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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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有人跟我说“哇,这个红薯好好吃啊”,“这个玉米味道真好啊”,“这个花生真好吃”,“地瓜叶爆炒味道很好的”,我统统不屑一顾。不是我看不上这些食物,也不完全是因为我不爱吃那些东西,而是,以前我吃过太多了。

我妈常常说,玉米糁儿我这辈子不再喝都不会想念的!我能理解我妈这样说的原因:从前家里穷,喝过太多了,而且还是做的很不好的那种,别无选择地不得不喝,一旦可以摆脱,那真是太好了。

我的不屑一顾,也有几分这个意思。但凡是家乡田地里能够出产的粮食蔬菜,真的没有那种很狂热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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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时候,总觉得家里一年四季很少买菜,除了春天会买不少次包包菜,其他季节自己家田地里都有应季的蔬菜出产,种啥吃啥自给自足。所以就是,到了这个季节,就该吃这一样,不想吃也不行。

举个例子,有一年我家夏季种的长豆角,那么,早上稀饭配炒豆角,中午豆角捞面条,晚上豆角汤面条或者稀饭配炒豆角。从那年,我认为我自己是讨厌吃豆角的。

玉米,虽然不是蔬菜,但到了掰玉米的季节,那些嫩嫩多汁的玉米就会被用来煮玉米棒子。经常是,我妈烧地锅蒸馒头,然后下面顺带煮了一大锅大大小小的玉米棒子,接下来两三天都有玉米吃。有时,是专门煮一大锅玉米,吃吃吃,分派到每人几个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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掰玉米时候的嫩玉穗米通常很小,大多是一棵玉米上结的第二个,还没长成个子只有十公分左右,授粉天气温度等等原因,上面玉米粒也稀少,所以会一个人吃好几个。而且这种玉米,就是晒干,籽粒也是干瘪的,还不如趁着嫩的时候吃掉。

一般煮玉米,不会让小孩子吃太多。玉米本来就不太好消化,小孩子吃的时候,玉米粒不容易嚼碎,更是难消化了。吃多了,会肚胀,会积食,或者拉肚子。不过,要是碰到偏爱玉米的孩子,多吃是难免的,只好让他吃完后多运动运动,帮助消化。

每年玉米棒子刚刚长成嫩嫩多汁的时候,家里会先摘几个煮了尝鲜。我也会吃半截,看看甜不甜。吃玉米棒的时候,我喜欢先吸一下,会有无糖也甜的水份进入嘴巴。喜欢那种淡淡的甜。现在想起来,既然自己喜欢玉米粒缝隙里的水份,那么怎么没有试着喝点煮玉米的水呢?说不定煮玉米的水,味道也是让人很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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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棒子上面长有很多“胡须”,剥玉米要把胡须扯下来。细细碎碎像丝线一样的胡须,也不容易彻底摘干净,煮在锅里,多多少少会带一些。吃的时候,丝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少量的几根也吃不出来。可是,小小的强迫症却不能容忍它们的存在,总是边吃边扯,好像是边吃边玩儿一样。

大概有十二三年,我们家已经不再种田地,也没用再种过玉米。像那种煮一大锅玉米穗儿的情形,我也很久没见过了。

现在街上卖的煮好的玉米穗儿,通常有水果玉米和糯玉米两种。这两种都不是我们那里种的那种玉米,好像……那种玉米叫饲料玉米。可是,那种玉米才是真正玉米原本的味道,是自然选择的结果。其他口感更好的玉米,应该都是科技选择的结果了。

其实在我看来,不论哪种玉米,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真正让我觉得鲜活和温暖的,是与之相关的记忆,那才是独一无二永不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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