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老张

《从前慢》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这首诗很多人都喜欢,也喜欢从前慢这首歌。都希望美好的时光能够留下,在这慢慢的时光,简单易懂的事实。前两天在楼下锻炼放这首歌时,老张就拉着我问:这首歌真好听,词写的真好。然后就坐在旁边,呆呆看着天空。

老张岁数不大,四十多岁,一个人住在楼上的单间里。以前也有过圆满的婚姻,有个温暖的家,一套不大的房子,贤惠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子。本来日子在平淡甜蜜中悄然离去,却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击碎。

那个星期天上午,老张带着儿子去他期待已久的动物园,去的太早还没开门,门口已经是人山人海了,卖糖葫芦的,卖棉花糖的,卖小玩具的,吹糖人的,买面塑的,把动物园门口挤的和赶集一样。老张擦了擦头上的汗,拉着刚上学的儿子,在边上找了一个躺椅坐着等着开门。起的太早,儿子坐那儿就困了,一会儿嘴角带着微笑就睡着了。老张那天也不知道为啥会那么困,看着还在拥挤的人群,看了看怀里的儿子,他也躺下了把儿子抱在怀里朝着椅背,不一会儿他也睡着了。

突然,老张惊醒了,一下坐起来,发现手里空空的,儿子不见了。他叫了声扬扬。看着头顶上高悬的太阳,门口稀稀拉拉的人从动物园里出来,环顾四周,儿子也不在周围。他大声喊:扬扬,扬扬。他冲到一个个的摊位面前,问每一个老板见没见到这么高,和我很像的穿着小海军服的小孩子,又拉着出来的人问,有没有见到一个这么高,和我很像的穿着小海军服的小孩子,所有人都摇摇头,没注意,他冲到检票口问有没有一个这么高穿小海军服的孩子进去,检票员说没有。他一下子瘫坐在门口,大声呼喊扬扬,扬扬爸爸在这,你答应我一声啊。检票员拉起老张,问你怎么了?老张说:儿子不见了,我的扬扬不见了。检票员说:可能我没注意,万一孩子跟着别人一起进去了,你快进去找找看。老张赶紧跑进去,一遍遍的寻找,一遍遍的呼喊,可是动物园只有那么大,却没有儿子。他跌跌撞撞的走出门口,冲着检票员摇了摇头。那天他在市里一条条街道的找着,找到天黑了,他又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家,他企盼着打开门,儿子就扑进他怀里,咯咯的笑着叫爸爸爸爸。这一切都是梦里。当他打开门,看着熟悉的摆设,妻子在饭桌前等着,关切的问,玩的开心吧!要不是天黑了都不回来吧!扬扬,告诉妈妈,爸爸今天带你去哪儿玩了?老张一下瘫坐在地上:儿子不见了,扬扬被我弄丢了,我找了一天没找到。老张妻子一下子就晕了过去,醒来后就开始疯疯癫癫的了,一天到晚在街上紧紧拥抱住和扬扬差不多大的孩子。吓得那些孩子见着她就躲的远远的。

在七月的一天,老张有事出去了,把媳妇群家里了,不知怎么突然就她打开了,去了以前一家人周末常去的公园,几个孩子在公园人工湖边疯打玩耍,一不小心一个孩子就掉进湖里,老张媳妇从旁边一下跳进湖里,把那个小孩推到了岸边,自己却沉了下去。等老张回来,已经为时过晚了。处理完妻子后事后,老张把房子卖了,工作也办理停职,满世界找扬扬。可是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找到,来来回回的跑了无数次,跑遍了祖国的山山水水,钱花光了以后老张就一边打零工一边找扬扬。老张也没有再娶,别人给他说媒他都拒绝了。

今天老张对我说:他和媳妇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住一个村里。两家人关系特好,所以让两孩子订了娃娃亲。老张的父母因为某些问题受迫害下放农村,幸好得到隔壁李家的帮助才在村里安顿下来。老张从小到大都被教育要好好读书,才有机会走出去。所以他一直认真读书,高考后考上了师范,走上了教师岗位,而他媳妇因为家庭原因只能最终放弃读书。但两人一直都有书信往来,每周一封信让他们的感情没有因为距离而产生隔阂,反而让他们感情渐渐深厚起来。老张毕业后两人找了个时间就结婚了。本以为能够幸福一生可是却发生了意外。

老张依旧在寻找扬扬,为了实现对妻子的承诺。每个人对于爱情的理解不同,对于成功的定义不同。老张不是一个成功者可是他是爱情的践行者。他的生活并不苦,心中信仰不灭,他就会践行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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