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这样的,在不同年纪,不同境况下,不同的作家给我的启迪和共鸣是不同的,喜欢不必分轻重,他们的出现都让我心存感激。
在我十几岁青春懵动的时候,汪国真的诗就像一个懂你的知己,它缓缓的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流进了我的心田,虽然我现在一句也记不得哪些诗句,虽然好多年之后看到有人评论他写的诗:语言单调,平凡,不够深邃。可是,那又怎样呢?我只要记得,在我生命的某段路程,它曾经深深地感染过我,让我感受到从文字里冒出来的暖意和淡淡的忧愁,陪伴我度过少女时代。
再后来就开始喜欢三毛和尤金,她们的书印刷的不厚,薄薄一本非常适合随身携带,等公交车的时候可以看,晒太阳的时候可以看,躺在床上可以看,反正就是适合随时随地的看。
一部作品能打动别人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是作品和读者的生活状态比较接近,她有同感,有共鸣?还是与读者的生活大相径庭,这才更加有吸引力?当时的我究竟怎么想的,已无法得知。但这两位女性作家的书的的确确给了我一扇看向外面的窗。
尤金和他的先生一起踏足千山万水,我当然也就跟着到处跑个遍,有一篇写在非洲看见巨大的老鼠已经吓得半死,结果还被告知之前的食物就是它的时候,我真的感觉自己就在现场。
荷西从照片里看不是英俊潇洒的男人啊,三毛为什么那么喜欢他呢?这是我多年前一边看书一边思考的重大问题。不过我很喜欢三毛把车轮胎搬来当沙发的主意,因为屁股刚好可以卡进去,坐上去的人休想扭来扭去,哈哈哈。还有一点不懂,撒哈拉沙漠里本来就缺水,她为什么还要留长长的中分头发呢?可以像我这样剪个短发不是会省不少事吗?唉,可惜也没地方问问她了。这位自由自在的女性虽然走的早了些,但是这个世上活着的又有多少是真的活着呢?如果是那种“活着其实已经是死了”的状态呢?所以啊,要不断的学,不断的习,让自己不能在日复一日的麻木和惯性中死去。
第三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泰戈尔了,我有一本80年代出版的《吉檀迦利》,最初这本书让我频繁使用的原因是,我突然想给我的影集里的每张照片配一句话,记得有一张是我在弯腰泼水的照片,我配了这句:如果我使水花飞溅,我就不在你的河边划船。你瞧,就是这么般配。
还有这句:摘下这朵小花,拿去吧,不要迟延,我怕它会枯萎,掉在尘土里。虽然它颜色不艳,香气不浓,就用这朵花来朝拜吧,趁时辰未过,采下它吧。我仿佛看见一位穿着莎丽的美丽姑娘,用她热情而虔诚的眼眸看着你,令你无法拒绝。
又过了许多年,在孩子幼儿园毕业晚会上,我把《金色花》改编了一下,孩子们动情的朗诵,和那句:为了好玩,我长在树的高枝上,妈妈,你会认识我吗?让在场的爸爸妈妈无不落泪。
直到今天,虽然书已泛黄,在无数次的断舍离后,它依然静静地在我的书架上,似乎等待着我这个实用主义再把它拿来一用。
2020.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