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别说了,都是一个庄的,以后还见不见面了?”马草对他娘说道。
吴琴和许家山低着头,他们羞愧不已,无法接腔。
“草说得对,这一个村上的,又亲又邻,抬头不见低头,说多了真伤感情。草他娘,我理解你的心情,说几句生气的话也情有可原,这说也说了了,就别再往下说了啊!你看,珍这孩子也年轻不懂事,被人蒙骗了,现在孩子知道错了,看在我的老脸上,这亲戚再处处行不行?”陈大娘说道。
马草爹看着马草娘,可她不吭声。
“咳…咳…这事我看…”
“你看啥,你看啥?”马草娘瞪了马草爹一眼,打断了他的话。
“她叔,她婶,我们知道这事对不住你们,珍在家我已打了她一顿,她也知道自己错了。我们对草这孩子特别喜欢,所以,我希望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这一回,咱们还是好亲戚,中不中?”吴琴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说道。
“大兄弟,弟妹,实在对不住,这孩子确实做得不对,我们以后好好管教她,决不会再让她做出格的事了。”许家山也陪着笑脸说道。
“哼,就你家那个样子,会教出好闺女?”马草娘在心里腹诽道。
“哥,嫂子,别往下说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情,草,这事你说该怎么办?”马草爹对马草说道。
“我…我…”马草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自珍走后,他的痛苦到了极点,他这才明白珍爱的不是他,枉费了自己那么多心思,原来都是自己的一腔情愿。现在原谅珍,他害怕珍心里还有别人,可放弃了珍,他心里又不甘心,矛盾在他心里厮杀。
“珍,你能以后跟我好好过日子吗?”马草看着珍问道。
“我…我…我…我会的。”珍吞吞吐吐地说道。
“你在犹豫什么?难道还在想着他?”马草生气了。
“我…我…我没有。”珍低下了头。
“那你说话咋恁不利索?”马草愤怒极了。
“我…我…我…”珍越说越结巴。
“那要不我们都再冷静冷静,过几天再说这事吧,我累了,不想说了!”马草转身进了里屋。
他本想原谅珍,可看着她说话那样子,他觉得珍的心还在别人身上,他胸膛里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他怕在说下去,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选择了逃避。
“我看这样也好,都好好想想,想好了再说吧,现在时代不一样了,还是多听孩子们的吧。”陈大娘无奈地说道。
王全等他爹回到家里,就追问退婚的事情。
“这事你就甭操心了,我已经给你大海叔说了了,他凑空就去芳家说去。对了,这几天你就老实待在家里听信。老许家的事办利量之前,许家庄你可千万别去,你如果去了事情会适得其反,我已交代了人,只要他们两家退开婚,我就找人说媒去。庄上你也甭晃悠,万一被芳她娘碰见了,她要找你的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王全爹煞有介事地说道。
王全听听爹说得有几分道理,自己出去别人问起自己咋回事,也没法解释,所以就点了点头。
于是他就呆在家里,看看书,帮娘做做饭,打扫一下屋子、院子。
他每天扳着指头数日子,一天、两天、三天……,可好几天过去了,珍家和芳家都无音信。
他催问爹娘,他们说:“事哪有那么快解决的,性急吃不了热米饭。”
十四日这上午,嫁到离王家庄有几十里的地的王全大姐回来了。她对王全说道:“全,你不是会编席吗?我家今年割了不少苇子,家里的席子都不行了,你去给我们编几领吧!”
王全一听,在家反正闲着没事,去就去吧。于是,他和大姐一起走了。
他们走后,王全爹开始忙活起来。他找来村里德高望重的本族大哥,让他帮忙筹办婚礼事宜。
这位大哥经常给人管闲事,当大兆,办起这种事来得心应手。
他让王全爹问了几个小伙子,上山砸疙瘩(拾柴火),又问了几个利索的妇女蒸馒头,又让两三个人杀猪去,又让找来本村的老师写礼单。
这一下,村上的人都知道王家要娶媳妇儿了,帮忙干活的,递礼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转眼,到了十七这天上午,大姐对全说道:“全,咱爹捎信说咱娘病了,病里不轻,让咱们赶快回去瞧瞧去!”
王全一听娘生病了,并且还不轻,一下子就急了,他和姐姐、姐夫一同骑车赶快往家奔去。
怎么回事?家门口怎么这么多人啊?老远,王全就看见自家门口,人群熙熙攘攘。
近了,他看到院墙外头支起了三口大锅,锅里冒着热气,厨子正忙活呢!谁家有客啊,摆在我家门前,前几天在家也没听说过啊?咦,怎么我家门上还贴着对联啊?王全有点迷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