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次想家的时候就去各种网站搜光山,知乎啊,百度啊,微博啊,其实能搜到的部分很有限,毕竟光山是个小县城,可以说是特色不多,外地人去的也很少很少。好像有些称之为光山特色的外地也有。那么我今天要写写那些我爱吃的家乡美食。
今天写的是糍粑,不同于宁波的年糕和四川的糖油粑粑,在我十几岁的时候还见过人工做糍粑的阵仗,那是一个全村子的人都会参与的过程,我们叫做打糍粑,男人之间互相帮忙,打完你家的再来合力打我家的,用砖头搭个临时的灶台,,放木制的大蒸桶,各家拿来泡好的糯米倒入大大的蒸桶里,这些都是体力活,需要男人们互相搭把手才能完成,柴火烧的旺旺的,糯米的香味弥漫整个村子。贪玩的小孩,包括我都来这片热火朝天的地方凑热闹,灶台边真暖和呀,蒸熟的糯米好香啊,这时候总有脾气好的爷爷或者爹爹在旁边的水盆洗洗手,在打糍粑的一个石头容器里揪一个打的越来越弹的糯米团子给我们这些小孩子吃,我们乐的屁颠屁颠的去一边疯玩,大人们两个人一组挥着木头锤子用力的交替着砸向那团已经被砸了很久的糯米大团子。等把脸盆那么大的糯米块砸的看不见米粒形状时,男人们用一块白布(多半是孝布,我总感觉我们的孝布用途特别多)兜着这块团子Duang的一声扔在两个大四方桌,另外的一个或者两个人撒上面粉拿起擀面杖抓紧趁着糯米团没有凉透把它杆成板状,一个糯米团子就被有力气的佬佬大爹们杆的像一床雪白的被子,等“一阵”糍粑彻底凉透,男人们拿起菜刀把这块雪白的大被子切成巴掌大的方块。 (一阵是一个关于制作糍粑的量词,我不知道是不是写对了,等回家再问问我的爸爸),然后就是各家的女人们拿着装谷子的袋子把这些切好的糍粑装回家,泡进一个水桶里,吃的时候取出来。
糍粑在光山主要做主食吃,吃法很多,煮稀饭的时候放几块进去,稀饭熟了,糍粑也熟了,原味的;煮挂面的时候放进去,再放点打了霜的青菜叶子,咸香味的;油炸的,一块糍粑切成两小块,放进滚烫的油锅里,扁平的糍粑马上就鼓起来了,捞出来,撒上过年晚辈们送给我爷爷的白糖,美滋滋啊美滋滋!油炸是我最爱的吃法(活该我不瘦)。听爷爷说,以前各家储存糍粑主要是为了来年插秧时方便充饥,糍粑是糯米做的,很容易有饱腹感,不太容易消化。特别适合那些要干一上午体力活的人们。
不过现在我很多年没看到做糍粑的场景了,当年做糍粑的临时灶台搭在一个老人门口,如今那位腰板挺得直直的老人好像已经得了老年痴呆症,她是我太奶奶的玩伴,但是我的太奶奶也已经过世第五个年头了,当年那些做糍粑爹爹叔叔,也都老了,有很多已经在抱孙子了,那间老房子也推了盖了新的房子,当年吃糍粑坨的那群小屁孩,大学都毕业了,甚至有些当了爸爸妈妈,门口的柏油马路也变成了宽宽的水泥大道,当时想快点长大的我终究就让我的童年那么悄无声息的走了,我要是记性再好一点,再把小时候的事情记得多一点全一点就好了。家乡便是这样的存在,没有山光湖色,没有高楼林立,但是确实不能被替代的所在。想念你我的光山,我的爷爷,我的爸爸妈妈,那些村头搓麻将提牌九的大爹二爹,那些水边杀鸡破鱼的大妈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