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陆敬尧苏郁意
简介:任务失败,被抹杀前,我问系统:
「我可以告诉男主我的真实身份了吗?」
「可以。」
我慢慢脱掉衣服,站在陆敬尧面前。
「对不起,骗了你,其实我是女孩子。」
陆敬尧瞪大眼睛。
他也是可怜,斗了好几年,才知道死对头是女生。
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我安心闭眼,迎接死亡。
但我没死成,再一次回到这个世界。
系统抱歉地说:
「你死后,任务进度突然飙满,出于补偿,给你复活的机会。」
「你现在的身份是豪门阔太,老公不回家、家产随便花的那种。」
我点头:「挺好,梦想中的生活。对了,我那个不回家的老公叫什么?」
「陆敬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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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懵了:「谁?!」
「咳咳。」系统有些心虚,「总之,希望宿主好好享受新生活,再见!」
它解绑了,跑得比谁都快。
「夫人,您千万冷静,不要再冲动了!」
旁边人的声音,唤醒我的思绪。
我才看到,眼前一片凌乱。
这个家很宽敞,一看就是那种动辄上千万的豪宅。
但家里几乎没有能落脚的地方。
从锅碗瓢盆,到柜子里的藏品,全都被我打碎了。
「您心情不好,摔几个碗就算了,何必发这么大脾气呢?万一伤到您的手怎么办?」助理心疼地说。
但他心疼的不是我,是那些昂贵的藏品。
保洁阿姨蹲下身,打算收拾残局。
看到地上的陶泥碎片,她愣了。
「完了。」
「怎么了?」
「这好像是……桑先生的遗物。」
助理倒吸一口凉气。
房间内七八个人,全都陷入死一般地寂静。
「快、快收拾干净,别管其他的,先把桑先生的收了!不要让老板发现!」
助理的声音在抖,
「这下真完了,桑先生的东西是绝对禁忌,任何人不能碰!夫人啊,你砸什么不好,为什么要砸这个!」
我挑眉:「桑澈?」
「嘘,不要提他的全名,老板听到会发飙的!」
他的话刚说完。
一个高瘦的人影踏进玄关。
「谁的名字?」
陆敬尧的声音,沉沉地传入我耳膜。
2
我作为桑澈,死的时候,只有十八岁。
陆敬尧那时候也才十七。
如今,已是十年过去。
二十七岁的陆敬尧,很高,眉眼也完全长开,带着强势的压迫感。
他扫了眼地面,目光落在那堆陶泥碎片上。
眼神冷得可怕。
助理腿软,差点跪下认错。
「桑澈的遗物是吧?」我率先开口,「我砸的,跟他们没关系。人都死了十年了,看着挺晦气的。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放过打工人。」
所有人都低下头,大气不敢出。
陆敬尧的视线,慢慢挪到我脸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唇边挂着淡笑。
但没人觉得温和。
我两手一摊:「桑澈嘛,我知道,不就是桑澈?你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兄桑澈。等等,你不会在怀念他吧?别开玩笑了,所有人都知道,你们以前关系极差,恨不能弄死彼此。」
「这倒是。」
陆敬尧弯了弯眉眼,笑得愈发和善。
「所以,我摔坏了他的遗物,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这话我问得很心虚。
原主因为发脾气,突发脑出血和心梗,猝死了。
而我就是在那个瞬间穿了过来。
东西虽不是我砸的,但得我负责。
「生气?当然不会,你说得很对,人都死十年了,放着也晦气。」
没想到,现在的陆敬尧还挺好说话。
保洁们把残局收拾好,就都退下去了。
我刚以为自己逃过一劫。
陆敬尧突然掐住我的脖子。
「苏郁意,我说过,你怎么胡闹都可以,但唯独不能碰桑澈的任何东西。」
陆敬尧眸如寒霜。
没来由地让人毛骨悚然。
他手上力道不断加重。
我有点喘不上气了。
「今天这笔账,我们来好好算算。」
3
我以为陆敬尧会掐死我。
但他没有。
眼泪因为窒息而溢出。
我从嗓子眼里挤出字来:「疼疼疼疼疼疼疼!」
陆敬尧唰地就松手了。
他皱眉看我。
「谁让你这样说的?」
我使劲咳嗽:「什么谁?」
「一连说七个疼字,不多不少……你什么时候有这个习惯的?」
「这算哪门子习惯?大家不都这样?」
「除了桑澈,我没见过第二个人这样。」
「那是你见得太少了。」
陆敬尧反复打量我。
确认我还是那个苏郁意,眼底涌上一股厌倦。
「这段合约婚姻该结束了,拟好离婚协议后,我让助理发给你。」
丢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十年了,陆敬尧一点也没变。
我在心里把系统骂了一万遍。
早就知道这系统不靠谱。
当年,它绑定我后,才发现自己要找的是个恶毒男配。
害我女扮男装六年,连上厕所都跟做贼似的。
它下发的任务也很离谱。
「男主偏离轨道了,让他变回那个出色优秀的男主,但又不能违背你恶毒男配的身份。」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怪不得一辈子只能当个统。
好在,我有身份上的优势。
陆敬尧爸妈离婚后,他爸给他找了个继母。
继母贪图钱财,对这个便宜儿子很是忌惮,总是趁着丈夫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打骂。
而我,就是继母带来的恶毒哥哥。
为了让我的身份丝滑融入这段剧情,系统还编了一个前提:
继母因为重男轻女,不能接受自己生的是个女儿,所以一直把桑澈当成男孩来抚养。
好好好,我还能说什么?
