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新春,己亥岁末。余得闲适于家中,正值万户推门迎春之际,千人奔忙,其乐洋洋,笑语欢声,欣悦于颜可见也。
一日中,日光正好,余备竹椅于院内,又携花茶以做酒。春寒未浅,于日为温。微鼾小惬,舒适无比。日光融融,煮茶微暖。余得乐,不曾想,畅游一室之内,亦有良多之趣。
即已有大好时光,又忆古今之贤圣。昔有太白以酒邀月,颇为潇洒。今有余以茶比日,自为美事。稍歇微品,乐之无穷。故人之乐者自不必寻,乐自存于心内也。
“余兄,余兄,余兄可在乎?速为汝弟开门,有要事相商,刻不容速。”
吾自醉茶中,半惬于院内。乎闻有奇妙之音,穿门而过,留于而耳内,犹如空谷回音,盘旋不息,挥之不去,聒噪难耐,正要发作,细听之下竟为李老栓也。
李老栓,自为吾村之美丽者也。吾屈于淫威久矣,老栓善使一技,吾屈于其因也。老栓曾笑问余,吾美乎?美几何?吾不作答,他便眼白上翻,手脚抽搐,面部扭曲,口吐白沫,以作病人之将死之姿,或佯装疯颠之壮。吾曾大叹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无计可施,只得折服,老栓自此制霸全村。
吾不愿脱椅而去自坏美事,然又徒叹奈何。呜呼!长叹息以掩涕兮,一十三年前,目为叶障,查人不慎,竟酿此祸事。
胜地不常,胜宴难在。世之大美终难覆其恶。人世之味千百而人尝之几十,甜美岂不更少哉?坏人之美者,有罪也,必诛之。门可开乎?开也。世有三等人,下等之人,事必催,以懒为上,不知其所能为所不能为而为之,此庸人也。中等之人,知其所能为所不能为,知分寸,有进退,此能人也。上等之人,知其所为而知所必为之,亦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此非疯癫之徒,既为英雄也。当斯之境,可谓是矣,知其不可为而必为之。
“余兄在此所谓何事?开门稍迟,害弟好等。”李嗔曰。余曰:“昨日晚风微大,闭门稍紧,故此慢耳。”李曰:“原来如此。”对曰:“弟弟莫怪,哥哥在这给你陪个不是,望弟弟恕罪。”李摇头作罢再曰:“弟有一事相告,此事甚急。”余拜手示意且到堂上再言。
入院李见余所备各物讪笑曰:“哥哥当真是好雅兴,尽行些花柳之事,赶明儿早些去集上,兴许哥哥能找到开的最大最艳的姑娘。”
余曰::“。。。。余绝非汝所想之人。”
既入堂,刚入座,李便急言相告:“余兄可知此次汉城大疫乎?”余曰:“略有耳闻……”。正要详谈,见老栓眯眼挑眉以对。余大憾心道:此事不妙。当下只寻化解之法,但见吾口风直转再续到:“也仅略有耳闻而已,还望李兄明示。”面不改色,波澜不惊,一气呵成,不愧是吾,若为他人恐坟草高矣!
