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和风已经醒来,
日日夜夜呼呼地吹,
到处都不肯偷闲。
哦,爽适的香气,哦,新的音响!
可怜的心啊,现在别忧伤!
一切,一切都得要转变。
世界一天天会变得更美好,
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好花儿将开个没完。
最远的深谷也百花烂漫:
可怜的心啊,现在别多烦!
一切,一切都得要转变。
早課抄了钱春綺先生翻译的德國诗人路德维希·乌兰德的诗歌《春天的信念》。读這首诗时,突然想起了舒伯特作曲的《春天的信念》,虽然也聽不懂,但總是覺得那旋律能够碰触心靈。盡管春寒料峭,但街邊的楊柳的枝条已經變得轻柔;盡管依然有北風吹來,但遠處山顶的積雪却早已融化。春天,一個夢開始的季節,同樣的季節,同樣的清晨,睁開朦胧的雙眼,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很多很多事情:那年的校园,那年的教室,那年少轻狂时的豪情壮志,那情窦初開时的懵懵懂懂……
清明假期的最後一天,昨晚睡得早,一夜都在夢,在夢中一直在奔跑,那種與年龄毫無關系的奔跑。夢境應該是多维的,至少也應該是穿越了時空界限的。记不清,也记不住夢中所發生的一切,即便记住了,也會因夢的迷朦而失落。或許,於我而言衹應有回憶而不應有夢想了。
這一段時間,身體不是很好,想做一些事情,總有力不從心的感覺。过去總覺得年老體衰與自己無關,現在看來還真不是那麽回事儿!年龄大了就要承認,所謂心態年轻那就是唬弄鬼。小時候看四十來歲的叔叔阿姨,就覺得他们蒼老得可怕,現在自己都年过半百了,還要硬装着含苞待放,也确實有些恶心。
呆在家裏是感覺不到外面料峭的春寒的,清明假期的最後一個早晨,冲一杯咖啡,舒适地斜坐在書前,翻一卷閒書,聽一段琴曲,憶一段往事,寫一紙亂字……偶尔看窗外白雲蒼狗,一時間竟真的心静如死水。我不會自欺欺人,我知道這不过是片刻寧靜,現世如此喧嚣,我非化外高人,雖然勘破了名利、生死,但真學不得太上之忘情。
保持本性确實是很難的一件事情,要想和光同塵同樣也不容易。衹是現在的通讯聯络太方便了,有時想躲避都無可回旋。我很懷戀那個寄一封信都走一個禮拜的年代,毫無疑問,那時每一封信寄走後,無論是寄走的,還是期盼的都是真情,现在则没有,而且廉价得多。張充和说:“十分冷淡存知己。”
中午從父母家吃完饭,跟太座一起相伴回家。五十多歲了,最喜欢吃的還是妈妈做的饭菜。我很少吃面食,特别是饺子、包子這些带馅的面食,我自己家也很少吃這些東西。太座跟母亲説,我和女兒一樣,衹是喜欢妈妈包的饺子和包子。這或許就是家的味道吧!
晚饭後,去西城區走步。有一段時間没走了,風很大,天也很冷,走步锻练的人不是很多。從去年去武漢回來後開始堅持走步到現在已經整整一年了,除去非常特殊的原因,很少間斷。我知道我是一個没有長性的人,做一件事兒很少能堅持着做下去。所以一直堅持着走步,一直堅持着每天的早課、晚課和流水账。白天的时候,天上有雲,晚上了,太陽落山了,天上的雲也散了,天空裏也有羣星閃爍了。
小時候看《天文知識》,也知道北斗七星的大致方位,今晚看時,雖县城的燈火通明,但也能依稀辩得出北斗七星的排列分野。古書上説“斗柄東指,天下皆春”,雖然昨天還有雪花飘零,但春天真的已經来到了。
禪宗臨济義玄禪師説:“无事是貴人,但莫造作,衹是平常。”春夜苦寒,早睡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