于是我兢兢业业,刻苦努力。
男主不去上学,我嘲讽:「连书都读不下去,以后就当个社会败类吧。」
男主考试进步,我挖苦:「这才到哪?怪不得爸妈都不喜欢你,太菜了。」
男主上学骑自行车,我扎胎:「骑什么车?跑步去!瘦得跟豆芽菜似的!」
陆敬尧恨我。
他当然要恨我。
没人能抗住连续六年的欺负和摧残。
有一次,我被一群小混混堵在巷子口要钱。
陆敬尧看到了,却面不改色地离开。
回家后,我问他:「你怎么装不认识就走了?」
他用那双漆黑的眼眸,静静看我:「不是你让我对外不要承认我们的关系么?哥。」
他很少叫我哥。
只有在反讽我的时候,才这么叫。
然而,我最终还是任务失败了。
六年期限到来时,陆敬尧突然退学。
他不想读了,也不打算参加高考。
我很慌,跑去找他理论(吵架)。
结果和他打了一架。
最后当然是陆敬尧赢了。
就算我伪装得再像男生,本质上却是女孩,力量不及他。
那时候,脑中已经传来系统宣判我失败的声音。
但我还是想问个究竟:「你为什么不读了?」
「因为你。」
「跟我有个锤子关系?」
「我爸说,你成绩好,等你考上大学,我明年也要考那一所,考不上就揍我。」
陆敬尧扯了扯嘴角,露出讽刺的笑,
「但他不知道,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让我跟你去同一所大学,我宁可不上了!」
我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
征得系统同意后,我向陆敬尧展示了真实的自己。
皮肤上那一点点淤青。
是他刚揍的。
在陆敬尧震惊错愕的目光中,我冲他笑笑:
「陆敬尧,你还能做你自己,多好啊。」
第二天,我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系统伪造成了车祸。
但没想到,我死后任务进度突然飙满。
陆敬尧开挂了一般,发愤图强,最终考上了我梦想中的大学。
也是原定轨道里,他本该上的那一所。
我因此得以复活,享受迟来的自由人生。
只不过,刚复活差点又嗝屁了。
好你个陆敬尧!
