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大师在古玩行名头太大,我不能说出他的姓,以免大家猜到他是谁。因为我不能确定,要讲的故事是否有损大师的形象。但是,故事的真实性是可以保证的。
我的朋友黄先生给我打电话,说故宫的某专家又来找他玩儿,顺便带了两件书画,看能否帮着找下买主。如此,压力就来了——眼下这买主是找不来的,但毕竟是老朋友,也不想伤和气。怎么办?
我知道,黄先生有他惯用的伎俩。在电话里,我问他给某专家“安排了”没有?他说安排了,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学生妹”,六百一晚,专家很满意。临了,专家把自己拿的东西带走,黄先生又把自己的几件东西推给对方,让他回北京想办法卖掉。
黄先生姓黄,大名黄开放,名如其人,性格豁达。他与某大师既是画友,亦是嫖友,多年来以画养嫖,又以嫖促进书画交流,各取所需,其乐融融。有很长一段时间,某大师每周都从京城坐高铁过来寻欢,足见他们的生意有多红火。
那年“皇家一号”出事后,这个城市的娱乐场所普遍没了小姐,给黄先生的接待工作带来很大困扰。正好某大师又过来,他四处打听,还是找不来姑娘。我劝他算了,明知道情况特殊,对方也不会多加怪罪的。
后来,据说黄先生还是克服重重困难,安排到客人满意。他给我讲事情的过程,快把我笑抽了——
“多方打听无门,可我还是不想让朋友失望,就想起以前有个做足疗的姑娘,若有合适的客人,也兼职做做生意。我跟她联系,她说自己已经从良,开了家小型宠物店。我去店里找到她时,她正在给狗狗洗澡。我说让她出来做个生意,她立马翻脸,撩了把水洒到我身上。我一看,有门儿——若是真生气,恐怕端起水盆就泼过来了。这一撩,就有些调情的意味了。
“我帮她算了个帐,出去一晚我给她一千,朋友是个大方人,还会再出一千,这样就是两千。我问她洗个狗多少钱?她说二十元。我说两千块钱,你要是洗狗,得洗一百条狗,都洗到猴年马月去了。即便真要‘从良’,也不差这一晚,明早再开始吧。就这样,难题总算解决了。”
听罢,我对黄先生说,你们这些人,可真够缺德的,人家好不容易从良,又让你们给拉下水了。黄先生不以为然的说,什么从良不从良的,还是活命要紧——可真应了那句话,“倾刻间,节操碎了一地”。
前年春天,黄先生交了狗屎运,北京有个买家,短期内买了他两百多万,我劝他把钱留着过冬。他嘴上附和着,转眼就又把钱买光了。我也知道,他自信比我高明得多,对我的恭敬,只是表面上的客气而已。
如今,市场成这个样子,大出黄先生的意料。一年又要到头了,几乎没什么进项,店不开了,白天也没地方去,整天在街头游荡,像个丧家犬——说到这儿,黄先生坏笑着感叹到:还是给狗狗洗澡的钱挣得踏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