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从前慢》的歌词舒缓动听,一字一句带着人陷入从前的慢时光。
从前很慢,爷爷有横梁的二八自行车在坑坑洼洼又有点泥泞的小土路上咯吱作响;盛夏里家门口传来熟悉的老奶奶拉着盖着棉被的小冰柜叫卖声;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我们也有跳方格丢沙包跳皮筋这样的娱乐活动;卷起裤脚在池塘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泥溅到腿上也没觉得脏;没有风扇没有空调,我们也能在家门口的木板床上看着星空享受外婆的蒲扇吹来的凉风……
表面上一无所有,实际上无所不有。
“你最怀念人生的那一段时光?”
“初中吧!”
“为什么?”
“小学太傻,高中太忙,大学太假,初中最真”
那是2009年八月的夏末,有新生报到的兴奋,有对新起点的向往,还有和最好朋友的约定。如果有这么一段从前的时光不能忘记的话,也就是这一段初中的时光。
那时候,似乎我们没有太多学业上的压力和对未来迷茫的焦虑,整个人都是顺其自然的享受生活,遇见一个人,邂逅一段时光,定格一处风景。
01
我们不用太多刻意的接触,就能敞开心扉自来熟。上一节体育课,能在操场上跑上几个来回;打一回水仗,淋湿了也笑着闹着要多扔对方一捧水;三个人不小心玩了叠人的游戏,两个人拌倒地上笑的起不来,叫另一个过来帮忙拉一把,结果来的不是帮手是卧底,直接压在睡地上的两个人身上,一起笑的起不来;坐在教室写一道数学题能聊天半小时:今天中午她骑车回家的时候不小心掉进臭水沟里去了,哈哈哈……那我们以后就叫她臭臭好了……下午放学去日用百货买支笔吧……就连课间十分钟也能从一楼跑到四楼在楼道里追着喊着抓紧时间闹一通才作罢……
没有所谓的尬聊,也没有陌生的拘束,只记得当时追逐的脚步快的可以去跑八百米得满分,想起体育课上五毛钱的棒冰送来夏日的清凉,还有实验室被接的悠长曲折的并联电路……
02
我们没有太物质的交换,却拥有了此生珍贵的友谊。元旦算是学生时代最隆重的一个节日了,那时候同学们互送礼物,不是名牌的鞋子衣服,没有好看的耳环手链,而是手写的明信片或者贺卡,亦或是精挑细选的挂画和手工制作的小物件。
“呐,这个送给你”
“啊,这个,不是……”
“这个,我要送给我最好的朋友”
“荣幸至极”
从前慢的礼物,不用快递,没有邮件,只是提前准备,偷偷藏起来,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心怀期待又假装毫不在意的递在她面前不由分说的送出去。直到今天还用箱子装起收集:有快男超女的3D贺卡,有会芭蕾舞的八音盒,有折好整瓶的星星和千纸鹤,有写好的信和自己最珍贵最喜欢的小物件……已经记不得送礼物人的名字,却还能想起从前期待礼物和送礼物的欣喜雀跃。
03
我们没有要分手的决绝,却也有小吵小闹的别扭。老师又偏心了,把这次升旗演讲的机会给她了;她学习那么好,让她给我讲讲这题,还不给我讲,推三阻四的,真是烦òᆺó;你怎么老用我的文具,自己没有吗?她怎么那么爱生气啊,不就是打扫卫生的一点小事么!你为什么跟她关系那么好,就不能分我一点吗?友情也是会吃醋的!等毕业的时候,我一定找人揍他一顿……
可是我们吵架闹脾气后超不过两天就会和好,喜欢我的文具你就用吧,不过下次要给我说一声(虽然还是不说,还是每天都用,周末也要拿回去用)说别人小气的人自己的内心才不够开阔,老师并没有偏心,只是把一件荣誉和责任一并给她承受,毕业的时候我们一起骑单车去最大的公园拍了很多合照,偷偷喝了点啤酒,离别的时候还是没有说再见,却再也想不起来当时说要打架的人是谁了。
04
我们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也没有结婚的目的。却也有心里懵懂的喜欢和那个往后余生交集很少的人。也许是两个人一起骑单车走在老槐树下夕阳洒下的余晖不小心拉近了背影的距离,也许是并肩跑步时微风凌乱的发丝不经意略过的酥痒,也许是体转运动回头时一刹那的对视,也许是运动会冲向终点的呐喊声和内心的期待,也许是被老师点名时窃窃私语的暗示……已经忘记了到底是哪一个瞬间,就有了初次脸红心跳的感觉。
这时候的“爱情”,是我们绝口不提的话题,所有的秘密都可以告诉别人,唯独这个放在心里的人,不敢说,不能说,也不想说。悄悄的放在心里,甜蜜的暗恋,粉红色的日记本上写满了对所有美好剧情的憧憬,放在时光深处,等待他来开启。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人”
从前慢,从前的时光里藏着那条每天骑单车必经的长街,藏着白天缓慢升起的日头,藏着车马缓慢的从容,藏着月光初上的幽静,藏着等待邮件的殷切,藏着一生只爱一个人的沉稳,藏着心事锁上仍有人懂的依恋。
那些年被我们深情以待的人,是否现在还停留在思念的渡口?
那些被我们忽视遗忘的人,是否现在还一直温暖守护着我们的岁月流年?
那些被我们薄凉与温暖的人,是否现在还伴着我们走过当下的时光?
老人说:从前什么东西坏了都想修,现在什么东西坏了都想换。
每当深夜,漫天的繁星与你相伴,仰望星空,此时此刻,你会想起谁?你和她又有什么故事?
是不是?我们走的太快了,快餐,快递,邮件,网络,手机,落下了旧时光里的故事,还有慢时光里的人。
所以,等一等灵魂,让它上路,等一等走失的友人,携手共进,等一等摔倒的单车,与它同行,等一等焦灼的自己,让她沉稳。
想坐在被阳光撒满的书桌前,花掉一整个下午,写一封长长长长的信给你,在用EMS贴上邮戳慢慢慢慢寄给你;想骑车去那条悠长的老街,去冒着热气的小店喝一碗豆浆吃两根油条;想站在黄河边看日落的光影,走泥沙混合的小路,在黄昏时刻捕捉唯一的风景;想订制一把精美绝伦的锁,锁住我的心事,只把钥匙送你,不与别人诉说,因为我的心锁只有你能开。
十年前,时光慢,与你相遇,三生有幸,
十年后,节奏快,与你同行,此生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