这豪门阔太不好当,果然还是离婚保平安。
4
和陆敬尧的这段婚姻,本来就是假的。
原主和他各有目的,各取所需。
婚前都签好了合约,但原主没有契约精神,中途反悔。
可以理解。
陆敬尧这样的脸蛋与身材,一般人很难抗住。
原主想做真夫妻。
陆敬尧却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还搞出绯闻故意气她。
我穿来那天,原主大发雷霆,就是因为看到了陆敬尧和其他女子的亲密合影。
原本这些事都和我没关系。
但这天下午,助理突然火急火燎来找我。
「夫人,不好了,陆总他……!」
「死了?」
「那倒没有。」
「没死你这么激动干啥。」
我翻了个身,继续瘫着。
「陆总被人做局了!您不是想跟他假戏真做吗?这是个好机会啊!」
在助理的生拉硬拽下,我被拖到现场。
路上,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
几天前陆敬尧为了气「我」,故意找了个三线女明星拍合影。
他们事先谈好条件,拍完照后,女星以挑衅的方式,将照片传给「我」。
计划很成功。
但今天,女明星突然背刺。
她对媒体哭诉,说陆敬尧婚内出轨,还冷暴力把她甩了。
我赶到现场时,情况很混乱。
陆敬尧被记者层层围堵。
「有人爆料您婚内出轨还脚踏多条船!」
「请您解释一下!」
陆敬尧冷着脸,说:「连这种低级的谎言都信,该去看看脑子了。」
不愧是陆敬尧,一开口就嘲讽值拉满。
但他这个态度,只会激怒记者团。
无数闪光灯亮起,照在陆敬尧身上。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像一座孤岛。
不行,我这个做哥哥的有点看不下去了。
我挤到人群前面。
不等陆敬尧说话。
我弯曲食指,猛地往他脑袋上一扣。
「好好说话!别耍小孩子脾气!」
5
陆敬尧愣住了。
吵闹的记者也安静下来,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我按着陆敬尧的后背,逼迫他弯腰鞠个躬。
「对不起,陆敬尧刚才那句话说得不太好听,我替他给大家道个歉。
「但是,莫须有的诽谤我们不认!谁主张,谁举证,各位如果有问题,请先去找爆料的人提供证据!
「如果未经证实就想来定陆敬尧的罪,那你们也不该去看脑子……应该去看肠胃啊!是不是肠胃不好上厕所的时候把脑子拉出去了?」
我叉腰,站在陆敬尧面前,足足骂了五分钟。
记者们因为骂不过我,只能撤退。
等我回头邀功时,却发现陆敬尧正怔怔地看着我。
「桑……」
「什么?」
「没什么。」
他垂下眼睛,情绪复杂。
站在他面前的,是苏郁意。
不是其他人。
我拍他肩膀:「行了,知道你想感谢我,给你这个机会,请我吃顿饭吧。」
陆敬尧没拒绝,他问我想吃什么,波龙还是鱼子酱。
我毫不犹豫:「烧烤。」
我报了个地名,司机开车带我们去。
这是我以前最爱吃的烧烤摊。
十年了,路边摊变成了亮堂的大店,烟火气却未减半分。
一进店,老板就认出了陆敬尧。
「哎哟,兄弟,好久没来咯。」
我诧异:「他经常来吗?」
记忆中,陆敬尧非常讨厌烧烤味。
但凡我喜欢吃的,他都厌恶。
老板点头:「他哥刚走那几年,他常来,啥也不吃,就坐在那个靠窗的位置上,一坐一下午,走前给我五百块,说是当占位费了……」
「进去吧。」陆敬尧打断。
老板一拍脑门:「瞧我这嘴,来,里面请。」
点菜的时候,我把记忆中的招牌菜点了个遍。
唯独跳过了全把筋。
陆敬尧说:「他们家全把筋评价很高。」
「不要,费牙。」
他抬头,看看我,没说什么。
我惦记这一口好久了。
烧烤配啤酒,快乐全都有。
陆敬尧依旧不怎么吃。
他西装整洁,坐在这家店里,有些格格不入。
但我没想到,这具身体这么不能喝。
很快,我意识开始涣散。
陆敬尧皱着眉,有些嫌弃地说:「该回去了。」
「不要,我还能喝。」
「苏郁意,你已经一身酒臭味了。」
「啧,你小子怎么老是直呼我全名?不礼貌了哦。」
「那叫什么?」他问得冷漠。
我咧嘴,毫无知觉地冲他笑:
「乖,叫哥哥。」
6
第二天我从宿醉中醒来。
陆敬尧就坐在我床边。
「醒了?」他合上书,望向我,「有点事想问你。」
他身上还穿着昨日那套衬衫西裤。
起码说明我没借着酒劲对他做什么。
我放下心,说:「你问吧。」
「你跟桑澈什么关系?」
「……啊?」
大脑差点宕机。
「你、你说什么?」
「你和桑澈什么关系?」他又问一遍。
「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他是你哥,又不是我哥。」
「你见过她吗?」
「他死那么早,我怎么可能见过。」
我露出困惑的表情:「陆敬尧,你是不是酒还没醒,一大早就胡言乱语?」
陆敬尧没说什么,直接换了个话题。
「我让保姆准备了醒酒汤,你一会儿喝点。」
「谢了。」
「不客气……哥。」
