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曾是一种说不出的痛

文 / 钱黎洁

一洋马上升五年级，身高142，这样的个子算中等偏下，但在高个如云的球队里，十足矮子一枚！

孩子入静安少体校排球队一年半了，球队孩子小学中学的都有，好多孩子进初中不久就180以上了，一洋的矮在其中是种泾渭分明的突出，好在排球中的自由人不作身高要求。

但为娘的终究不放心啊，因为，矮曾是我的软肋，是心中一种说不出的痛！

我从小个子矮。

个子矮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做操一直排第一个，列队时习惯了双手侧平举。

舞蹈或朗诵排练时都一样，正式表演时却一直等在候补位。

体育其他项目都还可以，立定跳远总是很勉强——腿短。

四年级时，我只到姐姐的肩膀，而那时才一年级的弟弟个子就开始赶超我，姐弟仨拍合影，我脚下要垫张小凳子……这个梗被别人笑话了很多年。

小学到初中，漫漫岁月啊，“矮”这顶巨大的帽子压得我喘不过气，如影相随的恶毒绰号也与矮有关。

矮是一根尖针，谁都能颐指气使地拿出来戳得人生疼，表现再优秀，也只需轻轻一戳，马上秒成分崩离析的碎渣！

矮，让我尝尽了低到尘埃里的悲伤。

人的成长是各种各样的熬。

进了师范，做操时逐渐往后排了，逐渐没人说矮了，后来终于到160达标线了！

工作后，我就开始穿高跟鞋，童年的阴影太强悍了。

我敢说，若有矮个儿严词拒绝高跟鞋，要么心理极端强大，要么还不够矮。

身高不够跟来凑！我的至理名言。

最初穿的高跟鞋鞋跟也就5-8cm吧，但非常磨脚，尤是新鞋。

逛一个多小时街，脚指脚跟都起泡了，裹在鞋里万般疼痛，外表强装从容，内心早已龇牙咧嘴，但……终究好过被人追着骂矮的伤。

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甩掉鞋子，安抚遭罪疼痛的脚，次日继续蹬上高跟鞋出门，周而复始……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竟然能轻松驾驭十三四公分的恨天高了！

脚蹬高跟鞋是一种很美妙的感觉，甚至好过初戴隐形眼镜时，瞬间感觉天那么高那么蓝那么清晰的妙不可言！

现在的高跟鞋更是外形漂亮，智慧的人类发明了防水台以后，瞬间拔高十几公分不在话下！

于是，可以坦然地穿曳地长裙了，可以顺利地够到更高处的物品了，面对180多的老公，我可以傲娇地俏一句，我千辛万苦练就高跟鞋驾驭技术，原来是为了遇到你……

那边绝对是价值感爆棚，相当受用啊！

如今我的个子还是160出头点，有了超高跟的助力，简直小有鹤立鸡群感，更何况如今连运动鞋也都有内增高的，超贴心超善解人意的。

多少年了，“矮”字在生命中几乎消失了，直到一洋童鞋一直不蹿个子，我才像想起前世之事般，往事一一回放。

男孩像妈，估摸着也像我一样长得晚？吃亏的很！

所以总会动些脑筋，希望他能蹿个儿。

每天练球两小时，运动量足够了，遂从饮食上动脑筋。

苋菜和虾米是食物中含钙最高的了，常买，可惜吃几次娃就厌了。

公司阿姨传授秘诀——牛骨炖汤促身高狂有效。赶紧生鲜超市买好置于冰箱，可去化不到一半，他已见到牛骨汤就打呕了，甚至连牛肉类全部拒吃。

水果味的咀嚼钙片，看别人嚼得那么欢，我家小伙子怎么愁眉苦脸着难以下咽呢。

牛奶当水喝是教练提出的要求，这是唯一到现在娃还没有反感的补钙食品。

为娘的心有担忧，担忧的不是个子本身，而是矮个子带来的心理阴影。

可孩子从不为此发愁或自卑，感慨一句，少年不识愁滋味啊！

作者简介：

钱钱，大名钱黎洁，无锡人，现居于上海。

中文、心理学双学士，工商管理硕士，文字爱好者，一生都在释放着对文字的痴馋。

岁月延绵，坚持笔耕，坚持描摹生活，抒写自己，先后出版过《诗意走着，脚印如花》（上下册）《年华逝水，淹然百媚》《风雨琳琅，淹然百媚》《沉默的话唠》等五本文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