美的身姿淋漓尽致地凸显出来,那样妙不可言,风情万种。下面露出浑圆洁白丰盈的小腹,肚肌上镶着的那颗祖母绿不时闪现出绚丽的光芒。



大概是因为刚才衣服滑落的原因,阿方西娜的脸红扑扑的,头一直低着没敢抬起。她缓缓地向我走来,我看见她的右眉上贴着一片非常漂亮的孔雀的羽毛,和她的整个脸型浑然一体,似乎那里就应该长一片这样的羽毛,而绝非贴上去的,我从未见过这样妆扮自己的女人,而这样的打扮,足可以让那些妖艳妩媚的城市时髦女人们汗颜并自愧弗如。

阿方西娜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很轻柔地说了一句让我没有听懂的话,有一股淡淡的馨香从我的耳边撩过。

我倚在门限那儿发痴的时候,她一手拿着药水,一手拿着棉纱出来了。她先把这些东西放到靠椅边的石桌上,然后优雅地转身,翩翩地走来,把我扶到花园里的靠椅上。

阿方西娜给我脱去外衣,转到我后面,小心取掉昨天晚上包扎的棉纱,用药水轻轻给我涂抹伤口,嘴里吹气如兰,包扎的时候,那双很柔腻的手把我的背弄得痒痒的。

她没有给我穿上衣服,依然翩翩地回到屋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件白色衬衫。

这衬衫是她今天一早去街上给我买的,穿上去很合身。她弯腰给我拉扣子的时候,身上的披纱松弛开来,忽有一缕馨香扑鼻,我禁不住低下了头,就是这不经意的一低头,我看见那一练白纱后面两只雪白坚挺的乳房。

我的心急剧地躁动,头晕眩起来,那是一对非常迷人的洁白丰腴的乳房,殷红的乳峰在我面前微微颤动,使人情不自禁想去亲吻和爱抚,我的心一下就狂乱和动荡起来......

啊啊,阿方西娜。

但是,我真的不敢猥邪了这份情愫,人生这样的际遇本就应该珍惜,何况是这样一位清纯得不食人间烟火的花仙子。

接下来的两天,我的伤已渐渐地痊愈,可以自由走动了,阿方西娜依然细心呵护着我,每天给我搽洗换药,我们没有了当初的窘迫。

后来的交谈中,我知道了阿方西娜是老挝人,六岁那年母亲去世后,父女两相依为命,父亲是一个庄园主,日子还算过得殷实。不知什么时候起,父亲被一个从万象下来收购橡胶的富婆粘上了,后来和那女人去了万象,再也没有回来,把一个庄园留给了自己的女儿。也就是那时,阿方西娜认识了一个帮人开货车的中国司机,后来她嫁给了这个男人,贱卖了父亲留下的庄园,随男人来到了中国磨憨一个偏远的村庄。

男人的家很穷,住在茅草山下的寨子里,茅草山和老挝接界,翻过山去就是老挝的国境。那男人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和自己过穷日子,整天唉声叹气望着他的女人,总也觉得对她不起。

有一天,男人的心横了,告别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说要出去挣钱,女人没有阻止丈夫,她也认为男人是应该出去做点事的,临走时她把变卖父亲庄园的钱给了他。果然,男人每出去一段时间回来,就会带来很多钱。她们结婚不到两年就已经暴富,从昆明请人设计建造了这处华丽的别墅,家具也是从外面的城市买来的。

两年前,那男人因贩卖毒品罪被政府镇压了,给她留下了一笔颇丰的遗产和刚满周岁的女儿。

丈夫死了,阿方西娜常常望着高高的茅草山发呆,山的那一边,是她思念已久的故乡,可故乡没有家没有亲人了。她每天唱着一支没人听懂的歌谣,她希望凄婉的歌声会飘到山的那边,希望父亲有朝一日把她接回家去,泪水打湿了她的脸庞,微风吹来,头发沾在脸上,遮住了她的眼睛。

哭了很久,也笑了很久

哭是没有用的,只期盼把我带走

山在远方,岸在远方,而家呢

是牵肠的呓语,我在山的这边

所有的,都在山那边......

那一夜,我辗转反侧,我不曾想到阿方西娜明媚的笑脸后面藏着这样凄婉的故事,我的心很苦涩,夜不能寐,睁开眼睛,对面的墙一片煞白,回过头来,月亮就在窗外,好大好圆的月亮啊,象是一伸手就能捉住,月光激发了我的情怀,化作和月色一样淡淡的哀愁,却全都牵绕着阿方西娜。

呵,你这富庶却让人万般怜爱的女人。

我再也没有睡意,目送那一轮皎洁的月亮从窗外离去,碾过远处的茅草山,慢慢地沉入到山的那一面。

天刚破晓,我就起床了,我走出院墙,走过林间的石径,独自来到公路边漫步,眼前浮现的全是阿方西娜凄惋的目光,我无法想像这女人以后的日子会怎样度过。这样的一路沉思,不知不觉我已经走了很远,脚下的这条公路就是正在施工的昆曼公路,具说,这条路通车后,驾车从昆明到曼谷不要20小时。