我起身的动作一顿。
头顶有一束目光,死死地黏在我身上,幽暗、锐利。
陆敬尧在观察我的反应。
他果真一点也没变。
一旦起了疑心,就不会善罢甘休。
我抬起头,语气轻快:
「你刚才叫我哥?不错不错,你这个小弟我先收下了。」
7
矢口否认,只会显得心虚。
我知道陆敬尧在试探我。
不知我昨晚到底做了什么,让他起这么大怀疑。
但我清楚,怎样才能打消他的顾虑。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当我一副玩笑态度,说要认他当小弟后,陆敬尧反而不再追问,抬脚就走了。
我不打算跟陆敬尧相认。
因为我俩以前的关系,实在很恶劣。
他若是知道桑澈回来了,指不定发什么疯。
经过这件事后,我开始为离婚做打算。
原主挥霍无度,几乎没什么存款。
现下,我不光需要攒一笔生活费。
还要偿还那些打碎的收藏品。
陆敬尧虽然没有再提这件事。
但我不想欠他。
为了筹钱,我决定去拜访一位老朋友。
地点在一家律所。
我跟前台姑娘说:「您好,我想找一下唐梓灏律师。」
前台问:「您有预约吗?」
「没有。」
「不好意思,没有预约不能见唐律。」
「麻烦您通告一声,是他的老朋友。」
「是谁都不行,这是唐律的规定。」
「那你告诉他,」
我不肯放弃,压低声说,
「我是桑澈。」
8
随后,我坐在大厅里等待。
十年了,也不知道唐梓灏现在变成什么样。
我在网上搜到,他成了这家律所的高级合伙人。
我很为他很高兴。
还记得高二那年,我们在操场上许愿。
他要学法,以后当律师。
我想学电影,以后当导演。
那会儿他信誓旦旦地说:「桑澈,将来找我当法律顾问,给你打八折。」
「才八折?」
「已经是兄弟间的友情价了。」
他实现了自己的梦想,真好。
身后电梯门打开。
一个男人匆忙跑出来,大理石地面一尘不染,他险些摔倒,却不肯放慢脚步。
「唐律……」
前台姑娘目瞪口呆。
平常一丝不苟的唐律,居然还有如此慌张的一面?
然而,唐梓灏顾不上那些目光。
他冲到我面前,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桑……」
「是我。」
我冲他比了个手势。
那是我们以前赢了球赛后,惯例摆出的庆祝手势。
唐梓灏眼眶瞬间红了。
他邀请我去他办公室里聊。
「助理报你名字的时候,我还以为闹鬼了。」
唐梓灏已恢复平静,调侃道,
「没想到还能见到活着的你。」
「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会穿裙子面对你。」
我俩相视一笑。
「对了,我当年是不是有张银行卡托付给你了?里面攒了不少钱,能不能还给我?」
唐梓灏沉默。
「难道钱花完了?」
「桑澈,你知不知道已经十年了,哪有给完人东西十年后要回去的?」
我挺不好意思地解释:
「我刚回来,手头紧。要是花完了也没事,反正是留给你的遗物。」
当初这笔钱,我想留给陆敬尧。
但系统说不可以,男主必须靠自己的努力挣钱。
我只好把它交给唐梓灏。
他是我作为桑澈时,最好的朋友。
也是唯一一个察觉我是女生的朋友。
唐梓灏一直替我保守秘密。
每当我快要露馅时,他都会帮忙圆场。
六年友谊,让我们心照不宣。
就如同现在。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人死还能复活,为什么现在是这个模样。
唐梓灏转身,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卡,丢到我面前。
「密码没变,物归原主。」
那一气呵成的动作,就好像,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等待许久。
9
接下来一段时间,陆敬尧很忙,经常不见人影。
他去处理女明星背刺的事情了。
但貌似并不顺利。
那个女人没什么特殊的履历。
她对媒体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模棱两可。
但就是这份模棱两可,刚好足够让陆敬尧陷入舆论危机,却又不足以构成造谣。
这般游刃有余,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陆敬尧不回家,我乐得清闲。
时常去找唐梓灏喝茶。
这天,如同往常一样,喝完茶他送我回家。
快到家门口时,唐梓灏问我:
「陆敬尧那边,你打算一直瞒着吗?」
「嗯,先瞒着。」
「但这样下去,你会很不自在吧?」
唐梓灏跟过去一样,喜欢抽丝剥茧地分析问题,
「只有你一个人扛着这份压力,还要面对弟弟变成丈夫的怪异感,很辛苦呢。」
我忽地一愣。
他要是不说,其实我并没有察觉。
陆敬尧现在是我名义上的丈夫。
我应该感觉不适、怪异才对。
可我没有。
难道是六年时间太短,我压根没把他当成弟弟吗?
