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转千回,终其一生,终究不过,虚梦一场,作茧自缚。
一间充满血腥味的废弃仓库内:
刑警队长林泣:“小向!醒醒!醒醒!”
躺在地上的女孩,许是感觉到了林泣轻拍她脸颊的手,悠悠转醒。
在看到林泣的那一刻,她猛的起身,揪住他的衣领,歇斯底里道:“林队!我!要!报!仇!”
一
在这凡尘俗世之间,有多少苟且偷生之人,躲于阳光无法到达的犄角旮旯,糜烂不堪,荼毒众生。
某城市下水道内:
老野:“呸!妈的!老子就没吃过这种亏!”
驼子:“老大息怒,谁无虎落平阳日,待我风云再起时!”
老野:“驼子,你背上那罗锅可有得治,要有得治就拿这回分的钱去治治,看着瘆得慌!”
驼子:“嘿嘿,老大,我背上这罗锅怕是花再多钱也没得治啰!”
老野:“唉!算啦,以后少在我面前晃悠就行了!”
驼子:“得嘞,以后我尽量在您身后说话。”
老野:“嗯,喂!兵子!你小子别他娘给我耷拉着个脑袋!那批货运出去没有!”
兵子:“野哥,我这不是被这下水道里的味儿给熏着了嘛,货早就运出去了!呸!”
兵子朝一旁吐了口唾沫。
老野:“妈的!这活儿不好干!等钱一到手,咱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驼子:“老大!咱不干啦?”
老野:“不干啦!不干啦!老子要金盆洗手!”
一阵警笛声从三人头顶呼啸而过,老野被吓得一蹦哒。
老野:“哎呦!老子的头!妈的!这帮条子,还真是阴魂不散!”
兵子:“噗呲!”
啪!老野在兵子的头上拍了一把。
老野:“笑!笑屁!信不信老子一巴掌呼死你!”
兵子捂着脑袋,没有做声。
警察局刑警队办公室:
向远夏:“早啊!罗局!林队!”
林泣:“早!小向,诶,不对呀!你这伤都还没养好,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局里来干嘛?”
向远夏:“哎呀!林队,就那点子伤,算什么呀,再待在家里,我都要长蘑菇了!”
向远夏走到林泣旁边,瞟了一眼他的电脑。
向远夏:“林队,上回的案子结了没有?”
林泣:“没有。”
罗局:“上回抓到的都是些小喽啰,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向远夏:“妈的!上回差一点就抓到那三个王八蛋了!”
小陈:“罗局!林队!有消息了!”
林泣:“什么情况?”
小陈:“据市民举报,有人在西郊发现了犯罪嫌疑人的身影。”
林泣:“即刻出发!”
某废弃仓库:
老野:“妈了个巴子!这帮挨千刀的条子,还真是穷追不舍!也不知道那俩小子跑哪去了!”
老野:“咦?这地儿?咋这么眼熟呢?”
仓库外传来窸窣声,老野躲在了一堆废弃的纸箱子后。
老野:“妈蛋!没声儿了,咋还不见人呢?”
老野朝外探了探脑袋,突然,他猛的转身,黑洞洞的枪口,直指面门。
向远夏:“你,在找我?”
老野:“你你你,你不是死了吗?就,就在这仓库!”
向远夏:“放屁!你他妈都还没死!本姑娘怎么可能会死!”
老野:“不,不,这不可能,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咔擦!向远夏用手铐铐住了老野。
向远夏:“本姑娘是人是鬼,你跟我回局里就知道了,走!”
西郊荒地:
兵子:“他大爷的!老野那王八羔子死哪去了?”
驼子:“兵子啊,要不咱去找找?”
兵子:“找!找你妹!呸!那个怂蛋,听见警笛就瞎窜,撒丫子就跑!”
驼子:“唉~估计是上次那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兵子:“大个屁!呸!这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还干什么贩毒啊!还他妈想当老大!去他大爷的!”
驼子:“兵子,咱还等吗?”
兵子:“不等了,还等个毛球!反正上批货的钱也已经分了,散了吧!我走了!”
驼子:“等等,兵子,你就这样走了,以后打算干哈去呀?”
兵子:“老家有个媳妇儿,回家结婚去!”
驼子:“那以后不出来了?”
兵子:“怎么,驼子,你他妈有话就直说!别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驼子附在兵子耳旁,耳语了几句。
兵子:“不成,这买卖营生,老子干不来,忒他娘恶心了!”
驼子:“那好吧,就此别过!珍重”
兵子:“就你他娘喜欢整些这文绉绉的调调,还珍什么重,老子走了!”
刑警队:
林泣:“小向,干得不错!不过,下次可别再单独行动了!”
向远夏:“哎呀!林队……”
罗局:“这是命令!必须服从!”
向远夏:“是!局长!”
向远夏:“哦,对了,罗局,林队,我得回趟家,心绘那丫头在上次的行动中伤得比我重,还在家养着呢!”
林泣:“小向,你不……”
罗局:“林泣!”
向远夏看着欲言又止的林泣,不明所以。
向远夏:“我不什么?林队。”
林泣:“没,没什么,你不喝口水再走?”
向远夏:“呃,林队,你是猴子派来的逗逼吗?”
林泣沉默……
出租屋内:
向远夏:“心绘,我回来啦!”
向心绘:“远夏,你可算回来了,冰箱里有外卖!”
向远夏:“嗯,正好,饿死本宝宝了!”
向心绘:“上回那个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向远夏:“跑掉的那三个,让我给逮着了一个!”
向心绘:“六六六!”
向远夏:“不过……”
向心绘:“不过什么?”
