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时光并未带走你我童年的记忆——记我们的那些年

① 

还未下笔,就已经被自己将要写的东西弄得眼眶潮润。

其实我要写的东西,你也拥有过。只是人物和故事不同罢了。但也正是人物和故事不同,才有了你和我不同的记忆与表达。

真的,一定要对当下的拥有好好珍惜。因为一旦错过,也许就是永远。不过,老天有时候还是很眷顾那些懂得珍惜的人,它会让错过的人和事,再一次地相聚相欢。

20年的时光,对一个人而言,就意味着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的岁月。在这20年里,会发生很多很多事,也会让你忘记20年前的很多很多事。然而若是突然给你一个静下心来回忆的时刻,20年前的事,也许又会历历在目,我们在感慨这20年发生了些什么的同时,更会把20年前的事回忆出来,在笑声或者沉默中让人泪眼婆娑。

20年前的七月,我们一起坐着班上某个同学(注:实在记不起来了)父亲开得大卡车,载着我们两个班的学生去夏官营“三十七中”参加小学升初中的考试。其实我们这批学生本可以按部就班的从过店子小学读完,然后继续在过店子读中学的。可是命中注定的分开,是逃脱不了的。在我们要升初中的时候,过店子中学撤销,并被合并到了夏官营初级中学,也就是曾经所谓的“三十七中”。

那个七月,注定了分别。

从那以后,一部分同学去了夏官营读初中,一部分转去了岳家巷中学或者金崖中学,极少部分去了县城的中学。我属于极少部分去了县城的。

因为很多同学离家远,每天早上都要早早骑自行车去学校,慢慢地,一部分同学就辍学了。或在家务农,或远去他方。读书到最后读大学的,我也不知道有多少,总之,我们没有赶上好政策。

我们读小学的时候,不但没有今天所谓的营养餐,还要征收什么教育附加费;我们上初中的时候,不但没有今天的九年义务教育,要参加考试选拨不说,还要合并学校;读完初中后,极个别的上了高中,可是却没想到大学开始扩招,读大学的价值也出现了贬值,而这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四年大学毕业后,工作不再是国家包办分配,而是自主就业和所谓的“逢进必考”。

现在还好,20年后的我们,进入了而立之年,都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过着各自认为的舒适滋润的日子。

我们是应该感谢微信的。在我们毕业的那个年代,没有电话,更没有什么QQ、微信之类的通讯工具。分开,也许就是永别。可是,我们却又在今天的科技助力下,一时间我们又“聚”了一起。20年未联系的老同学,不,发小,通过微信群“聚”在了一起。无论是文字聊天,还是语音聊天,一刹那间,我们的记忆又回到了20年前,回到了20年前的过店子小学和那个(2)班以及(2)班的人和事。

很多人在记忆中都模糊了,甚至忘却了;很多事,却又在脑中某个角落里被深深记忆。而今回忆起来的时候,却不知道该如何落笔,到底从哪个人或者那件事入手好呢?因为每个人每件事,在此时的我看来,都是那么珍贵。对他们的回忆,与他们的相聚,其实是在对自我童年的拾忆。我想我是自私的。既然自私,我就从我说起。

当微信群里郭靖用地道的榆中话呼唤着“老chu子”(注:老鼠的榆中方言,榆中土话将shu读作chu)的时候,我的记忆之窗一下子被打开了,是啊,我除了正儿八经的冠名,和今天的“老师”、“歪哥”的称呼之外,我还有一个童年时的绰号。

毕竟三十多了,这个绰号实在不雅,所以群里的其他同学劝阻郭靖不要再这样喊我。可是我却告诉同学,这样喊挺好,因为这个名称只属于我们,只属于我们的那个童年。童年逝去了,我们再也不能失去童年的记忆。这样喊,其实是对我们已逝童年的尊重,无伤大雅。

