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地方。”
青川是个什么地方,我并不知道。一个叫杨娟的女孩,她跟着父母来到我们村子,她来自青川。
我和妈妈住在外婆家。不是当地人,我这个湖南小孩显得格格不入,没有小孩和我玩,听不懂方言。三年级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叫杨娟的女孩,她和我一样是外地小孩。
杨娟家有五口人,她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哥哥弟弟都欺负她,家里面所有的家务都归她做。在杨家爸爸妈妈眼里女孩子就应该承担家里所有的家务。杨家爸爸妈妈是村子砖厂烧窑的师傅,他们一家都住在砖厂的小砖房里,在我舅舅家的小卖部的旁边。那个地方不仅有他们一家,还有很多为谋生到这来烧窑搬砖的贵州人,一群人在这里聚居。贵州人给我的感觉是黝黑的皮肤,脏乱的衣服,还生养了许多小孩。一般一个家庭里面有五到六个小孩,衣服是一个接一个地穿。住的房子是用竹子搭的,没有厕所,找个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就可以大小便。
杨娟的后桌是周勇,他们两个都是我们村子里的。语文课上有点无聊,周勇拿着黑色水性笔玩,将笔尖拆卸了下来,用手用力一挥,墨水溅到了杨娟的身上。周勇顿时僵住了,趁着老师下课赶紧逃离现场。去上厕所的时候看见她衣服上有墨渍,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回到教室,杨娟质疑周勇,周勇没有回答,一句道歉解释都没有。这就惹怒了杨娟,骂了周勇几句,周勇立马和杨娟打了起来。
周勇输了,脸还被抓得破了相。杨娟也哭了起来,这个衣服洗干净要费很大的劲。这件衣服衣服对于杨娟来说格外珍贵,这件衣服是妈妈买给她的。
第二天,周勇得爷爷来了。爷爷就是来为周勇讨个说法的,动手要打杨娟,还好被老师及时劝住了。当时的场面把我们都震惊了,爷爷完全不占理。小孩和小孩的矛盾大人不应该动手解决。
期中考试完,学校召开家长会。杨娟的妈妈来了,一头黄色的短发,黑色尖头高跟鞋,在人群中一眼便认出来。开完家长会,杨妈妈走过去和老师交谈。“杨娟在学校的表现都没有和我说过的!”杨妈妈只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怎么样,至于女儿只有做好家务才是分内的事。
放学回家的路上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从来没有滑过冰,杨娟带着我在路边捡了一块大一点的瓷砖,右脚踩着,左脚做辅助,瓷片在水泥路上发出刺啦的声音,下坡的时候可以滑很远。从学校回家的路上有很多柚子树,熟了的柚子都掉落在田里,很远的地方就看见地上的小黄点。并不是所有的柚子都好吃,在我们活动范围内,每颗树上的柚子被我们吃了个遍。柚子树还会结出好吃的柚子,明年吃柚子的人可能不是我们了!
三四月份的时候,我们会去附近的山上摘野杨梅。哥哥带的队,上山的路不是很难走,平时也有人上山。当时手上拿着塑料袋,穿着凉鞋。上山挺顺利的,看见杨梅树就兴奋起来。杨梅还是白色泛着一点点青,哥哥哧溜地就上树,我们就负责在下面捡。啊!有一只虫子掉落在妹妹衣服上,怎么也甩不掉。没办法,哥哥只好从树上下来,扯了几片树叶包裹着小虫把它弄了下来。穿着凉鞋的,鞋和脚不受控制,滑了一半出来。
终于下山了,在砖厂我看见了杨娟,“要不要吃杨梅,有点酸,刚刚从山上摘的。”杨娟满脸新奇地望着我,我把袋子打开,她抓了一把。悄悄地跑到附近村民家的水井那里洗杨梅,那个老奶奶知道别人用她家的水,就会劈头盖脸的骂。
我们聊天,经常说起青川的事。去上学的路上会经过一条河,清澈而又清凉的河水总是让他们驻足。傍晚的时候河里是最热闹的时候,大人到这里来游泳,小孩在河边嬉水。有一天意外也来了,杨娟一行人在河里游泳,一个小女孩突然在水里挣扎,有几个男孩子过去拉她,拉不上来,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着她,最终那个女孩被拽走了。几天过去了,大人在水面发现了那个溺水的女孩,她的尸体在水面漂浮着最终被打捞上来了。这个事听着让人后怕,奶奶也不允许杨娟下水游泳了。
四年级的时候都流行折星星,光看别人着心里难免犯痒痒。看见邻居家姐姐在折,屁颠屁颠的跟过去,姐姐不愿意把好不容易学会的交给我。没有人教,就看着学,这个过程挺艰难的。好在终于学会了,我折了一个最大最绚丽的星星给了杨娟,我想我们的友谊长存!星星可能不在了,但是我一直记得她。小时候的不开心的那段时间有她陪着我,长大后一定有机会再遇见!
杨娟在我心里一直是一个特别而又美好的女孩,我想她能一直是我的朋友,自私地想据为己有。四年级的暑假后再也没有她的消息,她回青川去了。
好山水养育好儿女,青川应该是和你一样美丽的地方。这么多年我一直记得你,一直在我的心里。我想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