向远夏:“那个犯人很奇怪,他居然说,我已经死了!”
向心绘沉默片刻……
向心绘:“噗呲!哈哈哈!他是被你给吓着了吧!”
向远夏:“别闹,他说我就死在那个废弃的仓库,我也觉得那个仓库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向心绘双手托腮,撑在餐桌上,眨巴着大眼睛,打量着眉心微皱的向远夏。
向心绘(伸手探向向远夏的额头):“远夏,你是不是生病了?”
向远夏一把打开她的手。
向远夏:“躲开!没个正经!”
向心绘也不恼,反倒还乐得咯咯直笑。
向远夏:“心绘。”
向心绘:“嗯?”
向远夏:“明天一起去上班吧……”
向心绘(微笑):“好。”
二
人生,人生,人究竟为何而生,当生活失去信仰,眸中色彩殆尽,心中再无希望,生命却仍旧倔强的活着,直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刻。
山间清冷,夏日的夜晚,也不似城市那般灼热,一阵清风吹来,扰乱了思绪。
某偏僻山村的一间民房内:
阿玲(抱着被子蜷缩在床角):“你,你不要过来!我要喊人了!”
刘贵祥听了这话,不由笑了,那笑容,淫邪中透着兴奋,猥琐中透着欲望。
刘贵祥:“喊人?哈哈哈!”
刘贵祥慢慢靠近阿玲,他呼出的口气,恶臭扑鼻,但阿玲已经避无可避,只好将脑袋偏向一边。
刘贵祥:“这十里八村的,你觉得有谁会帮你?是村委书记,还是村支书?还是那些和你一样,被村民们买来做老婆的臭娘们?”
阿玲(用手费力的推着刘贵祥):“滚开!你这个死变态!别碰我!”
刘贵祥(一把按住阿玲):“死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花了那么多钱买你来,不是让你来吃干饭的!”
刺啦一声!阿玲的白色T恤被当中撕开。
阿玲:“啊!你放开我!放开我!王八蛋!”
刘贵祥:“嘶!死娘们!你居然敢挠我!活腻歪了不成!”
清脆的巴掌声,不间断的响起。
刘贵祥:“叫!老子让你叫!老子打不死你!”
片刻后,刘贵祥似乎打累了,坐在阿玲的腿上,喘着粗气。
阿玲似乎也没有力气再反抗,原本白净的脸上,此刻遍布鲜红的手掌印,明媚的眸子布满了血丝,泪水浸湿了床单。
刘贵祥:“叫啊!怎么不叫了?”
阿玲:“……”
刘贵祥:“妈的!给老子说话!别他妈跟条死鱼一样!”
啪!又是一巴掌!
刘贵祥:“死娘们!瞪什么瞪!在老子这,你他妈就得乖乖听话!否则老子撕了你!”
刘贵祥:“说话!”
刘贵祥:“你说什么?大点声儿!老子听不清!”
刘贵祥侧耳凑到阿玲嘴边。
阿玲(咬牙切齿):“有朝一日,我若能活着离开,必定将你,抽筋剥皮!挫骨扬灰!”
刘贵祥(暴怒,额上青筋暴起):“妈的!老子打死你!”
衣服撕裂的声音再次传开。
刘贵祥:“臭婊子!老子还不信,今天上不了你了!”
刑警队:
向远夏:“林队!有学生报案!交大一个叫阿玲的大一女生在十天前失踪了!”
林泣:“都失踪十天了,怎么才报案?”
向远夏:“室友们都以为她是回家了,但回家也不至于这么久,而且毫无联系,于是便打电话去阿玲家问,结果对方父母却说阿玲根本没有回家。”
向远夏从档案袋里掏出阿玲的照片,摆在桌上。
林泣:“她的父母怎么没来报案?”
向远夏:“为了不让他们担心,阿玲的室友并没有告诉他们,只是搪塞了过去。”
门开了,向心绘走了进来,她微笑着走到向远夏旁边。
向心绘:“远夏,上次三人中跑掉的那两人,抓回来了没有?”
向远夏(挠挠头):“呃……还木有。”
林泣突然偏头看着向远夏,表情有些莫名。
林泣:“你在跟我说话?”
向远夏愣了愣,一把拍在林泣的肩膀上。
林泣(龇牙咧嘴):“嘶~我的姑奶奶!您轻点儿!骨头都被你拍散架了!”
向远夏(头一扬):“林队!你是不是傻啊!我是在和心绘讲话!你瞎凑什么热闹!”
林泣:“心绘?你……”
罗局:“林泣!”
罗局雷厉风行的走了进来,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罗局:“林泣,有一对夫妻来报案,他们的女儿失踪了。”
向远夏:“完了……还是知道了。”
罗局:“什么完了?小向你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呢?”
向远夏:“罗局!”
罗局:“行了!林泣,最近少女失踪案频频发生,恐怕又要加强打拐力度了!”
林泣(立正):“是!罗局!”
某偏僻山村后山的一间小木屋内:
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蜷缩在墙角,满身的血污和伤痕,手上和脚上都戴着镣铐,蓬头垢面,一双眼睛呆滞无神。
呲呀一声,小木屋的们被人从外面打了开来,进来了一个猥琐的中年男子,光着膀子。
刘贵祥(蹲在阿玲面前):“靠!老子在城里干着玩命的买卖,才赚了那么点儿钱,花了一半用来买你!你他娘却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呸!”
刘贵祥朝阿玲的脸上吐了口唾沫,黝黑的手从裤兜里摸出了一根皱巴巴的糙烟,点上,吸了一口,霎时间,吞云吐雾,好不快活。
刘贵祥:“小娘们,陪老子说说话呗!”