天大亮了,公路上开始尘土飞扬,我回到阿方西娜家的时候,家里象是没人,我按了许久的门铃,始终没有开门。

我在院墙外的林间找了一块干净的石板坐下,许多理不清的思绪总是纠结着我的心,这个女人给我增添了一份莫名的沉重。

不一会,阿方西娜从石径的那一面气喘吁吁地走来,看见我的时候,她发疯地扑过来,撕住我的衣服,不停地捶打着我的胸,我很纳闷,不知道怎么回事,任由她这样的捶打,她扬起头来的时候,泪水从眼里迸发出来,很伤心地哭泣: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走了......

我的心突然震颤起来,短短几天,这女人已经对我动了真情。

我不知道怎样安抚阿方西娜,我无语了,也只能无语,我掏出纸巾给她擦去满面的泪水,不敢看她一眼。

中午,阿方西娜午睡去了,她每天都有睡午觉的习惯,我很无聊,独自来到花园的靠椅上纳凉,静静地想心事,心思渐渐地弥漫开来,当一种忧郁近上心来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电话是谢进伟从昆明打来的,他已经洗清嫌疑回到昆明,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此时的我还在磨憨。挂断谢进伟的电话,我又接到了父亲从老家打来的电话,父亲告诉我,他做了一个不祥的梦,眼睛也跳的厉害,家里人都希望我快些回家。我没有告诉父亲我在磨憨,更不敢说起受伤的事,我说一切很好,我会很快回家的。

是的,我真的应该回家了,这样想起的时候,突然觉得回家的路那样漫长。我去到了磨憨的街上,买了张次日早上6点到昆明的车票。

回来的时候,阿方西娜正依在门限那儿,娇柔的身姿S形一样地舒展出来,用一种疑惑和追寻的目光望我。

吃过晚饭后,我就到自己的房间去了,因为明早要走,我想早点休息,更多的是希望躲过阿方西娜沁人心脾的目光。

但是,她进来了。

那时,我已经脱了衣服躺在床上,见她进来,忙把被子掩在身上。她款款地在床边坐下,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那样安详地望着我,然后将我转过身去,掀开被子,轻轻抚弄我已经痊愈的伤痕。

我扑伏着,感觉全身的肌肉都在跳动,一缕轻纱滑落我的身上,当两个坚挺而柔软的乳房顶住我背部的时候,阿方西娜已经抱紧我了,不停地吻我的背,吻那些累累伤痕........

我一阵晕眩,这是一个女人如玉的温良,我转过身来,阿方西娜满脸的泪水扑簌簌落在我的身上。

阿方西娜已经俯下身来,伏在我的身上,喃喃地低吟:我知道你要走了,我知道你要走了...给你,给你......

用脚蹲去了我的裤衩。



第二天早上,我没有惊动阿方西娜,轻轻关上门走了。

到了车站,客车已经停在站台上,我上车找到自己的位置后就躺进了卧铺。

6点10分,汽车缓缓驶出车站。再见了,磨憨,再见了,阿方西娜。我深情地回过头去,想要最后看一眼远方那一片竹林,还有深锁在林中的那一片蓝瓦房......

我没有看见那一片竹林,那一片竹林被街道遮住了,在我回过头来的一刹那,我看见了阿方西娜,她追着汽车跑啊跑啊,我的心碎裂了,柔肠寸断,近了的时候,她向车里扔进来一包东西,风把她的头发零乱地吹起,吹得漫天飞舞,和头发一起飞扬的,是她如雨的泪珠......

阿方西娜再也追不上汽车了,她跑不动了,痴痴站在路边,看着我渐渐远去,我听见了一声凄厉的哀鸣.....

哀鸣,也只能是哀鸣

磨憨,留一片无望的挂念

还希望有一次车轮碾过,轻轻地,轻轻,轻轻

让我的红唇,再度吻你满背的伤痕

小舟泊在水面,小舟泊走砚池墨香

你昆明的三月,也只是一个梦

就想伴你身边,让我抚你长发

让你躲不开我深情的眼

把梦中的玫瑰,一瓣瓣打开

爱情的最里面,依然是初识的那个夜晚

丝丝暖风,是你的呼吸,挡住我的眼

想象不出你家乡的篱笆边,那棵你种下的菩提树

现在是否苍翠依然

只知道我心中的牵挂,已如长藤

从这里绕到你家门前.......

汽车转过一道弯,磨憨就不见了,这时我才记起打开阿方西娜扔进来的那包用红丝巾包着的东西——整整20万元人民币。

傻女人,我重新捆好这些钱,一遍又一遍象在包扎我的心。

      砚池墨香  2007.12.7  于中国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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