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早上凉意袭人,但是今天太阳出来了,照得人有些许暖意。城里的人们早就穿上了保暖的单衣,乌城的集市什么时候都没有冷清过,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来这里交易和凑热闹的人数不胜数。
阿英和阿布也早早的来到了这里,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们按例把家里织绣好的布料送到指定收购点再换取相应的报酬,俩孩子每次出来都很高兴,两人这里瞅瞅,那里看看,爱热闹的天性使然,但是他们从不买东西,乡下人家里的一分钱都要掰着花。
阿布被一个糖果摊吸引了,架子上面摆着各种形状的糖,有人形的,有小动物的,还有其他各种形状,煞是好看。
小贩看着他友好的笑笑:“怎么样,小哥,买一个尝尝,这都是刚做的,甜着呢!”
阿布看着眼前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糖拿不定主意,他摸了摸口袋小声问道:“老板,有没有最便宜的?”
小贩拿起一根细蜡烛形状的红色糖条递给他:“这个便宜又好吃,有时城里的一些少爷小姐也会吃这种呢!”
阿布接过来咬了一小口,果然很甜,这种美好的味道难以言喻,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吃糖,他露出满足的表情:“老板,再给我拿一个!”
“好嘞,给你挑个好看的!” 小贩拿出一根彩色的糖条给阿布,阿布付过钱,拿着糖去找阿英。阿英正在宠物市场上转悠着,她最喜欢小动物了,每次来集市必然会在这转上一圈。这里有一些家常的动物如猫狗和鸟类,还有一些特殊的宠物,那都是一些已经被驯化的妖兽的幼崽,价格偏高,一般都是王公贵族买回去玩,阿英都弄着一只小火龙,小火龙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阿英,不时突出一点点小火星,逗得阿英开怀的笑。
阿布找到了阿英,他拉着阿英的手:“你又在这玩啊,我们出来很久了,该回去了!”
阿英还想玩会:“再看看嘛,阿布哥哥,你看这小火龙多可爱啊,以后等我有钱了我也要买一只!”
阿布拉着她走:“你就尽喜欢这些危险的,买回去弄不好哪天把家里烧了!”
两人说笑着,阿布拿出袋子里的糖递给阿英,阿英看着这个彩色糖条觉得很好奇:“这是什么呀?”
阿布说:“这是糖果,可以吃的,你试试,很甜的哦!”
阿英睁大了眼睛:“这还能吃呀!” 她张开小嘴咬了一口,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个怎么这么好吃呢!你怎么没有啊?”
阿布说:“我的已经吃了,你喜欢以后我们常买!”
阿英摇摇头:“你又乱花钱,小心婶婶揍你!”
阿布笑一笑:“放心,这是用我自己的钱买的!”
阿英吃了几口,把剩下的用手绢包了起来,阿布问他怎么不吃完,她说想带回去给小姨吃,两孩子有说有笑的准备回去,这时前面围了一群人像是看什么热闹,阿布刚想提醒阿英别去凑,猛然发现阿英已经不见了...
“贱人,可恶,打死你们!” 原来是个衣着光鲜的贵族小姐,看上去不过十岁左右的样子,她拿着一根皮鞭在打一对平民母子,母亲衣服破旧拼命的护着孩子,孩子四五岁的样子,穿着很单薄,看着让人心疼,围观人群指指点点,母亲不停哀求着,但这个贵族小姐不依不饶,她的侍婢和随从也只是在旁边看着不敢出声,她的鞭子再次要落下去时却突然停住了,她一看,阿英紧紧握住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阿英虽然个子比她矮,但力气还不小,她挣扎着喊道:“放手,你是谁啊,给我放开!” 阿英松开手,贵族小姐猝不及防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围观的人哈哈大笑,她恼羞成怒,迅速起来走到阿英面前,指着阿英怒道:“你是哪来的野孩子,敢管本小姐的闲事!”
阿英淡定说道:“我不是野孩子,你光天化日下欺负弱小,看你也是个千金小姐,怎的这样没教养!”
