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又到了结婚高峰期,我的朋友又有好几个准备结婚。是的,我的朋友都要结婚了。昨天写完2016年终总结,我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起开一罐啤酒,烟圈缓慢上升,我突然想起2016的总结好像落下点儿什么,又翻看一遍,发现我忘记写今年参加了几次朋友的婚礼。
我今年一共参加了三次朋友的婚礼,马上还要再去参加一次朋友的婚礼。今年我又见证了很多朋友的幸福。我每年都会见证很多朋友的幸福。我见证他们幸福的时候,他们都会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我会对他们说,不结婚多好,自由自在,想跟谁做爱就跟谁做爱。他们会笑着说,别扯犊子了,赶紧的吧,我们都等着喝酒呢!
坦白讲,结婚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这方面我没有经验,我是个没结过婚的人。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结婚。不过,我又是个很矛盾的人,有时候我觉得结婚挺好,有时候我又觉得结婚真的太糟糕了。
几年前,我对婚姻是没有任何期盼的。我觉得,结婚真的是太操蛋的一个发明,它分明就是上帝用来惩罚人类的一个游戏。你看,结婚以后,每天都要去面对同一个人的脸,每晚都要跟同一个人做爱,这是多么令人沮丧的事情。一想到这,我就感到无比的忧伤。天天对着同一张脸和天天晚上重复着同一套做爱的姿势,想想都烦透了。
不过现在,我的想法似乎有些改变了。因为晚上的时候,我经常会被隔壁房间的叫床声吵醒。他们非常快活,他们根本不在乎合租的单身狗们的感受。还有,有一天,我半夜发高烧了,肚子又饿,头又疼。我非常的难受,但我不得不自己起来。我不得不自己烧水、煮面、吃药。每每这个时候,我就会想,我要是有个老婆该有多好。她会给我烧水、煮面,会为我递上一片儿感冒胶囊么?
所以,对于结婚,我真的处于一种懵懂的状态。我还是以需求为目的去衡量这件事情。有一刻非常的孤独,就会非常的想结婚。但当内心非常充盈的时候,又觉得结婚真的没什么意思。
可不管结婚到底好不好,我的同学,我的朋友,他们陆陆续续的都结婚了。他们在微信里给我发来请柬,他们大多数都比我小。她们都结婚了。他们在朋友圈晒婚纱照,他们告诉全世界,他们要结婚了。我祝福他们,我给他们的照片点赞。我说,你老婆真漂亮,你老公真帅。然后,我想象着手机那边,他们露出幸福的微笑。
就连我的那些炮友,李潇潇,赵涵也都结婚了。她们曾经跟我睡觉,现在就要去跟另外的男人睡觉了,想到这里,突然有一股莫名的忧伤涌上心头。
李潇潇曾经跟我说,她不想结婚,可是现在也结婚了。我问她原因,她告诉我,家里催得紧,那个男的有房有车,条件不错,一起凑合过日子总是可以的,结就结吧。
赵涵说她找到的那个男人,对她很好,会为她在来例假的半夜跑超市买卫生巾。我说只是因为这个么?那个男的条件咋样?她说,一般吧,是个总监,在燕郊有套房。我说,操你妈。
她们的喜酒我没法喝。
李大炮就不一样了。李大炮说,他想结婚了,因为他遇到了一个令他有结婚冲动的姑娘。他说,感觉很重要。于是,他不跟我玩儿了,他天天跟女友约会。就如同17岁那年,我们对待初恋一样,李大炮开始了人生第二春。
而我,则越来越孤独。因为,我的朋友们都结婚了,或者都要结婚了。我不再有太多聊天的对象。我跟他们无话可聊了。他们有了孩子,有了老公,有了老婆。他们不再需要跟我谈心。我说你们不能整天惯着孩子,他们就会说,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了,不惯着咋着啊。我说,你们一周几次性生活,他们会说,等你结婚就知道了,谁天天想那事儿。我说,你们现在还经常玩点儿小浪漫么?他们会说,玩啥啊,等你结婚就知道了,最后都他妈的剩下亲情。说的我非常的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找话题了。
眼看又要过年了,回到老家又要面对七大姑八大姨的拷问。就像动物园的熊猫谁路过都要看一眼一样,回到家,谁见到我都会问,啥时候结婚啊?有对象没啊?有,那咋没带家来啊?我又要成为他们重点关心的对象了。起初的时候,面对他们的提问,我会回答,没遇到合适的呢!缘分未到吧!而他们就像被统一培训过一样,回复惊人的相似:眼光别太高,差不多就行了啊。后来,我释然了,再被他们问起的时候,我会直接告诉他们,我眼光太高了,太挑了。
我不想再说缘分未到,一个人更好这样类似的话了,因为那样说下去,就会有无尽的对话等着我,从而让我陷入无尽的苦闷中。而且,这种理由也确实是最没有说服力的理由。
因为,我从没有见过,一个开着宝马的男人会一个人回家过年。
图:插画师Lorenzo Sangio
文:老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