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停摆,没想到一语成谶。最近总觉得心情低落,却找不到原因,没想到噩耗终归是来了,爷爷不幸离世。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回想起前几天回家的时候还跟老人坐在一起聊天。那一次老人状况已经不如往常了,晕晕沉沉,却始终要求我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和他多呆一会,生怕我马上离开,也许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可惜我却没有意识到。说到最后还准备找到之前写给我的评价,迟迟找不到那等留言,如果不是我有事赶着离开,相信他一定会找到让我看到,可惜已经没有机会了,遗憾就在这转身之间,也许是爷爷最后的遗憾。
印象中的爷爷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就是他常常说的“骨气”。爷爷当年是被阜城县推荐到沧州工作,那个时候县里只有3个名额,他被推选出来,从此一直在沧州政法系统工作。这种资历一直让他引以为傲,每次回到老家,总觉得衣锦还乡,要为家里做些事情。在单位退休之后,也是为单位义务负责单位绿化工作,养殖各种花卉设,设计各种造型,甚至亲力亲为举办花卉展览。前段时间抗战胜利七十周年,又举办了自己的书法展览,接受了当地媒体的采访。想来爷爷一生只有两大爱好—养花和书法,可惜我一项也没继承下来。
想想自己,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是和爷爷奶奶一起度过。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背诵三字经,弟子规,和弟弟一起背着唐诗宋词,后来开始学习书法,可惜书法学艺不精,没能达到爷爷的期望。
我常常说爷爷对我的期望很高,也许就是因为我和爷爷在一起的时间很长,爷爷从小看着我长大。从读书到做人对我的要求都很严格,常常拿我和其他街坊的孩子比较,各种反面教材,希望我能达到他的期望。从小就教育孔融让梨,卧冰求鲤,凿壁取光等等典故,让我刻苦努力。传统规矩更是如数教育,站有站相,坐有坐相,饭桌老人未到不能开席,吃饭不能抢,不能跳着夹菜,懂得互相谦让,不说脏话等等。这些东西对我后来的成长影响很大。可惜我小的时候玩心很大,这点没少让爷爷费心。直到我高考被一本录取之后,老人家一下喜笑颜开,给我的感觉就是,之前夸奖都是品质和道德修养,现在学习成绩这种硬性指标也拿得出手,在老街坊面前更有面子,尤其是当其他街坊都没有自己孙子成绩好的时候,那种自豪感更是油然而生。
自从自己离开沧州去杭州读书,爷爷的生活似乎变得单调起来,原来我和爷爷奶奶,加上伯伯,还能凑成一桌饭,自从我走后家里除了节庆日子很难凑成一桌饭了,老两口两个人慢慢的身体也不好了。说来自己也很惭愧,大学期间还都至少每周都和父母,爷爷奶奶各通一次电话,后来工作了,渐渐的电话沟通的就少了,现在变成平均两周通话一次,发觉自己做的实在太少。说到家里聚餐,这里补充一下,我们家里仍然保持着家庭聚餐的习惯,每个周末都要到爷爷奶奶家来一次聚餐,节庆日更是不必说,这种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
当我决定留在杭州工作开始,爷爷也是对我持包容的态度,虽然我也知道爷爷从心里希望我能回到沧州,早日成家。但对爷爷的包容我也心存感激,这让我对于家里的顾虑减少了很多,有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工作和生活上面。每次回家,老人常常跟我谈起女朋友的问题,我都一语带过,明白老人的意思,可惜没有合适的缘分,也不想伤了老人的心。最近,我在杭州刚刚稳定下来,有自己的住处,工作也逐渐起步,爷爷知道情况以后心里也踏实了,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地了,这也算最后了了老人一块心病。
在回去的路上,迟迟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就是爷爷的各种情景,原来还以为这种感觉都是骗人的,没想到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么真实。想想自己能做的真的很少,只有将自己一直陪带的手表放到爷爷身边,希望它能一直陪伴着爷爷,不会感到寂寞。
记于11月6日回家的列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