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顾城进了浴室脱了衣服,打开莲蓬头,水温母亲早就调好了,随着水流而下的温度浸染全身,水珠从光滑的肌肤顺流而下,在浴室清朗的灯光下,雾气弥漫,甚至每一处都可以看见折射的明亮光线,青春赋予他美好的躯体,匀称白皙,吹弹可破。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头发湿漉漉的流着水,显得干净利落,他突然间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不知道原因是什么。

  洗完澡,出了浴室,母亲已经做好了辣椒酱,正在装进坛子,时间是一双有魔力的金手指,在温度和时间的调配下,最终它们会成为可口的下饭菜。

  而父亲的晚间新闻已经结束,他进了卧室,找寻母亲今日已经熨烫好的衣物,准备洗澡,母亲看他半天没出来,便喊了一句:“衣服在左边柜子的第二个夹层里。”之后,便看见拿着衣物出来了。

  顾城觉得心暖,母亲就像是这个家的保姆,她无限容忍父亲的暴脾气,尽力照顾好顾城的生活,虽然话语不多,可是家里无时无刻都有她忙碌的身影,有着她慈爱的温度。

  顾城和母亲说了一句:“我睡了,妈。你们也早点睡。”然后也准备进卧室。

  “厨房有杯热牛奶,你喝了再睡吧,小孩子长身体,营养要跟上,喝了也好睡觉。”母亲把一切都准备的妥当后,跟顾城说到。

  “奥,好。”顾城进了厨房,看见玻璃杯里冒着白色雾气的牛奶,拿手一碰,温度刚好,便一口气喝完了,然后出了厨房,进了卧室。

  关上门,顾城算是结束了这一天的生活,他从自己的书柜里厚厚的书中,拿出一本隐藏在夹层中的本子,那是他的日记,也是他的树洞。

  每个人都需要倾诉,藏在心里的东西多了,就像起身体里藏了许多垃圾,不排出,就会生病,若是忍着,到了一定时间,就会病来如山倒,无法治愈。

  有的人选择与人倾诉,而顾城不喜这种方式,所以就爱写日记,虽然效果差点,但是有的时候倾盘托出并不是什么好事,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你的秘密一但泄露,总是会天下皆知,不过时间长短的问题。

  顾城只需要把内心的情感平衡,不至于五蕴皆空,也不能满溢而下,刚刚好这个程度才是他喜欢的。

  他翻开日记,今天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记录的,无非流水账一般的日子,起床,刷牙,洗脸,上学,上课,吃饭,睡觉。重复多了,也就麻木了。

  所以也没什么可以值得动笔的。

  顾城看着眼前的钟,已经十点半了,应该要睡了,他合上日记,小心得放进夹层里,然后再关上书柜,上了床,盖好被子。

  躺在床上,他内心很平静,可是思绪又飘的很远,捉摸不定,有时候会想到香港,有时候又会想起小时候,更多时候,又会想到明天,会是怎样?顾城不一会就迷迷糊糊,不知所以了,进入了睡眠。

  不知什么时候,母亲轻声开门进来,看到顾城已经睡着了,摇了摇头,把房间的灯关了,然后又带上门,出去了。

  顾城似乎听见了声响,可是没有醒来,翻了个身,继续沉沉浮浮,入了梦。

  此时此刻顾城大抵已经睡死了,已经午夜时分,街上早就无人了,偶尔会有辆出租车飞速驶过,带着呼啸之音。

  不过,就在这样的夜色里,一个女孩子从街对面的一个入口出现,快速的穿过马路,来到街的这一头。

  她穿着臃肿非常的校服,由于校服太长太胖,裤脚处已经被她踩烂了,她伸出自己的手,从裤兜里拿出了东西,是50快钱。是今天晚上打工赚来的,她能做的工作,不过是大市场那里烧烤摊位上打打下手,收拾收拾桌子而已,而且从晚上8点开始,一直到12点,不休息,工资是50块。

  虽然累,不过女孩挺开心的,紧紧的攥着手中的50块,嘴角轻轻浅浅的泛起了一丝笑容,是满足的快乐。

  她一个人继续在街上走着,只有路灯陪着她,孤零零的她快速的穿过大街小巷,最终在一个黝黑深邃的小巷里停了下来,上了一个可以称作破烂不堪的楼梯,就连墙上都被各种家电维修,清理下水道,认证开锁的广告打满,楼梯口就是居民们堆积的垃圾,恶臭非常,大晚上的都似乎能感受到里面发出的蠕动气息,不过女孩没有那么在意这些,脚步轻快的上了楼。

  女孩最终在六楼楼梯处停下,拿出钥匙,打开吱吱呀呀的铁门,内层的木门上的红漆早就斑驳陆离,门联也烂的可以。

  家里是黑漆漆的一片,女孩走到厨房,打开电饭锅,里面是家人晚上吃剩下的残羹剩饭,女孩没管这么多,她太饿了,就拿出热水瓶,把冷饭泡泡,就着凉菜,吃了起来,大概太饿,女孩吃的太急,饭又太硬,噎住了自己,女孩就拿背撞击家里的墙,嘴上最没有停下。

  吃完饭,就随便洗了碗,顺道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冲了脚,然后进了一个房间,她轻轻的走到床边,映着窗外的光,看着床上正在熟睡的一个男孩,男孩大概十五六岁,正睡的香甜。然后她又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最后女孩回到自己的卧室里,脱了裤子和上衣,就钻进了自己的被窝,蒙上被子。

  女孩打开放在枕头底下的手电筒,还有藏在枕头夹层里的一个铁盒子,里面是散散碎碎的零钱,然后她小心翼翼的把手中一直拿着的50块放进去。

  之后就又把铁盒子放进枕头里,关上手电筒,准备睡了。

  铁盒子膈应的很,不过她却特别享受,大概太累,没过多长时间,就入了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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