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惩戒权?还是洗洗睡吧

教育惩戒权,Right to education and punishment。指教师一种强制性的教育权力,对受教育者的不当举止做出惩罚,以为警戒。

1,惩戒权不如防身术

最近出了一些事,促使大家反思教育。有一种呼声,要赋予教师“惩戒权”。玉山倒觉得,这个还是省省吧。

虽然这个东西我们以前有——先生的讲案上一般少不了一把戒尺,但是也不见得就产生过什么神奇的功效。再者时过境迁,现在环境复杂,尺度太难把握了,似乎不是立法、制定规则就能够明晰化的,如果那么容易厘清哪些是权限内的合理惩戒,哪些不是,那还要教育干什么,一切划定杠杠照着来就是。

教师也最好不要动这个念头。稍有不慎,骑虎难下。惩戒这个东西,一旦开始就很难掌控,很难结束。因为它必然是出于强迫,那么强迫如果引起反弹呢?即便没有强烈反弹,要强迫到什么时候什么程度才合适呢?

惩戒的原理,无非是唤起痛苦,以启发反思,而收教育之效。但是实践里没那么美好,要么隔靴搔痒,装模作样,那么教师自失威信,还不如不惩戒;要么有点力度,但是往往仅能唤起痛苦,却不能启发反思,反而会激发反弹。因为大环境如此,已非人力可以挽回。

引起反弹会有多可怕,就不必解释了,前几天又牺牲了西安的一位周老师。而且这位周老师并未对谁惩戒,竟枉丢性命。所以说,与其奢谈教育惩戒权,不如练练防身术、短跑什么的比较实际一点。而如果这个反弹是指向学生自己,那你就更完蛋了,九死亦不能赎其罪也。

2,教育无效,不要紧嘛!

教育史上很多名师在这惩戒这件事上栽过跟头。

譬如唐僧与孙悟空之间,这个矛盾就很突出,长期解决不了。唐僧有点滥用惩戒权,不会做深入灵魂的思想工作,往往是一讲不通,紧箍咒就使起来。教育的目的并没有实现。孙悟空每每口服心不服,反弹却越来越强烈,弄得师徒反目,还要观音大士出场,来给他们做调解。然而现实是,一旦产生冲突,是不会有谁来做观音大士的,你能指望谁?所以如果有紧箍咒,玉山的看法是,宁肯自己把箍戴起来先。

但是孙悟空毕竟是学好了,走正道了。这里面唐僧的惩戒有没有起到一丁点作用呢?——没有。孙悟空不是给唐僧教育好的,而是给大大小小的妖精次第把他摁在地上摩擦,擦来擦去就轰的一下点燃心灵烛火了。吴承恩的意思是什么呢?就是说,教育无效,也不要紧嘛!还有社会呢,摩拳擦掌在等着呢,当老师的不要多事,不要拦着他去挨社会的打,挨上几回,他就会开窍了。

3,世上最狠、最失败的惩戒

其实惩戒的尺度,就连观音大士也未必把握得很好。收服红孩儿的时候,上点惩戒手段,是可以理解的,治病救人嘛!观音先以莲台化为刀丛,刺得他皮开肉绽;再用五个金箍儿,一个套在他头顶上,两个套在他左右手上,两个套在他左右脚上,把红孩儿固定成立正站好双手合十的姿势;最后又用《金箍儿咒》来修理一番。这一套惩戒措施,虽然狠辣,但也没办法,对方是个妖王啊。不得不如此啊。

但是你现在去看看观音画像——菩萨身边的红孩儿,还是那个姿势,还是五只金箍紧紧箍着!是不是有点过头了?

唐僧西行,出发是贞观十三年,即公元639年,整个过程历时17年。那么红孩儿事件发生在这期间。而现在都2020年了!过去一千三百多年了!惩戒还不能解除吗?

这事只能作两种理解:一是观音确实惩戒过度了——那么菩萨都把握不好的事,还是不要指望人民教师,当老师的也不要有这个自信才好。二是惩戒对红孩儿完全没有用,他就是教育不好的!一旦解除,他还是妖怪,惩戒三千年、一万年也没有用。说明什么?说明教育不好的人确实存在,你当老师的惩戒他有什么用呢?

认识到教育的有限性,就不会寄望什么惩戒权了。

其实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只或几只妖怪,都有一些不可教育的缺陷。玉山就有很多毛病,几十年了就是不可教育,譬如不识相、不圆融,说话太冲,这些玉山自己都清楚,但是谁也教育不了,玉山也改不了。也遇到很多学生有这样那样问题,教育就是无效,不让他打游戏他偏一天打到晚,天天盯着他写作业他就是不写,虽然教育无效,又怎么样呢?也没有报废啊,一个个不都长大成才了吗,还都干得不错,在社会上做出自己一份贡献。有哪一个就毁了呢?又有哪一个混的不如你呢?

教育不好就接受教育不好这个事实嘛,着什么急呢?教不好的,惩戒也没用。谁有这样那样教育无效的问题,一点也不妨事的,他自有他的价值在,自会成人成才。那根子坏了,完全教育不好的,有没有呢?也有。基因科学早就证明了,确实有邪恶基因、凶残基因之类存在,通俗点说,先天坏人事实上是存在的,这是客观规律,是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这个科学家都没有办法,你个教书的逞什么能?当然这肯定是极个别,真遇到了也不要着急,学校教育完全无效的,留给下一站嘛,国家还有公检法在嘛。惩戒,是他们的事,不是学校教育的事。

好吧,洗洗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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