阿玲的身子抖了抖,不由自主的往墙角缩了缩。
刘贵祥这回竟破天荒的没有发脾气,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刘贵祥:“老子十五岁便去了城里闯荡,那时候城里人从来都看不起乡下来的,我去找活干屡屡碰壁,直到遇见了老野那老混蛋!”
刘贵祥又抽了口烟,他眯着眼睛,似乎很享受的样子。阿玲双目圆睁,内心挣扎着,到底要不要用手上的镣铐链子,趁刘贵祥不注意,一把把他给勒死。
刘贵祥:“你瞪着老子干嘛?就算你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老子也不会放你走的!”
刘贵祥(扬起巴掌):“还瞪!还瞪老子一巴掌呼死你!”
阿玲收回怨毒的目光,又往墙角缩了缩。
刘贵祥见阿玲服软,便收回了手,继续说着。
刘贵祥:“那时,老野跟我说,我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要么,跟他混,要么,饿死。”
烟雾已经充满了本来就不大的小木屋,熏得阿玲眼泪都快出来了。
阿玲:“咳咳……咳咳……”
刘贵祥没有理会阿玲的不适,他仿佛只是想找一个活着的倾听者。
刘贵祥:“我当然会选择能让我活着的那一条路,于是我便和他一起贩起了毒。前期,我们赚了个盆满钵满,以至于有些得意忘形,以为好日子即将到来了,可夜路走多了,哪有不遇到鬼的……”
说到这,刘贵祥顿了顿,眼神中竟然出现了一丝惊恐,仿佛在回忆什么让他极度害怕的事情,他深呼吸了几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
刘贵祥:“你见过分尸吗?我见过……”
刘桂祥:“那日我和老野还有另外一个人,被一帮条子追到一个废弃的破旧仓库,情急之下,无路可走,只好躲到了一堆纸箱后。当我探出头来查看情况时,却见到一个穿黑色连帽夹克的人,整张脸都罩在帽子里,他将一个女人,全身剥光,然后从他那大大的连帽夹克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
刘贵祥突然好像有些失控,说话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刘贵祥:“他就那样,用那把小刀……用那把小刀……将……将那个女人给肢解了!不!不!!不!!!”
刘贵祥突然开始失控了起来,他狂暴的叫嚷着,吓得阿玲紧抱膝盖,把头埋下去。
刘贵祥:“不!老子不怕!怕的是老野……是老野!!”
突然刘贵祥一把扯过阿玲,将她按到在地,阿玲无力反抗,只能任其摆布。一翻云雨过后,阿玲躺在地上,泪水不停地往外涌,地上的碎石,硌得她生疼。
刘贵祥提起裤子,一脸满足,完全没了之前的恐惧与失控,他踹了阿玲一脚。
刘贵祥:“喂!赔钱货!你可别给老子死了,老子可没钱再买一个了!喂!你听见没有!”
躺在地上的阿玲没有理会刘贵祥,然而,这一举动却彻底的激怒了他。
刘贵祥(操起了地上的一根木棍):“叫你不出声!叫你不出声!老子打死你!赔钱货!”
木棍一下一下的打在阿玲赤裸的身子上。
阿玲:“啊!别……打了!别打了!啊!”
过了一会,刘贵祥打累了,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用脚拨了拨阿玲。
刘贵祥:“喂!臭娘们!知一声,别他妈给老子装死!”
阿玲没有了动静,刘贵祥有些慌了神,他蹭的一下起身,凑到阿玲面前,颤抖着手,探了探阿玲的鼻息……
刘家院子里:
一辆白色的面包式警车上,下来了一群身着制服的人。
这本就不大的村子,消息一下子就传了开来,刘家院子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林泣:“您好!请问这里是刘贵祥先生家吗?”
刘母手上的鸡食盆子都还没来得及放下,一脸警惕的上下打量着林泣。
林泣:“老太太,您好!请问这是……”
刘母:“不是!”
刘母打断了林泣的话,转身就往屋里走去。
刘母:“哪里来的黄皮子!骚味儿也忒重了些!”
林泣:“刘老太太!我们是……”
叮铃铃!话未说完,林泣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林泣:“喂,小向,你那边什么情况?”
向远夏:“林队!来后山!这里……”
林泣:“喂,小向!喂!喂!”
林泣:“跟我走!去后山!”
哐当一声!刘母扔了手上的鸡食盆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来。
刘母:“乡亲们!拦住他们!”
村子后山:
向远夏双手托枪,小心翼翼的从一颗大树后探了出来,朝小木屋走去。
向心绘:“远夏你说那屋子里会有什么?”
向远夏:“鬼才知道,你小心点,跟紧我。”
向心绘:“知道了。”
向远夏:“刚刚也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打给林队的电话突然断了。”
向心绘:“没事,林队会找到我们的。他是一个很称职的队长。”
向远夏:“你就夸他吧……”
啪!小木屋的门被人从外面踹了开来。
向远夏,向心绘:“不许动!”
向远夏:“抱头蹲下!”
屋子里的人显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乖乖抱头蹲下。
向远夏朝他走了过去,却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赤身裸体,满身伤痕的女人。
看着这个女人,她突然鼻子有些发酸,转而一脚踹向了蹲在地上那人,用手铐将其从背后铐住。二话不说,脱下自己的警服盖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向远夏:“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向心绘走到向远夏身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向心绘:“远夏,先抓人犯吧。”
向远夏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自己一脚踹倒在地的人犯,眼神睥睨,可当那人犯转过头之时,她却震惊了。
向远夏:“你……你是那个逃跑的毒贩之一——兵子!”
