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午睡,做了一个特别难过的梦,醒来后浑身是汗。这是个不好的梦,脑子清明之后,我把梦捋了一下,决定记下来。
我梦到我放假回家了。我姐带老爸去医院检查身体,临近饭点才回来。老爸像往常一样说说笑笑,坐在饭桌上和我妈胡天侃地的。我正在厨房盛饭,还不时探出头来插上一两句。我姐突然把我拉过去,语重心长的说要我多和老爸说说话,平时多抽点时间回来陪陪他。听到这话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就追问怎么了。我姐支支吾吾了好久,忽然泪珠子跟断了线似的掉了下来。哽咽着压低声音说,今天去医院,医生说老爸还有半年。刚接收这个信息时我没有回过神来,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我姐正拿着纸巾胡乱擦我脸上的泪。自己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还让我不要哭。说老爸看到我们哭会生气的。我整理好情绪端着饭回到饭桌上,我看向我爸,不知道是我的眼睛被模糊了还是我爸被虚化了,我无法具体捕捉到他的五官和身体,就觉得他变得有种虚无缥缈,一触即无的样子。
再往后我就醒了。心悸之余也在后怕,这样的事情会不会真的发生。一直以为自己对死亡已经很看的开了,原来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所谓的看的开,不过是自己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罢了。可是这一场梦,让我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老爸年纪已经很大了,家里的三个女儿没一个有着落的。大姐二姐因为工作性格种种原因来不及谈婚论嫁,而我又还在上学,平时课多实验多,有时候节假日都回不了家。想到这我突然有些害怕,怕老爸来不及看我们成家,怕老爸等不到我所许诺的带他去看遍那祖国额大好河山,怕老爸享受不到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时间真的毫不留情。虚度光阴的我一直以为还有大把时光,殊不知时光滚滚如水逝去,徒留我独自回首时茫然失措。
下课回到宿舍,我给老爸打了一个电话。他特别高兴。这时我才想起来,在学校的时候,我几乎是不打电话不联系家人的。电话接通之后,我又觉得无话可说。就随便问了一些平常琐事。吃饭了吗?吃了什么?姐姐她们下班了吗?老妈干嘛呢?能问的都问了一遍。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最后还是老爸开口打破了沉默,问我在学校吃的好不好,晚上睡不睡得着,不要为了减肥整天不吃饭。生活费够不够,不够就说,不要自己死撑着。外卖少吃点,用的都是地沟油,不健康的。真的想吃的话,就回家,想吃什么就告诉爸爸,爸爸都给你做。电话另一头的我无法回答。因为此时的我早已泣不成声。
挂断电话,打开手机。买好五一回家的车票。打开微信。爸,我想吃糖醋排骨红烧茄子鸡蛋羹豆沙包……其实只要是你做的,我都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