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和酒都是他的消遣,大部分时间里他都是一个人,孤独的时光里他酷爱读诗。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唐寅的诗总是那么让他喜欢。因为恍惚间可以看见午后绝美的光影、一棵繁盛的花树以及树下醉卧在树下的人儿。花影和光线交织在一起,柔美得恰似一匹丝绸的滑腻,纹理也过渡得自然。而树下的碎金里,似乎也沉淀着诗人细密的愁思,坚不可摧,又丝丝缕缕缠绕心头。这幅景象美得像一场梦,他时常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他也曾想:一花一酒,一梦一词,就这么安静的过完这些被山山水水滋养的岁月。你看,正午的阳光那么美,每一棵小草都折射了一点光芒,射进他的眸子里,都是莫大的安慰。
这个少年很孤独,在无涯的时光里,寂静总是由心而生的。被父母责骂,被同学嘲讽,所幸,他都习以为常了。“嘿,你小子,不好好读书还写行那疯子行径!”,这是父母的话。“呀!了不得了,你要做大诗人嘞!”,这是同学说的。
对此,他只是更沉默了。
在读到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和灵均的《天问》时,他以为那就是他的诗了。一个人儿漫步在如水的月光下,一个人儿行吟泽畔。彼时,绵长的心绪里,外界的一切纷杂早与他无关。诗人不说话,只是将一腔愁绪说与月听,可是美人香草零落江皋,哪里又是他们的彼岸呢?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佛说,唯有放得下,才能到达彼岸。
就像仙才与洛神分别之时的情景,此刻没有轰轰烈烈的情感,只剩下静得吓人的忧伤。少年和那棵树,都在旧时光里沉默着。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古时的学堂,而他随着夫子一起念诗。窗外春意盎然,诗词一句句随心绪泄出来,阳光一块一块被树影分开来。而那棵树下,那片旧时光里的,是寸寸正好的光阴啊!从此,便在在片园地里读诗罢,少年怡然自得。
逐渐的,他不会再去想绵长的愁绪伴着的阴雨天气和突如其来的三月冰雪了。这是旧时光里的少年,也是少年的旧时光。
那就“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罢!少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