只见李老栓点椅而起,飞眉被手淡淡曰:“此事还须从一汉城奇人说起。”余曰:“愿闻其详。”李又曰:“余兄可曾听闻野蝠乎?。”余抓腮佯装曰:“不曾听闻,请李兄明示。”老栓点头微笑曰:“余兄莫慌,且听我慢慢到来。”
传闻东汉年间战乱频发,百姓民不聊生,饿死流离者十之有九。而在这难民之中有一人曰秋平,常逃难于乡野之间,游走于阡陌之内。曾传闻他曾失足落难于巨谷之内,腹饿难耐,腿伤仍加,饥寒交迫,望天施恩。正值无望之际,忽从洞内飞一野蝠,身遍白,长八尺,面似人,初极凶,渐良温。每至夜半便投肉以秋,秋食之以得活,如此七日,后野蝠载秋以出,自仍藏于谷内。后秋又至,见一蝠骨侧卧于秋失足处。秋以为寿至,悲伤仍加,葬骨于谷内,又返回,再三拜。后秋长入于谷内焚香祭拜,初到勤,日渐惰,后又三五载不到十指之数,然秋死后,又有数人见其游于野内,问则答曰:“天帝念我除魔有功,特许三日返乡之期。”说完便通体金光,飞升而去。
李坐曰:“余兄作何想?”余告之曰:“千人千面,各有所思,各有所意,所谓情意,不可概一之因也。”余再曰:“弟弟莫打岔,此与汉疫作何相干?”李曰:“自此便有了一个食野蝠以成仙之法。”余曰:“弟弟莫不是说食野蝠可成仙乎?”李曰:“正是此意。”余曰:“饶是如此恐亦无人食矣。”李再曰:“非也,非也,已有人食矣。”李又曰:“此人手段极其残忍,简直令人发指,置生蝠于汤水之中一时三刻,捞出捋净,再拔其蝠毛,斩其首尾,砍其双翼,再以木耳,冬瓜打底,又配以青菜,萝卜,煮以当归,拼盘以食,自为妙绝。”
余曰:“噫,此子不惠甚矣!”李曰:“然也!然也!”李又曰:“此子以一己之力,强逆新春格局,真乃奇人也。”余笑而接曰:“乾坤变换,风雨飘摇,身前美味,身后受罪,世人总贪欲恋身前一时之快,而置身后于无物也。食蝠者,真乃愚人也。”
余曰:“汉城何恙?”李曰:“早已封城矣!”于是余叹曰:“百代繁华一朝都,竟亦有不通来往之时,当真是世事无常矣。”李曰:“昨日村主以下封村令以绝村患,此令又有三封之说。”余奇之:“何为三封乎?”李笑之曰:“所谓三封一曰‘封户’二曰‘封路’三曰‘封巷’此为三封也。”对曰:“当真无情竟做如此之事,由此观之,此疫甚大矣,恐难净身。”
李曰:“然也。”余再问:“疫情传播如此之快是为哪般?”李曰:“早有此物,只因不查,不查便罢,却欲强压,妄生诸多祸端,将从汉回乡者,或在汉者,或聊识于途相闻者,皆有可带此物,一而传十,十又传百,反反复复传之无穷矣,且又值春运之际,民众返乡之时,而带毒者前又不自知,后又不可查,故此奔向全国,渐成虎狼之势。”
余叹焉:“既不自知,却也好说。然余所闻,今竟有人查出有疫而大呼无病而走,汝亦知此事乎?”李曰:“略有耳闻。”“弟弟于此事有何见焉?”再问。答曰:“吾莫知所想,既已有之,理应治查,不查倒罢,反而潜走,吾以为有而称无是谓不诚,不治而走是谓无良。”余曰:“弟弟虽为有理,却言辞稍激,然并无疑议。”
余又有忧,疫情来势汹汹而余莫知所为,该如何处之乎?李猜余心中所思,张口道:“哥哥自不必担忧,已有数位医界圣手出山抗疫,又有各界鼎力相助,外加国家驰援。上顺天时精诚团结,下应民心八方所向,故此诚不足惧耳。”
李再曰:“余兄对此疫,有何评判?”对曰:“此疫險难双存,幸国人精诚,又有无数丹青妙手各方现能,再加以数位国士无双之人,力挽狂澜,配合以施威,力半而功倍。劫数将半,正值绝处逢生之时,又为柳暗花明之机,仍不可有半分疲怠。”李曰:“哥哥所言甚得我心,不可忘却前人所为,亦不可忽视今人所做。恩记于心当又施于行。”
李又笑曰:“哥哥素来才高,不如假此疫作文以振民心乎?”会心称意,遂取文房四宝,挥毫而作曰:
惊闻汉疫,祸起三江。愚子食蝠,病毒越邦。其势其威,如虎如狼。仅以汉城之危而带全国之乱,户户自危,家家自防。自华夏国之初起,未闻有此恶疾,国之首例。汉今已封城矣,未闻城中子女作何生计?儿食乎?儿寒乎?独留我于汉城乎?百代繁华一朝都竟落此田地,余心不忍,天见犹怜!幸有各界救汉城于水火,挽大厦于将倾。群英荟萃,共赴于汉城,议扫毒之大计!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汉城有难,八方来援。此中华民族传统之美也。献良谋,民作兵,防为矛,治为剑,如此,且看数日后此毒亦敢猖狂乎。
李曰:“妙哉此文,纵毒物似狼猖獗,然定有挥鞭逐狼之日。”余曰:“尚可,尚可,挫作小文终难登大雅之堂。”
“余兄,告辞”
“告辞,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