刘贵祥(兵子):“你……怎么会是你!你不是……死……死了吗?就……就在那个……仓……仓库!”
向远夏:“你他妈胡说些什么呢!本姑娘活得好好的呢!”
刘贵祥(兵子):“不!不……我明明亲眼看见……你……你……”
向远夏:“看见我什么?再他妈胡言乱语,信不信老娘一枪崩了你!”
向远夏心里突然没由来的慌了起来,为什么老野和兵子都说她已经死了?
刘贵祥(兵子):“别……别杀我!杀你的人不是我!求……求求你别杀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向远夏:“闭嘴!王八蛋!我他妈让你闭嘴!”
嘭!嘭!嘭!向远夏朝刘贵祥的腿连开了三枪,殷红的鲜血混合着肮脏泥土,淌了一地。
向远夏几近崩溃,她声嘶力竭的咆哮着!
向远夏:“啊!我没死!我没死!我还活着!”
向心绘:“远夏!你冷静点!休要听这人犯胡说八道!”
刘贵祥吃疼的捂着大腿上的伤口,不敢出声。向远夏的脑袋突然疼得厉害,她顺着墙滑坐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向心绘:“远夏!远夏!你看着我!”
向远夏:“心绘!心绘你在哪?你……你告诉我,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向心绘(握住向远夏不安的手):“我在这!我在这呢!你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向远夏(眼睛微眯):“心绘……我头好疼……好疼,我想睡觉……好困啊……”
林泣(恰好赶到):“小向!小向……”
医院:
林泣:“小向!你醒了!”
向远夏:“这是哪儿?林队。”
林泣:“这里是医院。”
向远夏(突然坐起):“林队!给远夏报仇!”
林泣:“你!”
嘭!向远夏又倒在了病床上。
林泣:“医生!医生!”
出租屋楼下:
林泣:“小向,你一个人上去真的没问题?”
向远夏(傻笑):“放心吧,林队!几层楼而已,我有那么脆弱吗?”
林泣:“快上去吧。”
向远夏:“嗯。”
林泣:“等等!”
向远夏(回头):“怎么啦?”
林泣:“你是?”
向远夏(愣了片刻):“噗呲!林队,你不会是办案办傻了吧!我是小向啊!向远夏!”
林泣(微笑):“你说什么?不想干啦?”
向远夏(连连摆手):“别别别!我啥都没说,啥都没说!”
林泣:“那还不赶紧滚给我上去!”
向远夏:“遵命!我的队长大人!”
向远夏(顿住背对着林泣):“林队,我还活着吗?”
林泣:“傻丫头,我死了吗?”
向远夏(转身笑容灿烂):“活着!”
三
生命的轮回永无止境,这条路,已经走了无数回,在这大千世界之中,醉的,究竟是世人,还是我。
出租屋:
薄纱的窗帘,被微凉的夜风吹起,窗外的月光悄悄溜了进来,泻了一地。在忽明忽暗的月光里,一双晶亮的眸子熠熠生辉。
向远夏(躺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天花板):“心绘。”
向心绘(躺在向远夏旁边):“嗯?”
向远夏:“心绘。”
向心绘:“远夏,你在怕什么?”
向远夏(侧头看着向心绘):“生……与死……”
向心绘:“远夏……嗯?你这个问题……”
向远夏:“有话直说!”
向心绘:“太深奥了!我的境界不够高啊!”
向远夏(用手肘推了一下向心绘):“妈的,智障!”
向远夏:“喂,说正经的,我现在心里真的很乱,我到底……”
向心绘(打断向远夏):“活着……你还活着,我向你保证。”
向远夏(蹭的一下坐起身来):“你们都和我说,我还活着!那老野和兵子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向心绘(起身抓住情绪激动的向远夏):“远夏!你冷静一点!”
向远夏(咆哮):“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那两个人犯都说我已经死了!还能很明确的说出,就是死在那个被人遗弃的仓库里!”
向远夏揪着自己的头发,眼泪顺着双颊滚落下来。
向心绘(站起身):“向远夏!你现在不是活生生的在我面前和我说话吗?为什么你要去纠结一些莫须有的问题,平白给自己添堵呢?”
向远夏抬着头,泪眼朦胧的看着这个她最要好的朋友,她说的话和那两个人犯说的话究竟谁说的是真的?
向远夏:“那他们……”
向心绘:“他们是谁?你宁可去相信两个犯人所说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
向远夏(慌张):“不……不是……心绘,我,我只是……”
向心绘蹲下来,搂着向远夏。
向心绘:“远夏……你相信我,好好活着……”
向远夏点点头,突然,她一把推开向心绘!
向远夏:“不对!我一定要弄清楚!那两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说我已经死了!”
向远夏(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仓库!我要去那个仓库!那里一定有线索!”
向心绘:“远夏!!”
嘭!房门被重重的关上!
刑警队:
林泣端着一杯咖啡,站在窗前,眉头紧皱。
林泣:“罗局,小向她……”
罗局:“林泣,有些事情,作为旁观者的我们是帮不了她的,如果她自己走不出来,我们谁也救不了她。”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的推开。
罗局:“小陈!怎么老是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
小陈(气喘吁吁):“罗局……林队……”
林泣(递给小陈一杯水):“喝口水,慢慢说。”
小陈接过水,一饮而尽。
小陈:“罗局,林队,市中心一位叫李妍妍女士被人在家中杀害。”
罗局:“马上组织人马,去李妍妍家!”
林泣,小陈:“是!”
林泣:“小陈,人都齐了没有?”
小陈:“齐了,林队!”
林泣:“那赶紧上车!”
小陈:“来了!”
