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县城的中学回来,恍然间才惊觉时光荏苒,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小女孩了,时间抹去了很多很多,有幼稚、有浮躁、有争吵、有愤怒,连同时间一起,只留下心中残留的
莫大的……
“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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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久不见你了,在县城读书很苦吧。”柳妮平静的说,声调没有一丝起伏。
我瞧见柳妮化了浓妆,熏了大片眼影,浓妆艳抹瞧着就不像一个正常学生,倒像个三流社会的混混的脸庞,顿时来火,却又瞬间无力下来。
“嗯,是挺苦的。”我轻轻地说,喉头翻涌的那句“你呢?”却怎么也无法诉之于口。
柳妮瞥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又迅速消失,仿佛刚才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走吧,四娘等你呢。”
四娘,我的娘亲沈思思,人称四娘。
我点点头,跟在她的后面。
“晓琴,晓琴,我的晓琴...”
“唉、唉,娘,娘我在这儿呢,在这儿呢。”我奔上前去扶着颤颤巍巍的她。
“闺女,我的好闺女,娘好想你啊...”
“嗯嗯,娘我也想你,咱先回家好吗?我想吃您包的饺子了。”我胡乱点点头忙应道。
我扶着娘亲往家走,一路上收到不少乡里的问候。
“是晓琴呀!又回来看四娘了。”这是李婶。
“嗯,娘一个在家我不放心。”
“唉!这你就别操心了,小小年纪的,再说还有我们大家伙儿呢,一定会照看好四娘的。”
“是啊,晓琴你就尽管放宽心学习,好给咱村争光!”
“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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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四娘走在路上,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相默无言。
路上吹起了一阵寒风,我不由得畏缩了一下,加紧步伐。
终于到家了,环绕在身边的恶寒感淡去 ,也没旁人在了。
我深吸了口气——
“行了,没人了,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我望着四娘,淡淡道。
四娘明显愣了一下,勉强笑道,“哈,晓琴你在说什么,我、我,你不是要吃饺子吗,娘去给你做。”立即起身去找工具。
我冷漠的看着她动作,心里顿时涌起深深的无力感。 很久——我开口,
“够了。”
“什...什么?”四娘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我说够了!够了!听不懂吗!?我真的受够了!!...”我双手掩面,“沈思思,我问你,你做这一切究竟、究竟是为了什么?!你害我的还不够吗!!”胸腔起伏着,心里埋藏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不...不是...”四娘想上前,却又往后退了一步,艰难道,“晓琴,听我说,我是你娘,我怎么可能害你呢?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不懂吗?听娘话,啊,咱上完学就走,离开这粗俗不堪的地方。”
我闭上眼睛,朋友,家人我都没有了……你当真是为我好?
“同学们,今天我们来写一篇关于爱的作文。”老师走上讲台,缓缓道“众所周知,爱是人类永恒的话题,人有三种最真挚的情感,分别是友情,亲情,爱情。爱情暂且不论,今天主要是关于友情亲情。”
我记得那天脑袋昏昏沉沉,老师说什么我都没有听清,之前的老师将我喊起分享我关于爱的故事。
对...对了,我当初说的是什么呢?
“抱歉,我...我没想好。”
我看着老师期冀的眼神,沉默了。
“嗯...当我和不良人士打交道时,我的母亲会劝导我,将我引入正途。”
“嗯,说的很好嘛!爱之深责之切,我想你一定为有这样的母亲感到幸福!”
幸福?我现在还算幸福吗?
我抬头笑着,眼睛直直的望着四娘:“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真是个虚伪的人。”
四娘嘴翕动着,一个字说不出。
“我累了,你好自为之吧。”
于是 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走了几步,我回头看,见四娘亦步亦趋的跟着——
“行了,别跟着我了。”
“如果你不想让人知道你的那些龌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