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错过的独白

错过了最后一页你的独白,很遗憾没能让你的冰霜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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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要从2014年的秋天说起,但其实能说的也不多了。

2014年秋我读高一,学业压力还不算大,又因为是直升本校,没有熟悉新环境的过渡压力,那段时间过的很潇洒。我本来性格就是属于那种开朗外向型,在那种环境下就更跳脱了,热衷于营造集体中团结温馨的氛围。

我们是自由组织六人小组安排座位,阴差阳错一个同学为了追求和他的女神一组水了我们 于是我们成了六缺一,我们组一个男生就去抓壮丁强拉了一个看起来憨厚呆呆的男生进组,然后他坐在了我右边(我们是三人一桌,我坐中间,左边是我闺蜜)

是了,故事的主角出现了,我们就叫他Y吧。

Y高高瘦瘦的但年龄却是组里最小的,平时话也不多,不像我们小组其他人一样闹腾疯癫,更多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在那儿坐着发呆。所以一开始我们并不太熟悉,我甚至觉得他有点呆头呆脑的无趣。

故事的转折是在Y的生日。一天中午,闺蜜突然对我说她在办公室整理档案看到今天是Y的生日。前面提到了,我高一热情、精力过剩,于是本着同学友爱的原则,我就提议去学校小卖部给他买点礼物。我们给他挑了几个本子写了祝语,下午午休起床就偷偷塞到他桌里。然后召集其他组员,他一进教室我们就开始起哄祝他生日快乐。

时间太久了,我忘了当时Y是怎样的表情,是感动还是震惊;忘了当时他说了什么,是感谢还是笑闹。后来我看到他那天的说说,我想总归他是快乐的,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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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以后,Y就渐渐放开了,话变多了,也会经常开开玩笑或者在我们讨论时突然来几句一鸣惊人的金句。我才发现,其实Y一点儿都不无聊,也不是表面上那样憨厚呆板。他体贴而又细腻,是个很温柔的人。

就讲讲两件事吧。

高一运动会,成都的秋天冷热交替很容易着凉,加上练习集体跳绳出汗没及时擦干,我不幸的在与感冒病毒的斗争中阵亡。那天晚饭没胃口,教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养神。下课铃一响Y是第一个冲出教室的,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我懒洋洋的打趣他,今天饿死鬼投胎啊,那么快就吃完回来了。他却腼腆的笑笑,递给我一瓶常温的冰糖雪梨和一盒金嗓子还有板蓝根。我又惊讶又感动,他却只是挠挠头皮说下午就觉得我嗓子不对劲,应该是感冒了。然后还不等我道谢一溜烟便跑了,嘴里还嚷着不行了不行了,再不去食堂就没饭了。Y,谢谢你,那瓶冰糖雪梨真的很好喝,以至于现在的我养成了嗓子一不舒服就想喝冰糖雪梨的习惯。

还有一次是我失恋了。周末返校,前男友放了一封信在我桌上。我看完就哭的一塌糊涂,完全忘记了马上还要周考小测。Y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不停的给我递纸巾。然后一个人在规定时间内做完了我们两个人的试卷。后来他一个劲跟我抱怨,说他当时手都写的发抖了,但为了不让我爱情事业都失意,就只能忍痛割手了。

那段时光只有短短半年,对我们来讲虽然也很愉快,但对Y而言却意味着新生与重启。只是我们不知道,我们明白的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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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下期,文理分科又重新分班,我们六人小组只有我和Y去了文科,但我俩也仍不在一个班。新的班级,新的压力,我终于感到精力不足。和Y也只在走廊见过几次,打声招呼,连寒暄都没有太多。

转眼高二了,一天课间闺蜜突然跑来找我。她一脸严肃地问我,你知道Y的事情吗?我毫无头绪,只能一脸懵地摇头。她叹气,Y休学了,重度抑郁症。我才想起,我很久都没在学校看到Y了。长久的沉默,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之后我去找了Y的班主任。老师说,Y的爸爸家暴,对他要求很高,一旦他达不到就狠狠打他,还是经常打断棍子的那种打法。Y性格内向,这些事不对别人说自己一个人憋着,初中就有了抑郁症病史。经过药物治疗,以及高一他结交到了新朋友慢慢打开自己,病情一度大有起色。但是分科后,文科班男生本来就少,他又不主动结识人,原来的朋友也很难遇到,他慢慢又封闭了自己。成绩不好被打,被打了就会失眠,失眠上课就要走神,走神了又跟不上老师的节奏,就这样成了恶性循环。终于最后的最后,他崩溃了。

我很难过,内疚自己为什么不多关心他一点。我试着去联系他,但电话停机,头像一直都是不再跳动的灰色。也没有谁再联系上他,Y好像就这么在我们生活中消失了。

过了一段时间,Y的班主任告诉我Y的父母来为他办了退学手续,但是后续的一切安排没有告知。我很想问他们,Y现在还是失眠吗?有没有好一点儿呢?他,还会回来吗?我有太多的问题想问,却等不来一个回答。

日子一转眼就过去了,我高三了。每日都在题海中苦战,很久很久都没有想起过Y。好像,我已经忘了他和他的故事了。

2017夏,高考结束。我整理书籍看到了一本压箱底的书——《从你的全世界路过》这是高一那年生日,Y送给我的。书皮蒙灰了,我想把它擦干净。然后,我看到了那段我错过三年的话(见开篇图一)

我真想回到从前,告诉那时的我,请你一定翻完这本书,不要只把正文看完就放在一边。我曾以为Y只在扉页写了生日祝语,没想到他曾把最深刻的剖白和最柔软的寄托写在了最后。

我该如何面对这错过的遗憾,以眼泪以沉默。但如果还能再见,我希望,以笑容以雀跃。


附上Y在扉页留言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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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记得的,曾经你坐我桌旁。

我和Y确实是走散了,但我并不觉得分离可怕。只要大家都还好好的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能够呼吸同样的空气,拥抱同样的阳光,这样就够了。毕竟,活着才有机会幸福啊。

我觉得这个故事伤感的不是我们的分离,而是错过的遗憾。也许三年前我看到了Y的后记也并不能改变什么,可我错过了,便只能想着如果。

我怕我的记忆会越来越模糊,我怕书页泛黄的速度太快了,我怕未来的日子太欢乐我就会忘了那些遗憾与错过。

以上,希望看到这篇文章的你,珍惜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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