为什么会这样喊我呢?记得那个时候,班上有几个姑娘忒野,我们把这种女孩子叫“光棍女子”,他们会总是欺负腼腆一下的男孩子,比如揪耳朵,追着打等等。而我就属于腼腆孩子,我总是会被他们追赶,可是我因为瘦小,且灵活,当这些女孩子从讲台追我到教室后面无路可走的时候,我就会钻到座位下面,从后排座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跑到教室前门,然后溜之大吉。久而久之,他们唤我“老chu子”。

刚刚提到的郭靖,她就属于“光棍女子”的队伍。当然,欺负的最惨的还不是我,还有蔡荣和张国军,尤其是张国军。张国军家住太平堡,是六年级才转来的,然后和我坐同桌。郭靖等“光棍女子”围坐前后。张国军,因为名字的谐音吧,都唤他为“张果老”,他这人嘴很犟,总是要招惹这些女生,故而也总会被这些女生揪住耳朵,然后就是他杀猪般撕心裂肺的叫唤声。

班上个子小的,在那些“强悍”同学面前,就是所谓的“碎子子”;而班上又总是有一些很强大的人,是我们这些“碎子子”心中永远的畏惧,见面都不敢多说话。不过现在看来,真是好笑,其实他们再强悍,也只是和我们一样,都是十来岁的孩子罢了。而胆小总会害死人,让那个时候的我们性格懦弱,不敢言语,有时候还总想着依附个厉害的角色,寻求一时的庇护。从今天的教育看来,校园的欺凌事件,除了反省那些强悍的学生外,应该对被欺凌学生也做个反省,我们要教育的学生应该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不应当怕事。

就在我奋力码字的时候,群里聊得很欢,大家都在对昨天晚上的聚会意犹未尽。

昨天下午,十二个发小聚在了一起。是的,只有十二个。当时那个班总共有几个也已忘却,而二十年后,有十二个聚在了一起。这已经实属不易了。

我因为学校周考,去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多了。当我走进包厢时,看着已经聊欢的他们,竟不知所措。有了一丝丝地忐忑和紧张。不知道该坐在何处。围着圆桌,左边转了一圈,右边转了一圈,幸好陈宏搬了把椅子,放在他旁边,替我的尴尬解围。坐下后,我细细打量每个同学。

像郭靖、赵巧红我们这几年还算见过几次,也有联系。前一个月,和代月萍、赵革文、赵巧红、郭靖还约在一起吃过一次火锅。那天吃火锅约在一起,是我和代月萍、赵革文二十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大家都没有变,竟然还能把酒言欢。童年的发小,没有任何掺了杂的东西,我们在烦乱的世界和迷乱的岁月里,终于找到了还有宁静和纯粹的记忆。

记得在那次吃火锅的时候,他们问我那个时候有没有喜欢的女神。我张口回答的是刘杏。其实那个年代,自己都还是混沌状态,懂什么喜欢不喜欢呢?只是因为刘杏那个时候是班上女生里很牛的那种,总是和一些强悍的男生称兄道弟,像我这样的“碎子子”只能远远地躲开,是的,是躲开,我连远望的勇气都没有。而现在的自己,竟多了很多的勇气,竟敢公开笑着说她是我的女神了,也许是为了弥补儿时不敢远望的缺憾吧。

和赵革文那个时候,因为他家和我家是一路,再加上性格相似,总是在一块上下学。故而记忆很深。他长得老帅了,尤其是现在,人到中年,身材还保持得很好,真是难得。那个时候,就因为帅或者白,被喜好画画的班主任多次叫到办公室做模特,羡煞了多少人。

与他身材相反的则是陈罡。好胖哦。比我还胖。鼓起的肚子与陷进去的眼窝形成了鲜明对比。笑起来如弥勒佛,挺可爱的。声音因为腹腔对声带的压强,浑厚而磁性十足。

费淑玲小学毕业后,我们又在六中的校园里相见了。我在三班,她在二班,但是却很少说话,本来我们都在异地他乡,属于外来客,在陌生的环境里都显得处处胆怯,她的性格又略内向,所以就只是见面问个好。后来初中毕业后,竟没了音信。这时相见,内心又是一阵阵酸楚,人生总是别离苦。

