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秋篇——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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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5:00手机闹钟准时响起,醒来才发觉全身蜷缩在一起,仅裹了一层薄薄的羊球色毛毯,不时一阵一阵的寒意由脚底向上如激荡的水纹扩散开来。

离起床还有1小时,但天已微微泛白,房间里还是静悄悄的,茶色毛玻璃上爬满了晶莹的水珠,水花花的贴满了整块玻璃,断断续续有雨滴从顶端滑下来,犹如一条条饥饿的贪吃蛇,扭动弯曲的身子到处游走寻找食物。有几滴贪玩雨点儿从龟裂白色毛玻璃缝偷跑出来,落在了寂寞少眠的人儿身上。推开茶色的玻璃窗,便有夹杂的沁凉秋雨迫不及待跳了进来,毛毛次次的雨点飞进了白皙皮肤里便不见了踪影,凉意从窗子打开的出口不知不觉间覆盖过来,不禁全身打了个寒颤。郁达夫说,一层秋雨一层凉,果不欺我也!

等待许久的凉秋此刻不经意间便来了,炎夏的溽热还没来得及告白却已消散了踪影。淡黄色的宿舍楼后依旧暗影森森,整个后院都被细瘦的高个子水杉占据笼罩,本来在炎夏充当遮阴挡阳的保护伞,此时不觉间也被这波秋雨淋个通透。小枝对生的枝桠湿漉漉成灰褐色,翠绿的叶子线形苗条,交互对生,二列成对羽复叶状,一颗颗雨珠压弯了羽叶,自末端顺溜了下去,又砸落入了下一层的叶片上,似顽皮的蓝精灵,愈加衬托了翠绿翠绿的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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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连续下了有三天,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天公很作美,总会在起床号响起时来一场及时雨,真是明明白白的我的心。节气来到了白露,白天的日子变得轻松,黑夜的使者说“再等一会,阿波罗”。昼夜气温起伏,着实使人吃不消,羊球色的绿毯这时候显得单薄,开始怀念冬天里躲在被窝的懒散。

窗外微微的白色愈加明亮,但总体还是被黑夜统治。淅沥沥的雨声就是一曲催人入睡的幽静安眠曲,没有嘈杂、没有喧闹,温度微微,有秋风抚來,有幽深的暗光,有供人休憩的暖和棉被,还有慢慢碎碎的时光荏苒。梧桐更兼细雨,秋雨拍梧桐的声音断续细碎,不是夏天猛烈的蹂躏也不似春雨细细哝哝。手掌似的梧桐叶一片连着一片,声声入耳勾起波澜起伏的兴奋,一点一滴在脑海中扩散,接着演变成惊涛怕岸,最后的一丝的睡意全部飞进了幽暗的雨幕中。

起床的时间还未到,动作轻快的下了床,蹑手蹑脚的来到走廊。走廊一侧全是一面一面方形透明玻璃,尽头的一扇窗户兴许昨夜忘了关严,地面上淋湿了一片,还有几片梧桐叶从夜里躲了进来,像煎锅里的锅贴严严实实趴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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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立秋过后淋雨很容易感冒。我对雨总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无论是春雨的棉绸还是夏雨的豪爽不羁,亦或是秋雨的洋洋洒洒,均留给我无尽的回忆。下雨的日子不常有,所以下雨的日子里我会倍加珍惜,生活似乎也变得多彩缤纷。秋雨性凉,故会遇到不结风情的路人甲或乙撑着伞,像躲开瘟神一般,拒绝雨的降临亲近。而我总会忍不住闯入雨帘里漫步,任凭雨浪的洗礼,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淋湿了感冒了也无所惜。

行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不再是讨厌的嘈杂声,可以听到雨水落地的声音沁入泥土里翻江倒海,升腾起一股泥土的清香味。不禁回想起小时候的村庄,没有柏油水泥路,唯有人赤脚走出的一个接着的脚印。下雨后的大多时间便会泥泞不堪,泥土中到处弥漫混杂了青绿青绿的草科子的香味。穷人家的孩子本就一双鞋子穿大半年,脱下就把干鞋子往怀里揣着,光着脚丫子在泥浆里拾掇,运气不好会踩到硌脚的石头,真的好疼呀!等到了干燥的的地界,才会拿出干的的鞋子换上。

雨不曾变化多端,变化只是看雨人的心情。枯燥的日子寻找生活的味道,发现许多的韶光是如此美好。只是有时候生活的味道会在不经意间溜走,不易被察觉抓住,看着稀松平常的事物隐藏着不语的秘密。装着忙碌烦躁的心,自然暴遣天物,无法体会上天的恩赐。诚然我们不在年轻,不在年少轻狂独上西楼强说愁,但怎么生活在我们自己。自欺欺人的假象背后,有不安不甘的躁动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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