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郑州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半夜下的,这雪像个好战的夜猫子一样,在人们熟睡之际,噼里啪啦一阵猛扑,等到人们早上醒来时,它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只留下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楼前的树枝都被压弯了腰。看来它昨晚玩儿得很畅快。
紧接着收到了学校的通知,整个郑州市中小学上午停课,这消息能让开还懒在床上的学生们使劲儿用腿把床板踩个坑,此刻,雪就是他们挚爱的亲人,额外多出来的休息时间比金子都贵。
楼下早早地传来了孩子们嘻戏玩雪的声音,我出小区时,一辆面包车的后备箱开着,里面有各种雪橇雪铲,许多人在扫码,然后拿着工具往公园方向走去,这样的时光一年也就那么几次,一次也就那么几个小时而已。
小时候下了大雪,我们是不会停课的,至少收不到停课的通知,别说微信了,电话都没有,我们要比往常更早得起床,然后步行更长时间到学校。
那时候的农村没有保洁,下了大雪,需要人们自己来清理,所以各家自扫门前雪就是生活的日常写照,但村子里也总会有那么几个勤快人,总是会从村东头扫到村西头,把人们通向田地的路,通向学校的路,清扫出来。
下雪不冷消雪冷,就是当雪停了之后,温度更加低,家里也没有什么很好的供暖设备,手上有冻疮是常有的事,有的同学手上还会裂开口,不停地往外渗血,但因为这种情况比较普遍,所以一点都不耽误我们玩雪。
那时候的冬天,我们每人基本上只有一双棉鞋,而且是布的,玩雪之后,很快就湿透了,晚上睡觉时,一定得把鞋放在煤球火边烤一下。
记得有次下雪天,上晚自习回来忘了烤鞋子,第二天早上起床时,发现鞋里已经结了冰,然后我就从柜子里找了一小朵棉花垫了一下,穿上就往学校跑,光想着会不会迟到,脚凉的事儿完全被忽略掉了。
那时下雪,我们虽然依旧要返校,但基本上是不上课的,到了学校之后,一般是两件事,扫雪,玩雪。学校会以班级为单位,安排清扫区域。那时操场还是土地,如果不及时把雪清理走,等到雪化的时候,整个校园就是泥娃娃一大片。不过,毕竟是孩子,哪有认真扫雪的,都是扫着玩着,一个雪球被我们捏得硬邦邦的,使劲往同学身上砸,农村的孩子皮实,即便是打一架,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各自离开,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虽然我们不再是孩子,但童年玩雪时的喊叫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那种快乐的心情依旧荡漾在心间。
一下雪就有了冬天的感觉,甚至有了过年的味道。记得有次让学生描写雪,一个女孩说她不喜欢大雪,她觉得雪太虚伪了,表面上那么洁白无瑕,但它只是把黑暗的、肮脏的、丑陋的东西覆盖住了,经不起阳光的照耀,那时,她才刚上初一,我对此印象深刻,从此让我多了一份心思观察她。
无论人们如何描述雪的美与丑,都不重要。在农民眼中,今年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刚刚好的雪是丰收的征兆。
对孩子们来说,大雪就是让他们来玩、来疯、来制造快乐回忆的。
所以,玩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