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时间,是由感知创造出来的。没有谁可以抓住它。倒是小说家善于揣摩时间线,打破,再拼接,捏住其间任意一个接点,掏出“别的东西”来。
八十年代的天空下,爬满如饥似渴的学习格子,钢笔是每个读书人的随身品。只有搞绘图专业的人、跟数字打交道的人能在钢笔边上放有多色的油笔。给学生判分的老师也只有钢笔,100分,红色。0分,估计是蓝色。
钢笔之王,由英雄100号担当。永生100是王者后补,但也足够走各种气场。琢磨他们两位到自个家的人,通常爱笔胜过爱自己的声誉。在用了别人的100号签个字、写几笔,顺手就牵回家里的羊圈抽屉,时不时摸一摸,有情人脸颊的那种亲近。有人听了我这么说,就好奇我偷过笔没。这人肯定不知道,我是偷了小说家的爱好:揣摩时间线。
又:
优秀作家的笔意,都有猛禽的喙这一特性。
例如鲁迅:“中国人的不敢直视各方面,用瞒和骗,造出奇妙的逃路来,而自以为正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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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执笔书写的人,一旦缺失了对社会、历史的关注意识,那只笔就躲进了小家子里。
笔尖有没有正,决定写作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