警车内:
林泣(抽了根烟):“谁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
小陈:“是死者家楼下的邻居,可能是死者家卫生间防水工作没有做好,楼上的水渗透到了楼下邻居家,邻居在去上厕所的时候,被楼上滴下来的血水给吓得不轻。”
林泣:“血水?”
小陈:“是的,死者是死在了自家的浴缸里,身体里的两个肾不见了。”
林泣(皱眉):“肾?难道是违法贩卖器官的人?”
小陈:“林队,到了。”
废弃仓库外:
被微凉的夜风一吹,向远夏清醒了不少,她手放到腰间,摸了摸,这才发现,她出来的太过匆忙,竟忘了拿枪。
月夜下,向远夏有些茫然的走着,突然,她看到原本被遗弃的旧仓库的窗口竟然透出了光!她变得警惕了起来,缓慢而小心的朝旧仓库移动着。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向远夏:“谁?”
向心绘:“是我。”
向远夏(悄声):“向心绘,你他妈想吓死我啊!话说,你怎么来了?”
向心绘(悄声):“你还问我,你那么疯疯癫癫的冲了出来,我还以为你要去跳江呢!”
向远夏:“唉,行了,别逼逼了,带枪没?那仓库里有人。”
向心绘:“大晚上的,没事带什么枪,没带。”
向远夏:“啧,这就有点麻烦了,算了,不管了,先去看看。”
李妍妍家:
满是血水的浴缸里,泡着一个女人的尸体,法医将其捞了出来。
林泣:“张法医,有什么线索?”
张法医:“根据尸体的新鲜程度,死者死亡时间大概是今天傍晚六点到七点左右。我发现,死者身体上除了肾被掏出来的地方有两个大口子以外,离那伤口不远的其他地方也有些微的伤口,显然,凶手并不专业。”
张法医又拨弄着那伤口,皱了皱眉头。
张法医:“死者的肾,像是被人生生掏出来的,凶手……似乎急着离开。”
林泣:“不专业,第一次作案,很紧张,所以急着离开,而且很缺钱,故而想到了贩卖器官?小陈!拍照取证了没有?”
小陈:“拍了,林队!”
林泣:“好,现在去给痕检科打个电话。”
小陈:“好的,林队!”
废弃仓库:
向远夏和向心绘小心翼翼的趴在门缝边,朝里面看。只见一个男人,弓着背背对着她们在地上捣鼓些什么。
向心绘:“远夏,他在干嘛?”
向远夏:“你问我啊?我问谁去?”
向心绘:“啧,我就问问而已。”
这时那个男人突然站了起来,可奇怪的是,他的背仍旧是弓着的。
向远夏:“他的背是驼的?”
向心绘:“你看,他的手是红的,会不会是血?”
向远夏(没理会向心绘,悄声):“一个驼子,驼子!是他,那个逃跑的毒贩!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向心绘(悄声):“这也能给你撞着,出门踩狗屎了吧!”
向远夏正要拉门往里冲。
向心绘(拉住她):“干嘛去?”
向远夏:“抓人呗。”
向心绘:“你没毛病吧!枪没带枪,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得分分钟被人家给打趴下。你要送死,也等我先走了再说。”
向远夏:“对哦,我都忘了我没带枪,真是的,职业病又犯了。我先去打个电话给林队他们,让他们快点来,我们先帮他盯着。”
李妍妍家:
痕检科秦科长:“林队。”
林泣:“来啦!快,去看看案发现场!”
秦科长:“好!”
片刻后。
林泣:“秦科长,有什么发现?”
秦科长:“我在地板砖的缝隙里,发现了这个——白粉!”
林泣(举起手中的一小张牛皮纸):“这是包白粉的纸,张法医!你可有检查出死者是否吸毒!”
张法医:“没有!”
林泣(摸着下巴):“死者是单身女青年,单独住,不吸毒,那么,这应该就是凶手的东西了。”
叮铃铃!林泣的手机铃声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泣:“妈的!这个点,是谁啊?小向?”
林泣:“喂,小向。”
向远夏(电话那边声音不大):“喂,林队,我发现驼子了。”
林泣:“什么?你在哪发现的?别轻举妄动!”
向远夏:“我没有轻举妄动,我还等着你给我送枪呢,就在西郊不远处的那个废弃仓库,你快点过来,我怕我盯不了太久。”
林泣:“你没带枪?!”
向远夏:“出门太急,忘记带了。你快来吧!”
林泣:“我马上就来!你藏好自己!”
向远夏:“行,你多带一把枪,我和心绘都在这。”
林泣(顿了顿):“知道了,我就来!”
废弃仓库外的荒地:
向远夏正背对着旧仓库给林泣打电话。
向心绘(扯了扯向远夏):“远夏。”
向远夏(回头):“怎么……欧欧,被发现了……”
驼子(拿着手电照了照向远夏):“是你!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
向远夏:“死了……你也觉得我死了?”
驼子:“我明明亲眼看见……”
向远夏(情绪突然有些不稳定):“亲眼看见!那你快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
向心绘(扯着向远夏):“远夏!”
向远夏:“心绘,你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要问清楚!”
驼子(有些愕然的看着向远夏):“你在跟我说话?你不记得了吗?”
向远夏:“记得什么?”
驼子(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但是,你本是已死之人,现如今却以这样一种方式活在这个世上。究竟是幸运,是执念,还是悲哀。”
向远夏(咆哮):“本姑娘问你话呢,你他妈倒是说啊!别他妈在这舞文弄墨!”
向心绘(抱住向远夏):“远夏!控制自己!冷静下来!”
向远夏:“滚开!”
