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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座山里
那个苍老安静的村落
有我拮据而又放肆的童年
我在小河的冰上
弄湿了自己的棉衣
把棉槐系成绿色的窝棚
和伙伴们
掏空了三奶奶家的草垛
拿着木刻的刀枪胡乱穿过山野
沾回一身苍耳和花香
攒了上百个瓶盖
天天在院落里摆成旧时的战场
在学校的长条凳上下腰
同桌给我记数
反转的世界里
看见老师那土布的棉鞋
我也会搂着花狗
安静坐在门口的榆树下
等爸爸从县城捎回小人书和纸包的油条
夏日夜晚的街头
仰望着那么干净的星空
听着大人的家长里短
在妈妈的怀里坠入梦乡
可是小河干枯
我那些小鱼小虾不知道去哪了
青石板路铺满了水泥
我那些伙伴不知道去哪了
学校的操场长满了茅草
我那些老师和同学不知道去哪了
老屋残旧
我那些慈祥的长辈不知道去哪了
风吹过田野
我的童年不知道去哪了
只剩下零碎的记忆
在南山峭壁上的橡树和野草上
跳来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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