贵族小姐脸气红了:“他们不长眼,弄脏了我新衣服,我教训下又怎样,要你多事!”
人群中有人说:“这母子二人本来就是无心撞到你,而且都道歉了,是你不讲道理还打人啊!” “就是啊...” 不少人纷纷附和着,贵族小姐一下子脸上无光:“你们都给我闭嘴!”
阿英说:“大家都看到了,人家本就不是故意冒犯你,而且这个小弟弟这么小,你这不是欺负弱小吗,确实太过分了。”
贵族小姐轻蔑的看看穿着朴素的阿英恶言相向:“本小姐的事,轮不到你这个野孩子管,你不过是和他们一样的贱民,知不知道冒犯我是什么后果!”
阿英并不生气:“贱民也是人,既是人就都是平等的,怎能你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呢,你这样和一个汪汪乱叫的野狗有什么区别?”
围观群众纷纷拍手称赞阿英说得好,贵族小姐恼羞成怒,拿着鞭子抽向阿英,阿英反应灵敏,一把扯住鞭子,贵族小姐扯不过阿英扑到了地上,侍婢慌乱的扶起小姐:“小姐,小心呀!”
小姐气恼不已,又随手拿起一旁小贩的扁担打向阿英,阿英躲开同时顺势绊她一脚,她又扑到了地上,管家匆忙扶她起来:“小姐,没事吧?”
小姐推开管家,她气急败坏的用手指着阿英:“你这个野孩子!你可知道我是谁,我父亲是卫良,是城主的重臣,你竟敢对我无礼!”
阿英不慌不忙的说:“我管你是谁,你仗势欺人,就是不对!”
阿布这时跑过来欲拉走阿英:“阿英,她是贵族,咱惹不起的,走吧!”
“散开,都散开!” 人群后面传来一阵声音,人群熙熙攘攘散开了,原来是紫风带着侍卫巡城刚好路过这里,贵族小姐看见他连忙扑过去:“紫伯伯!”
紫风摸摸小姐的头:“这是怎么了,谁让雨小姐受这么大委屈啊?”
卫家管家过来凑在紫风旁边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卫雨哭着睡:“紫伯伯,你可要跟我做主啊,是他们先弄脏我衣服,然后这个野孩子伙同他们欺负我!”
紫风说:“一件衣服而已,何必让雨儿动这么大气,这样,让人陪你再去买件新的好不好?算紫伯伯送你的礼物。”
卫雨立刻笑了:“真的吗!?”
紫风让自己的侍卫带着卫雨去买衣服,卫雨得意的向阿英示威性的“哼”了一声,跟着侍卫走了。
阿英走向那对母子,她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小男孩:“弟弟乖,弟弟不哭,姐姐给你好东西吃!” 阿英将方才剩下的糖给了小男孩,小男孩终于破涕为笑,那个母亲也是连连感谢,这时紫风见状走了过来,他让侍卫给了点钱给母子,叫母亲给孩子买两件暖和的衣服,母亲感动的给紫风磕头然后带着孩子离去了。
这时,凑热闹的人群已散去了,紫风打量着眼前这个卫雨所说的“野孩子”,她身材单薄,穿着一身旧却干净整洁的青衣,她与紫风对视,紫风看着这孩子虽然单薄,但是有一股骨子里透出的傲气,不卑不亢,她的眼神里更是透露着一丝无所畏惧,紫风越发觉得这孩子就像年轻时的自己,都有着一股不向任何事物屈服的气质。
紫风笑着问:“小姑娘,你很有正义感,是你父母教你的吗?”
阿英说:“不是,我没见过我父母,但我有父母,所以我不是野孩子。”
紫风说:“你叫什么名字,住哪里,我可以叫我的侍卫送你们回去。”
阿英拉着阿布:“不必了,我们可以自己回去,谢了。” 然后她头也不回的和阿布一起走了,紫风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泛起了一股涟漪,他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心里思量着:“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太阳突然进去了,天气又阴了下来,深秋的凉意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