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尕伱哈
《天才的编辑》,这本书很厚,共578页。我利用每天的碎片时间来阅读,23天才读完它。这么长时间阅读一本传记,如同与一知己的相遇、相知,当合上全书时,心情是沉重的,一个既熟悉却又陌生的人,他的一生如同电影般在你眼前回放,最后离开,在你明知的结局中离去,然而,你还是会难受。一个非凡的人物,一个具有独特品质的人——麦克斯韦尔·珀金斯,离开了我们。
本书的作者A司各特·伯格为了写这本书共用了六年的时间进行调查研究、写作、修改。成千上万封麦克斯寄出、收到的信件以及麦克斯编辑过的书稿;采访那些了解麦克斯的人。而在他之前并没有人对麦克斯韦尔·珀金斯的事业进行过记录与评价。甚至曾经与珀金斯很亲近的人对于他的人生诸多方面依然如阴影般模糊。
那么这位麦克斯韦尔.珀金斯是谁?
在《天才的编辑》一书的开头司各特写道:“对于大众来说,麦克斯韦尔·埃瓦茨·珀金斯并不为人所知,但是在图书出版界,他可是个大人物,是一种偶像。因为他是一位完美的编辑。年轻的时候,他曾发现F·司各特·菲茨杰拉德、欧内斯特·海明威、托马斯·沃尔夫等多位年轻的伟大天才,将自己一辈子的事业献给了他们,挑战上几代已经固定下来的文学品位,掀起了一场美国文学的革命。他只效力于一家出版社——查尔斯·斯克里伯纳出版社,工作了三十六年,在此期间,没有一家出版社的编辑能像他那样发现这么多才华横溢的作家,出版他们的作品。”
不仅如此,他还曾一度成为菲茨杰拉德的财务管理人,是沃尔夫心目中理想的父亲,是海明威一生的挚友。
他为人低调,生性腼腆内敛。对待工作一丝不苟,专注而投入,对待文学就像对待生死,他曾经写信给托马斯·沃尔夫说:“没有什么能比一本书更重要的了。”
他为了出版菲茨杰拉德的第一本书《人间天堂》不惜三次在编辑部会议上据理力争,他说:“我觉得,出版人的首要责任是出版有才华的作者。如果这么有才华的人我们都不出版,那问题就严重了。如果我们拒绝菲茨杰拉德这样的作者,我将对出版失去任何兴趣。”
虽然珀金斯始终没有成为“创造性”的作家,但是,他成了一位真正的“开创性”编辑,也就最大程度上接近了“开创性”作家。他一生都在致力于发现并挖掘有才华的新人作家并不仅仅只出版他们的处女作,而是将他们的创作一直出版下去。
当珀金斯遇见海明威,他对海明威写作的感受是:“像清爽的凉风一样令人精神为之一振。”他甚至没有看海明威的《太阳照常升起》的书稿就决定出版这本书。为了出版海明威第二本小说《永别了,武器》,不得不硬着头皮与自己的上司斯克里伯纳就书中粗俗的语言进行协商,要知道麦克斯·珀金斯可是位绅士,他是不讲粗话的。在一次与海明威出海捕鱼时,麦克斯对海明威说,希望他有一天能写一本关于基韦斯特,在那里钓鱼的小说,于是很多年后,海明威将《老人与海》题献给了这位伟大的编辑珀金斯。
托马斯·沃尔夫是珀金斯付出心血最大、时间最多的一位作家,为了出版《时间与河流》麦克斯与沃尔夫一起工作了两年时间。当沃尔夫把自己的世界融入小说中,珀金斯觉得有责任为他设置一些篇幅和形式上的界限。然而,沃尔夫是一旦开始写就无法停下来的人。他们一章一章的修改——每章的结尾通常是珀金斯点明的——每一个段落,每一个句子都不放过。珀金斯对素材提供了沃尔夫所欠缺的客观与洞见。多年后,麦克斯在给约翰·特里的心中说道:“我对自己发誓,一定要把这本书编出来,哪怕它会把我累死。”沃尔夫将此书题献给了珀金斯。
对于女性的看法,珀金斯只对自己的知己伊丽莎白·莱蒙袒露说:“在这个世界上,女孩获得的机会不平等,相差岂止多少英里,”他给她的信里谈到养育女儿时说,“如果我们是由一个公正的神灵主宰的,男人要么当一回女人,体验做女人的滋味——要么就是当过女人,这是我祈祷的。”
麦克斯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坐在将军肩头的小矮人,指导将军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无人察觉到这一点。”因为他坚信,图书编辑不应该引人注目;他觉得,编辑的公众知名度可能会影响读者对作者的信任感,也会影响作者的自信心。他始终觉得“书是属于作者自己的。一个作家的作品完完全全来自他自己。编辑并不给一本书增添东西,因为编辑充其量是在释放能量,他什么也没有创造。”
玛西亚·达文波特在她的回忆录中写道:”麦克斯几乎不说话,沉默寡言永远是他的个性,但他对作家和书有强烈的共鸣,知道如何让他们写出,说出内心想要表达的东西。“
在1947年珀金斯临终前的那段时间,他还在读新发现的两个作者的书——詹姆斯·琼斯《从这里到永恒》以及艾伦·佩顿的《哭泣的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