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红色的夜晚是什么样的夜晚?红色的夜晚是万物都会跳舞的夜晚。这是一个狂欢的夜晚,忘记自己的属性,忘记所有的烦恼与束缚,只是尽情地跳舞。如果我们能听得见宇宙间的交响曲,我们就能看得见树儿在跳舞,花儿在跳舞,群星在跳舞,连大地也在跳舞……
这是一场集体的狂欢。随着相同的韵律我们左右摇摆。没有阶级,没有贫富,没有高矮,没有大小,没有美丑……每个生命都跳起造物主指挥下的欢快舞步。有人会觉得我真是太富有想象力,的确,这是真的。但是所有关于周小军绘画的想象力,一半皆来自于周小军。
因他在绘画创作时赋予了每一幅画无尽的想象。譬如这幅《红色的夜晚》,每一棵树的树枝都如同人物的双臂,它们张开双臂,那姿态只有两种可能,不是在舞蹈,就是想要飞。若只是出于光线而非是与音乐有关,我以为树不会呈现这样的姿态。当然树有千姿百态,但集体呈现这样一种姿态,我更愿意从浪漫主义的角度出发,是它们的灵魂脱离了大地的牵绊,它们想要向着天空飞升。
我但愿不是因为森林着火了。每一棵树都在炙烤下拼命地挣扎。这是我不愿看到的场景。
我没有去问过周小军,他出于何种原因画下这幅画,想要表达什么?每一幅画,我从不问。如果问了,也许反而没有了写的冲动。之所以每次一收到他发来的画,若非有要事在身,我几乎都会马上去写。因为好奇。我好奇自己会看到什么?写出什么?
就像一个画家绘画之前,也许最初他也并不确切地知道自己会画成什么样?就像我的写作。我总是写好了,然后给文章找出一个属于它们的名字。就像给孩子取名一样,先把孩子生下来,然后看着孩子的模样,再给孩子取一个真正属于她(他)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像很多人那样,在生孩子之前就先把名字取好了。我觉得这样很奇怪。我想周小军老师给他的画作命名一定也和我的写作一样。先画好了画,看着画的模样,给画命上属于它自己的名。这才是自然而然的事。而不是做命题作文。我素来不喜欢做命题作文。所以有些人出钱让我写书,我一概拒绝。除非我愿意。否则是谁也请不动我的。我情愿每天写不赚钱的文章,写我自己喜欢的东西。也不愿意为钱去写命题作文,去做文字的劳工。
顺便说一下,今天去检查牙齿。于医生告诉我,我的牙先天条件很好,可就是奇怪我为什么不好好刷牙?我仔细想了一下,我不是一个懒惰的人,也早晚刷牙,只是每次刷牙时间从来不超过二十秒,上下左右各五秒。我拒绝一切机械性的缺乏思想的简单重复的工作。医生说不可以这样,要保证每次刷牙至少刷三分钟。然后她拿了牙齿的模具和牙刷非常有耐心地教我怎么刷牙。你看到这里不要笑我,我保证你也不会刷。我保证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刷牙的动作都是错误的。所以我建议她一定拍一个如何正确刷牙的视频,在诊所的电视上反复播放。正确的刷牙,既不是横着刷,也不是竖着刷,而是将牙刷毛以45度的倾斜度紧贴着牙龈以震动式的手势去刷,并且还要掌握好力度,太轻不行,太重不行。两颗牙齿两颗牙齿的刷。一直把上下左右里里外外全刷一遍,至少三分钟。她让我今天晚上刷十分钟,一直刷到出血为止。
我写关于刷牙的这件事,你一定觉得我牛头不对马尾。明明写小军老师的画,怎么写到刷牙去了。我是想告诉大家,你们知道周小军老师画画的毛笔有多细吗?比牙刷要小好多好多,比正常的毛笔要细很多。他就用那样的笔将色彩一点一点地点到画面上,一层又一层,一天又一天,直到你看到的样子。有时一张画要画好长好长的时间。但就是因着他这样点又复点,日复一日地重复,他画出了一幅又一幅令人惊叹的作品。
所以不要拒绝有意义的重复。如果你能将一件好事重复到老,你一定会获得令你自己也感到吃惊的成功。
就像我问我的牙医,我问她:“如果我从今天开始好好刷牙,每次都保持三分钟以上,我可以将满口的好牙保持到九十岁吗?”她说可以的。这就是坚持的力量。就像我每天评小军老师的画,大家有想过吗,一年以后,这将是一部最精美最有趣味的绘画评论集。它至少在700页以上。会让你爱不释手,赞不绝口。
写于这个安静的傍晚,献给《红色的夜晚》。红色的夜晚,也可以是你的激情似火,你的梦想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