驼子:“我已经告诉你了,听不听得懂,就是你的事了。不过,这于你来说也已经不重要了,马上,你将不会以任何一种方式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向远夏:“你说什……”
嘭!重物落地的声音。
废弃的仓库内:
昏黄的灯光打在向远夏的身上,她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反绑于椅背,头耷拉着,显然是晕了过去。
驼子就坐在她对面的地上,突然,他站起他那佝偻的身子,走到了向远夏的身旁,围着她缓步转着圆圈。
驼子:“待会儿,你若是醒来了,究竟会是谁呢?这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多久没有遇见过你这样的杰作了!造物者待我不薄啊!”
向远夏迷迷糊糊,依稀听见有人再说话,可她头疼得厉害,眼皮也是出奇的重,怎么都睁不开,紧接着,他又听到有人在对话,应该是一男一女。
男:“你醒了?你是谁?”
女:“驼子!你怎么在这?你放开我!”
驼子:“看来是你,不是她。”
女:“你他妈在说什么?什么是我不是她?!”
驼子:“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这的吗?”
女:“……我……”
驼子:“完美!太完美了!”
女:“混蛋!你到底怎么把我弄来这破地方的!”
驼子:“你仔细看看,可还记得这是哪?”
女(声音有些不安)“这……这是……那个旧仓库……”
驼子:“想起来了?那……那天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也不会忘记吧?”
女(声音陡然冰冷):“闭嘴!”
驼子:“那天你没有晕过去吧?你一定亲眼看见了,但你却无能为力……如果……”
女(声音盛怒):“闭嘴!我他妈让你闭嘴!王八蛋!”
有人在哭,声音很低,但向远夏还是隐约能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可她想不起来在哪听到过,从那个女人的话中,她知道了那个男人就是驼子。
可是,那个女人是谁?还有,向心绘在哪?她有没有事?
驼子:“你该回去了,她要醒了。”
女:“谁……”
向远夏艰难的睁开眼睛,那昏暗的灯光虽然不强,却也刺得她眼睛生疼。
向远夏:“驼子,你觉得你抓了我有什么卵用吗?”
驼子:“没多大用处,但至少你能成为我的人质,而且……你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向远夏:“有意思?我们很熟吗?”
驼子:“嘿嘿,不熟……”
向远夏(异常平静):“我问你,我的同伴呢?”
驼子:“同伴?哦,她走了。”
向远夏(稍稍松了口气):“刚刚和你说话的女人是谁?”
驼子:“你都听到了?原来你当时还有意识!真是神奇!”
向远夏:“说人话!”
驼子:“她,就是你的那个同伴啊!”
向远夏:“你放走了她,你就不怕她去通风报信吗?”
驼子:“没什么好怕的……”
嘭的一声!仓库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林泣:“不许动!”
驼子(把刀架在向远夏的脖子上):“林警官,还请少安毋躁。”
林泣:“驼子,你如果缴械投降的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你若要执迷不悟,就只有死路一条!”
驼子(笑):“林警官,我书读得少,你可别唬我!”
小陈突然从仓库的一个角落里提出了一个旅行袋。
小陈:“林队!快看!我发现了这个!”
林泣(打开旅行袋):“驼子!!你这个畜生!”
驼子:“呀!没想到你们警方这么快就发现了,那两个肾,我还没来得及联系买家呢!”
向远夏(突然开口):“驼子,我问你一个问题。”
驼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向远夏:“三个月前,我和我的一个同伴追捕你、老野还有兵子,来到了这个旧仓库,后来我们双双被人打晕,是不是你们做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林泣:“小向!”
向远夏:“林队,我必须问清楚!”
驼子:“打晕你们的人不是我们,但后来发生了什么……你……真的想知道?”
向远夏:“说!!”
林泣:“小向!后来!后来我们赶到了!但驼子他们已经跑了!”
向远夏:“林队!你们别再骗我了!我只想弄清楚,为什么他们都说我死了,他们那恐惧的眼神绝对不是在说谎!还有,你们每个人看我时,那闪躲的眼神更加说明了一切!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林泣:“小向!我……”
驼子(往仓库的废旧纸箱子后面指了指):“那后面有一块被挖动过的地面,你刨开那个地方,里面有一个玻璃缸,缸里我用福尔马林泡着一条女人的右手手臂,三个月前埋的,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后来的事情,就自己靠着它去找吧!这样才有意思!”
向远夏(有些恶心):“找什么?”
驼子(笑):“那条手臂所属主人的……”
林泣:“驼子!够了!!”
向远夏:“让他说!”
驼子:“头颅……”
向远夏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驼子,分尸?!这是一个分尸案!
嘭!一声枪响,驼子倒在了地上,艳丽的鲜血从他的头部溢出,他的脸上还挂着诡异的微笑。
向远夏呆呆的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驼子,竟连脖子上被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都不曾察觉。
林泣立刻冲了过来,帮向远夏解开绑在椅背后的双手。
林泣(气息有些不稳):“小向,你坚持住!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向远夏麻木的任他摆布,双目无神,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般……
四
我在黑暗中不断追寻,只为解开,那萦绕于心的生死结,迷雾重重的道路上,真相,暗自生长。
医院:
向远夏:“林队!我要出院!”
林泣:“小向!别在这个时候胡闹,你还要不要命了?!”
向远夏(突然揪住林泣的衣领,咬牙切齿):“我都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命!你如果不让我去弄明白这件事情的话,我会发疯的!林泣 !!”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小陈看到了病房里正在发生的这一幕,手足无措。
小陈(慌张):“对……对不起!我忘了敲门!”
林泣(推开向远夏):“说!”
小陈:“是!有人在河边发现了装有人类肢体的帆布袋!”