我打了个哈哈,回道:
「不算辛苦,反正我们马上要离婚了。」
「离婚?」唐梓灏脚步一顿。
「是啊,本来就是合约结婚,也该离了。」
我没有看他。
并不知道,他狭长的眼睛里多了几分色彩。
「需要律师吗?这儿有现成的。」
「行啊,离婚协议到时候发你,帮我看看。」
「看什么?」
陆敬尧的声音,突然从旁边响起。
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已经入夜了,光线不好,我刚才一直没看到他。
他在这里多久了?
听到了多少对话?
陆敬尧缓缓走过来,抓着我的胳膊,一把将我拽到他身旁。
然后,似笑非笑地问:
「亲爱的,你什么时候认识了唐律?」
10
我给陆敬尧投去一个眼神:你疯了?
陆敬尧从容不迫,牵起我的手,十指紧扣。
但他盯着唐梓灏的眼神,却满是敌意。
「好久没见,唐律,还是单身吗?」
唐梓灏也得体地笑笑:
「是啊。比不上陆总,家里有一个,外面还招惹了一个。」
「唐律也真是的,不能因为单身太久,就跟别人老婆走在一起啊。」
「也对,是我考虑不周了。」
唐梓灏随手推了下细框眼镜,身上那股斯文的气息,比十年前还要重,但说出来的话,却很刺耳。
「听说你们要离婚了,陆总,祝贺。」
陆敬尧搂着我的腰,开门进玄关。
听闻此话,他回头。
「唐律还是先管好身边人吧,小小年纪就会背刺人,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唐梓灏笑容淡了。
门一关。
隔绝了这个充满无形硝烟的战场。
我一直没说话。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说得越多,越容易出错。
但我很好奇。
陆敬尧和唐梓灏,以前压根不熟啊。
这十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让他们关系变得如此恶劣?
正想得出神,陆敬尧突然开口:「怎么认识他的?」
「我想找个离婚律师,就找到他了。」
「唐梓灏是金融律师,也接离婚咨询吗?」
「可能想开拓新业务吧。」
陆敬尧发出低声一笑。
但他并没有追问下去。
而是话锋一转:「唐梓灏单身至今,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除了家人,我只见过他跟一个女人走得近。」
「谁啊?」
「桑澈。」
11
从进门开始,陆敬尧就没有开灯。
家里虽然昏暗,但我能看到他的眼睛。
锋芒毕露,像野兽一样。
没有谎言能逃过这样的一双眼。
我愣怔片刻,惊呼道:
「桑澈不是你哥哥吗?怎么会是女人?」
「很奇怪吧?但她就是这样,骗了我六年。」
「这不可能!」
我努力演出惊讶的样子。
「桑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陆敬尧慢条斯理道,「骗完我,又用一场死亡作为告别,你说我该不该恨她?」
「该!肯定该!」
「可是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
「什么意思?」
「我后来才醒悟,她每一次对我恶语相向,都是在拽着我往好的地方前进,我原本都放弃自己了,却被她一直拽着,硬生生拽进了正途,可她自己却……」
陆敬尧抬起头,望着夜空。
我赶忙安慰:「恶语相向就是不对的,她怎么能那样对你呢?让人生气!」
「可我喜欢她。」
「对,你就该——啊??」
「我喜欢她,喜欢到发疯。」
黑暗中,陆敬尧缓缓回头,看向我,
「无论她是哥哥还是姐姐,是活着还是死了——
「她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12
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了。
陆敬尧对我居然有这样的心思。
我们之间难道不是只有纯恨吗?