张果军比读书的时候更瘦了。是三个孩子的父亲,给老婆的公粮也交的多,吃的又少之故吧。不过他的性格倒是没有变,依旧嘴很犟。

代月萍上次吃火锅时说,她在天津混迹了十年多,我在天津读书的时候,她就在。可惜那个时候没有联系。不然她可以请我吃很多次饭。

郭靖和赵巧红因为常见,所以就很熟悉。望着因喝酒而微红着脸的她俩,我们只是对目而笑。

郭冰,没认出来。要不是傍边的刘小雪提示一下,真得就太尴尬了。也许是郭冰变化大,也许是我的记忆里缺少了一部分。毕竟20年的时光,蹉跎了的不仅是岁月,还有人生。

刘小雪,是当时一班的。要不是经常在群里说话,就根本没有记忆。见了面,脑中还是无法回想起儿时的面孔。两个班,曾只有过一次交际。记得学校组织唱红歌,两个班合在一起,由当时的数学老师梁老师给我们教唱《四渡赤水》,算是有过的交集。当我们说起这首歌时,都还能哼出来“横断山、路难行……”,可是梁老师都已经离世好多年了。

当二十年后的我们再相逢相聚时,没有那么多陌生。反而都有了儿时的童趣。张国军竟有了抱美人称体重的举动。当她抱起赵巧红时,我们都笑疯了,去抱代月萍时,老代被张国军追着跑,这不是童年记忆里的故事吗?三十好几的我们,嘴里胡言乱语,可是心里却又是那么清澈见底。

饭后,又去了KTV。都觉得没玩过瘾,故而先关了歌曲,十二人围坐在一起,玩牌喝酒,不亦乐乎。因为张国军主动往女人堆里扎,结果被几个疯狂的女人抽走了皮带,把红裤衩都漏出来了。笑的我们前仰后合。

后来赵革文在唱歌的时候,郭靖竟然一把把赵革文的裤子拉到了脚踝,露出了雪白的美腿,更为关键的是,刘小雪把这一幕恰好给录了下来。都笑疯了。

快乐的相聚,总是短暂。都觉得未尽兴,却由不得不离开。好在大家都可以在群里语音、可以视频,当然,也可以随时相约。

花了近五个小时,才码了上面的文字。可是,却总是不能让自己满意。从来没有觉得写作如此之难。当记忆和现实相互交互时,竟一时间不知道记忆是什么,现实又是什么了。

童年的我们,不懂人情世故;现实的我们,懂得世故人情。可是将二十年的时光突然凝聚在灯光闪耀的KTV时,我们用酒杯和笑声、歌声溶解了所有的隔阂,当我们各自回家,从落满尘灰的抽屉里,从发了黄的相册里,抽出二十年前的那张毕业照时,也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那个时,才知道,岁月真他妈是把杀猪刀,杀了的不仅是猪,还有你我的容颜。可我们也坚定地相信,岁月,它夺不走我们童年的快乐:我们一起“吃”石子,一起围坐在火炉边,蘸着某个同学带来的辣椒面吃馍馍,一起抄歌词,一起五音不全的哼着那个年代流行的歌曲,还有老梁课堂上的经典:教室里的绿(lu)苍蝇都听会了,你还没听懂?或者是爬哈,勾子(屁股)撅起来。然后就是狠狠地一棒子。

小学里,学了什么,早已忘却。但教育的魅力不就在这里吗?忘记课堂上所学的,剩下的都是教育。

是啊,我们剩下的是对童年的记忆,是对童年的你我他还有着深深的情感,是二十年后,甚至三十、四十年后我们永远不变的同窗之谊。

若有机会让我许个愿,我愿毕业照上的我们,能全部出现,我们再见一见,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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