向远夏:“人类肢体?在河边吗?”
小陈:“是……”
林泣:“小向你在医院好好待着!小陈我们去河边!走!”
向远夏:“等等,我要和你们一起去!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和我要找的东西有关!”
林泣:“小向,你别胡思乱想了,那个驼子他是一个贩毒者,还是一个杀人凶手,他的话有几分能信?!”
向远夏:“可他是唯一一个给我线索的人,我只是想……”
林泣:“什么都别想了,如果你已经死了,那么现在和我说话的人是谁?”
向远夏:“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还是不是我……”
林泣(扶着向远夏坐下):“傻丫头,你一直都是你啊!好好休息,案子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去处理吧。”
河边:
小陈:“林队,帆布袋里只是发现了两条人类的腿。”
林泣(拉开帆布袋的拉链):“腿部和躯干连接处的切口下刀非常专业,凶手很有可能是学医的或是屠夫。”
小陈:“那我先去调查一下失踪人口,然后再海捞式调查那些有可能的人。”
林泣:“等等!这伤口,好像是,手术刀留下的。”
小陈:“对呀!林队您以前是做法医的,是不是手术刀,您应该一下就能判断出来!”
林泣:“先按兵不动,免得打草惊蛇!走,带上尸体!先回局里!”
医院:
向远夏:“心绘,你来啦!你昨天没事吧!”
向心绘:“我没事,昨天你被驼子抓起来以后,我就偷偷溜走,准备去通知林队他们,可是当我跑到公路边时,却发现时间已经太晚了,根本打不到车,后来我听到了警笛声,就知道林队他们来了,他们一定会救你,我就自己一路走回了家,后来听说你在医院我便来了。”
向远夏:“走了回来?!你为什么不跟林队他们一起坐警车回来?”
向心绘:“我叫了林队他们,可是他们都没有理我,可能是急着救你,没听见吧!”
向远夏:“可是……你昨天不是在那个旧仓库里跟驼子对话了吗?我还听到了,他说是他放你走的!”
向心绘(一脸愕然):“这……这怎么可能!我昨天压根儿就没有进去过那个旧仓库!”
向远夏:“你说什么?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向远夏疑惑的看着向心绘。
向远夏:“到底是驼子在骗我,还是……你在骗我?”
向心绘(一脸不可置信):“远夏……你……你说什么?你现在居然连我也不相信了?”
向心绘失望和痛心的模样,看在向远夏眼里,刺痛了她的心,那一刻,她突然间非常害怕失去这个朋友。
向远夏(颤抖着抓住向心绘的双手):“心绘……对……对不起,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
向心绘(反握住向远夏的手):“我知道,远夏,你只是迷茫得不知所措了……”
向远夏(环抱住向心绘的腰):“心绘……我快要发疯了!心绘,你陪我去找,好不好?”
向心绘:“找什么?”
向远夏:“一颗头颅……”
向心绘:“什么?谁的?!”
向远夏(泪眼迷蒙的抬头看着向心绘):“我不知道,有……有可能是我的……”
向心绘:“远夏……”
向远夏:“陪我找,好不好?”
向心绘:“好……”
刑警队:
小陈(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跑进来):“林队!”
林泣:“什么事?”
小陈:“又有人发现了人类肢体,这回是一条手臂!”
向远夏:“一条手臂!是哪条手?”
向远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罗局。
罗局:“还有躯干,也被人发现了。小向!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好好在医院待着吗?”
向远夏:“罗局,我已经没事了,可以回来上班了!”
罗局:“那行,不过这件案子你别插手!”
向远夏:“罗局!我……”
林泣:“罗局,新找到的躯干和肢体呢?”
罗局:“都送到法医科去了。”
向远夏:“等会儿,等会儿,你们还没回答我是哪条手臂呢?哎呀算啦!我自己去法医科看!”
林泣:“站住!给我滚回你的医院去!脖子上还缠着纱布呢!怎么这么不知死活!”
向远夏第一次见林泣发这么大的脾气,有些不知所措,愣愣的看了他几秒。
罗局:“林泣,你别……”
向远夏(一步步走向林泣):“我离真相已经不远了,我是不会放弃的!如果不解开我心中的这个谜团,那么生,还是死,对我来说还重要吗?”
林泣(气结):“你……”
向远夏:“小陈!上回驼子说的那条女人的右臂呢?”
小陈:“也……也在法医科。可是小向姐,这回发现的不同部位的人类肢体和躯干还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的,并且,也没有确定这就是一具女人的尸首。”
向远夏:“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具尸首恰巧也是少了一条右臂,只能去法医科碰碰运气了!”
法医科:
向远夏:“张法医,分尸案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没有?”
张法医:“是小向啊,出来了。受害人是一名女性,发现的躯干和所有肢体也都来自同一个受害人,不过……”
向远夏(紧张):“不过什么?”
张法医:“死者少了一条右臂和一颗头颅。”
向远夏(声音颤抖):“之……之前应该还拿回来了一条右臂,有……有没有试试?”
张法医(抬头疑惑的看了一眼向远夏):“试了,不是同一个人的。”
听了这个消息,向远夏也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松了口气。这时,法医助理小李进来了,手上提了两个密封袋。
小李(有些讶异):“小向!你也在!”