沉默间,他突然又换了个话题。
「造谣我的女明星背景查到了。」
我很识相地顺杆子爬:「什么背景?」
「她是唐梓灏的表妹。」
我一拍大腿,脱口而出:「怪不得我一直觉得她名字耳熟,好像听谁提起过。」
「哦?唐梓灏告诉的你吗?」
「没有没有!我跟他不熟!」险些露馅,我连忙摆手,「可能我以前看过八卦。」
「桑澈死后,我和唐梓灏一直不对付,她背刺这出戏,幕后导演就是唐梓灏。」
顿了顿。
陆敬尧怅惘地低头,叹息,
「桑澈如果还在,不知道会不会心疼我,被人这样欺负。」
我:「……」
13
虽然陆敬尧有卖惨的嫌疑。
但我还是去查证了一下。
他没撒谎。
这些年,唐梓灏和他水火不容,互相算计。
但都没有直击对方要害。
反而跟过家家似的,你爆个黑料,我扔条八卦。
没打算直接杀死你,只想让你吃瘪不痛快。
我问唐梓灏怎么回事。
他却总是巧妙地转移话题,并不回答。
陆敬尧倒是变了许多。
他不再疑神疑鬼。
不再试探我的身份。
我们似乎退回到最初的关系。
周末那天,他带着拟好的离婚协议来找我。
我拍照发给唐梓灏。
他说没问题后,我才提笔签字。
陆敬尧低头看着签字处,沉默不语。
我拉出准备好的行李箱,说:「我今天就搬出去住。」
「东西都收拾好了?」
「要带走的东西都装箱了。剩下的你可以随便处置,扔了也可以。」
「你很着急?」
「嘿嘿,你说要离婚那天,我就开始收拾了。」
苏郁意喜欢买买买,衣服包包特别多,我带不走。
大部分变卖了,只带走一小部分。
待我再工作一两年,应该就能偿还陆敬尧的那些艺术品。
我想得很完美。
并未注意到,陆敬尧的语气变得微妙:
「你好像很着急离开我?」
我没听清,却下意识点了头。
走到门口,我想起还有个重要的环节:「对了,咱们哪天去民政局?」
「不去了。」
我诧异地回过身。
发现陆敬尧正在撕那张离婚协议。
「怎么撕了?」
「看它不爽。」
「是对协议内容有不满吗?那你拟好的新的再给我……」
我的话还没说完。
陆敬尧的怒意终于爆发:
「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桑澈!」
14
身体有些僵硬。
但我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说什么才显得自然呢?
「陆敬尧,你喝醉了?还是没睡醒?好好看看,我是苏郁意。」
陆敬尧没说话。
他向我走来,皮鞋碾过稀碎的离婚协议。
他现在个子很高,气场也很强。
我抬起头,看到他两指之间夹着的一小片碎纸。
——是我签着名字的那一小片。
「桑澈死后,我把她生前所有笔记本、试卷,全都留下来,一张也不敢扔。
「感觉痛苦的时候,我就对着她的笔记学到深夜。」
他晃了晃手中纸片,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认不出你的字迹?」
我仿佛被钉在原地。
原来如此。
那份离婚协议,从头到尾就是个幌子。
这段时间我小心翼翼,轻易不提笔,就怕被人发现字迹跟原先不一样。
但今天大意了。
「陆敬尧,你冷静,先听我说。」
事已至此,再狡辩也没意义。
「因为我们之前的关系很复杂,我没想好未来要怎么跟你相处,所以暂时先没告诉你。」
「唐梓灏知道吧?」
「嗯,我需要他帮我点忙,就跟他坦白了。」
「什么忙,只有他能帮,我却不能?」
「倒也不是,他跟你不一样——」
我尽量理性地阐述。
但这句话,还是惹怒了陆敬尧。
他突然扛起我,扔到沙发上,欺身压上来。
然后粗暴地扣住我的下巴,让我唇齿分离。
趁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暴躁的吻直接落了下来。
他很使劲。
我怀疑我的嘴唇被咬破了。
但我没有推开他,我知道他满心愤怒,需要发泄。
任他这般乱啃后,我脸颊上忽然有些湿。
我没哭,那就是陆敬尧。
他的泪水蹭到我脸上。
吻到近乎窒息,他才松开我。
无论是十七岁,还是二十七。
陆敬尧都没在我面前掉过眼泪。
这是第一次。
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不停地用拇指擦拭我唇上破口。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让你觉得恶心了?」
不等我回答。
他又说:
「我知道我恶心,我不该喜欢你。可是我控制不住……你又要抛弃我了,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哥哥,姐姐,桑澈,苏郁意,你有那么多的身份,为什么不能有一个留在我身边?」
「你倒是听人把话说完。」
我叹了口气,像以前那样,戳他额头,
「我刚才说,唐梓灏跟你不一样,因为唐梓灏是我的好朋友,但也仅仅是朋友,我对他没有超出友谊的半点情感。
「而你,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是弟弟,是家人,也是一个男人。」
陆敬尧抬眸看我。
泪水仍挂在睫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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