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不许偷偷离开了。”她坐在床上作佯怒状。
“去买早餐而已，不用太担心啦。”我把手中的食品包装袋放到桌上，拿起椅子靠背上的衣服给她：“衣服穿好，起来吃饭。”
“那……你能不能帮我穿啊？”
“不能。”我把袋子里的包子摆到洗净的碟子上，打开豆浆机倒出做好的豆浆在玻璃杯里，然后把它们都端到餐桌上：“不起来我就吃完了。”
“哼，我生气了。”她扭过头去。
“我赶时间嘛，一会儿还有摄影展。”我去床边拉她，“快，听话。”
“那你记得欠我一次。”
“一定一定。”
上午去了美术展览馆，我的作品在二楼的一个不算大的房间里。来的人并不多，可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管怎样，也算是初步的胜利吧。”搭档搂住我的肩膀说。
“嗯，替我谢谢主编。”
“不过还是你的照片更受人欢迎了，所以才有人愿意给你开展览啊。”
“有人？”我一直以为这个展览是编辑部帮忙举办的。
“还记得我吗？”她从我身后转出来，摘下墨镜。
那张熟悉的脸从没忘过。
我还记得她绝望的眼神，还有那张让我和十一重新开始的电影票。
“先撤啦。”搭档拍拍我的肩膀，小声说。
“当然，还想着什么时候谢谢你呢。”
“谢我？我应该谢你才对。我现在的所有，应该说都是拜你所赐。”
“不敢，你最该感谢的人是你，是你自己努力去争取的一切，我只是开导过你而已。”
她低头笑，“还是那个样子啊。不过，”她一下子又正经起来，“我喜欢。”
“我……有女朋友了。”我不太明白她的话中是否带着某种含义，不过还是觉得先说出来会好一点，就算没别的意思，也就告诉她一下这个消息而已。
“真是令人不可思议啊，”她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代替以温柔的笑容，“一直猜像先生这样的人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吧，不过还是没想到先生会有女朋友这件事……想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羁绊了十几年的人呢。”
“看来果然喜欢得很，这句话竟然用了感叹词。这样可不像以前的先生哦！”
“以前的我，的确和现在不一样了。”变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了。
“只是，还请先生一直保持原来的样子，小小的变化实在可爱，不过要是变得面目全非了，觉得不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
“先生毕竟是先生啊，何必因为别人失掉了原本的自己？”她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失掉原本的样子？可我已经忘记了原本的样子，又何谈失去？”我苦笑，她不知道我的经历，自然说出些不痛不痒的话来。
“你说原本的样子，我想我应该不算了解你，可我以为我第一次见到的先生，就是你展现给我的最原本的模样。而且，”她顿了顿，“你现在的样子有什么不好的吗？我想让你保持的，只不过是你一直坚持的东西啊。至于‘原本的样子’这样的说法，不过是个代称罢了。只要心里的你没有变，外貌或者性格之类的跟以前不同，也算不了什么吧。”
是这样的吗？所以我到底是不是之前的我呢？
“那么，可以赏脸吃顿午饭吗？我马上要去美国拍戏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嗯。”她现在和以前也完全不同了，这次的不同，是真正的本质上的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