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读李娟的《我的阿勒泰》,就像在听一个老人的自言自语,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所以努力看了几句便不再看了。
再次翻开这本书,读着这些细细碎碎的画面,却是那么亲切自然,无论是作者生活在新疆最北端的阿勒泰,还是辗转迁徙在阿勒泰的深山之中,与游牧的哈萨克牧人为邻,作者的目光始终关注着那片土地,和那片土地上的人们。
在第一辑“记忆之中”作者写到外婆时这样说:在外婆带给我的一场又一场安静之中,生命中的恶意一点点消散,渐渐开始澄明懂事起来。今天的我,似乎达到了生命中前所未有的勇敢状态,又似乎以后还会更加勇敢。
外婆,痛苦这东西天生应该用来藏在心底,悲伤天生是要被努力节制的 ,受到的伤害和欺骗总得去原谅。满不在乎的人,不是无情的人。
虽然现在的我还是一团混沌,无可言说,无从解脱,但能想象得到,若是自己也能活到96岁,仍然清清静静,了无牵挂。其实,也是认认真真对生命负了一场责最安静与最孤独的成长也是能使人踏实,自信,强大,善良的。
作者笔下无论是活到96岁高龄的外婆,还是为生活奔波忙碌的母亲,他们的朴实,智慧都耳濡目染地影响着作者,有了独自一人前行的底气和力量。
第二辑“角落之中”,作者眼中的喀吾图是这样的:“春天的风,浩荡,有力,从东方来,长长地呼啸。与他有着同样力量的是这眼下的大地。大地一日日冰雪消融,一层层泛绿。我每天去河边走一圈,每当进入大地和东风的力量之中,便说不出的难过,大约只是为着自己的无力,无力再多明白一些什么。”
“10月的乡村,金黄的草料垛满家家户户的房顶和牛圈顶棚。金黄的草垛上面是深蓝的天空,麦垛和天空的光芒照耀大地,把乡村的朴素之处逼迫的辉煌华丽。”
“有水的地方便有植物。但这湖泊四周一棵树也没有,全是沙滩,草难也得扎几根,所有的植物全生长在湖中央。那是一团一团的芦苇,整齐俊美,随风荡漾,音乐一般分布在湖心,底端连着音乐一般的倒影。远处的雪峰单调乏味,戈壁滩,丘陵,荒山更是毫无浪漫可言。而这湖泊如同被明镜的玻璃封住了一般,如同被时间封住了一般,宁静脆弱,诗情画意。”
新疆最北端的阿勒泰,风,常年驻扎,肆意妄为。金黄的草料垛,一无所有的天空。贫瘠的戈壁滩,丘陵,荒山,本是别人避之不及的地方,在作者眼里却是那般美好。因为她生于斯,长于斯,所以歌于斯。可是这片土地带给她多少磨难啊!她依然深情地爱着它,爱这里的荒野,“躺在干爽碧绿的草地上,眼睛老睁着盯着上面蓝天的话,久了会很炫目,很疲惫的,而世界永远不变。这山野里能睡觉的地方实在太多了,随便找处平坦的草地一躺,身子陷入大地,舒服的要死。”
读着这样的文字,我都怀疑作者前世就是出生在这里,和这块土地不可分割,这里才是安放作者灵魂的最好的地方。如果让她置身于城市钢筋水泥的丛林中,那一定会窒息,会迷茫。
通过一本书,我认识了一个叫陈娟的姑娘,她在山遥路远的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