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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覆过高岗/船只航行在云上
——写在前面
东经109°28' 北纬36°36'
海拔1000米
远处山脊切割视线
近处山谷里没有水源
只身而立
我在延安的机场里
等一只远行的船
我到过云端
见过波澜
对流层风雨雾雪
平流层水低尘少
在记忆里长眠
我在等一只船
让我心安
顺着未被标识的航线
她将一路温暖我的心田
黄土高原 华中平原 长江中下游平原
穿越大半个中国的辽阔幅员
只为回到最初的几亩田园
那里
雨水下得正欢 路上
行人不断
有走失的灵魂 也有
丰盈的躯干
我知道 有水的地方
就会如玉温润 包括
回忆 还有我等的那只船
我等那只船
沿着西安 洛阳 一直到天堂
那里
有未曾消散的笑容
有跌跌撞撞童年的形状 有
记忆过的诗词
有父母的坚持 有
触摸过的书法
有祖祖辈辈的牵挂
此刻 在延安机场里
在黄帝长眠的土地上
在丝绸之路尘土飞扬的道旁
近视的双眼 只能
看到越来越模糊的前路
等那只远行的船
在延安的机场里
从渺小到盛大
从虚无到繁华
从欣喜到挣扎
从瞳孔里发芽
在掌心中开花
从东南起锚
在西北停下
我希望那只船 在延安的机场里
打开未被风沙掩饰的船体
带我走 沿路回溯
找回丢弃在路旁的纯真
找回远方转角的热忱 以及
东方民族的渴望
只是 现在
我还没有
等到那只船
我希望的那个美丽时刻也没到来
如果有一天
你经停延安机场
一定会看到 我
扶着门 守着西下的阳光
等那只远行的船
我在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