向远夏(有些魂不守舍):“嗯。”
小李:“张科长,右臂和头颅都找到了,您验验,看看对不对得上号。”
张法医(指了指手术台):“行,你先放那吧。”
从法医科出来,天色已经开始擦黑,向远夏并没有回医院也没有回家,而是一个人沿着江边的沿江风光带失魂落魄的走着。她感觉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她,都在议论她,仿佛都在说:“你看那个人,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铃声响了好几遍向远夏才听到。
向远夏:“喂……”
小陈(欲言又止):“喂……小向姐,是我,小陈。”
向远夏:“嗯,什么事?你说。”
小陈:“那个……小向姐,有一件事,我始终觉得应该告诉你。”
向远夏:“别磨叽,快说!”
小陈:“其实……在警局的停尸房里有一具被分了尸的女尸,也少了一条右臂和一颗头颅……”
向远夏(心不在焉):“哦……”
小陈:“而且,尸体是从你们出事的那个旧仓库里运回来的……”
向远夏:“你说什么?我马上回来!”
警局外:
向远夏(气喘吁吁的跑来):“小陈!”
小陈:“小向姐,这事儿是罗局让我告诉你的,他说,这或许对你会有帮助,他还说,有些事情,要靠你自己走出来,旁人说的都做不了数。”
向远夏:“谢谢你!小陈!我进去了。”
小陈:“编号是四十四,去吧,小向姐,希望你能早日走出来。”
向远夏点了点头,朝警局的停尸房走去。
停尸房:
根据小陈提供的编号,向远夏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停尸箱,她用力抽了出来,那具女尸的确少了一条右臂和一颗头颅。
不知为何,看着这具尸首,她却觉得似曾相识,尽管她没有头颅。
就在她看得入神之际,突然,后颈一疼,晕了过去。
一间宽敞明亮的地下室:
向远夏被绑在一张手术台上,在明晃晃的白炽灯的照射下,她的脸色显得很是苍白。片刻后,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却被白炽灯晃得只能微微眯着。
她努力侧过头,看到了一个穿黑色连帽夹克的人,背对着她站着,头上戴着夹克上的帽子,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
黑衣人:“醒了?”
向远夏:“你……你是……”
向远夏在听到那个黑衣人的声音之后,惊讶得不知所措。那个黑衣人转过身来的,他的帽檐压得很低,又低着头,所以看不到他完整的脸。
黑衣人:“没想到是我吧!”
说完,他缓缓的取掉了帽子,抬起头来。
向远夏:“为什么这么做?林泣!”
林泣:“哈哈哈!为什么这么做?我给过你机会的!我本来不想再杀你一次的!甚至为了让你放弃寻找真想,我都不惜杀了另一个人并且分尸,只是为了打消你的念头!只是为了让你明白,你是找不到那条手臂的主人!找不到那颗头颅的!”
林泣(扭了扭脖子):“可你偏偏执迷不悟,还有那个爱管闲事的罗局!要怪,你就怪他老人家吧!哈哈哈!”
向远夏:“你什么意思?”
林泣:“你还不明白吗?向远夏!那好,我给你看一样你一直心心念念的东西。”
林泣从旁边摆满了用黑布罩着的大玻璃罐子的架子上,取了一个罐子下来,放在了向远夏面前的桌子上。这个罐子与其它的罐子不同,它是用红布盖着的,仿佛有什么特殊意义。
向远夏:“这是什么?”
林泣:“你一直在找的东西啊!”
向远夏:“那颗头颅!”
林泣一把扯开了那块盖着玻璃罐子的红布。向远夏在看到罐子里那颗闭着眼睛的头颅的那一刻,彻底崩溃了!
向远夏:“这……这不是我的头颅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泣!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泣:“哈哈哈哈!向远夏!你本来就是已死之人!可向心绘却用这种方式让你又活了下来!”
向远夏:“你……你到底再说什么?!你解开我身上的绳子!放开我!”
林泣:“我在说什么?向心绘从自己的身体里分裂出了一个属于你的人格!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平时说的向心绘只有你一个人能看到吗?”
向远夏:“这不可能,我每天都照镜子,这张脸明明就是我的!”
林泣:“呵呵!你和向心绘那天追捕毒贩到那个旧仓库,最后被我从后背袭击。可向心绘却并没有完全晕过去,只是不能动弹而已。所以,我就地肢解你的全过程,她全都看到了!我当时知道她还清醒着,所以,我就想让她尝尝,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被人一刀一刀的肢解是什么滋味儿!”
林泣绕到向远夏的头旁边,伸手抚摸着向远夏的脸,向远夏抖了抖。
林泣:“真是杰作啊!没想到那个医生的手这么巧,竟然没有任何一点副作用。你每天照镜子的脸,的确是你的,那是因为,向心绘说她要给你报仇,所以整容成了你的样子,要让那个杀害了你的凶手吓破胆!可她却不知道,我!我就是那个凶手!哈哈哈哈!当医生告诉我,你竟是她分裂出来的人格的时,我真是觉得这个世界太奇妙了!”
向远夏早已泪流满面。
向远夏(喃喃自语):“心绘,原来……我早就死了……”
林泣:“向远夏!向远夏!”
向远夏缓缓的瞌上双眸,在离开之前她只听到了林泣唤她的声音。
再睁眼时,俨然已经不是她了。
林泣:“你是,向心绘?”
向心绘(咆哮):“林泣!我恨你!”
林泣:“你都听到了?真是太奇妙了!你们两个人格有时竟能同时存在!太奇妙了!”
向心绘:“你想怎样?!”
林泣:“我想怎样?哈!当初就是因为向远夏的头颅实在是太完美了,我才忍不住下的手。”
林泣指了指他身后的那一排架子。
林泣(凑到向心绘耳边):“看到了没?那全都是我收集的头颅,但是,只有向远夏这颗是最完美的!而我现在,正缺一对双生头颅……”
向心绘的身子颤了颤,喉管被割破的声音,清晰入耳……
2017年8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