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装剧《琅琊榜》自播出以来,可谓收视率与口碑齐飞。跌宕的剧情,济世的情怀,紧凑的结构,考究的美术以及精湛的演绎,让这部古装剧成为近年来国产电视剧的标杆和良心之作。电视剧脱胎于海宴的同名历史小说,内容虽属虚构却有年代设定,即南朝四代的梁。然而笔者觉得,虽然故事历史背景设定于南梁,真正的历史原型却是比之早数百年的西汉武帝朝。
作为男主角林殊返回朝廷剥茧抽丝拨乱反正的初衷,祁王谋逆案是全剧剧情的核心着力点。同样地,在汉武帝时期也有类似的一件太子谋逆案,这就是史书上有名的冤案——巫蛊之祸。作为巫蛊之祸的受害者,太子刘据被迫谋反,兵败后自杀;太子生母——皇后卫子夫也含冤自尽;太子府和大将军府的家眷幕僚更是成群地受株连而下狱,其中就包括太史公司马迁的好友任安。司马迁的名篇《报任安书》恰恰写在任安因此事下狱之后。至此,以类似的谋逆案为起点,可以将剧中人物和汉武帝朝的历史人物一一对应起来:
首先,汉武帝和梁帝。两人作为至高无上的帝王,同样靠开疆拓土树立朝廷威严,同样紧握大权过于猜忌,同样被小人所利用,酿成冤杀太子和忠臣的苦果;
其次,祁王和戾太子刘据。两人同样是皇长子,位居监国太子,有文才有贤名,生母都是当朝大将军的姐姐或者妹妹(祁王生母宸妃是林燮妹妹,而刘据生母卫子夫是卫青姐姐),同样与奸诈小人有嫌隙(祁王忌讳夏江,刘据与酷吏江充不和),从而为将来的悲剧埋下伏笔;
再次,大将军府。林燮和卫青都是早年即追随皇帝征战杀场并立下赫赫战功的股肱之臣,两人同样迎娶了皇帝的姐姐或者妹妹(林燮娶晋阳长公主,卫青娶平阳长公主),同样在朝廷有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以此类推,晋阳长公主对应着平阳长公主,宸妃对应着卫子夫,夏江以及身后的悬镜司对应着酷吏江充……如此看来,在两个体系中,皇帝和大将军的早年战斗经历以及联姻关系,不可谓不相似。
说到这里,仅仅是这些么?男主角林殊要跟卫青儿子对应起来么?历史上卫青和平阳长公主的儿子默默无闻,然而卫氏家族却有另一个响当当的大人物——霍去病,这才是林殊的历史原型。
霍去病作为卫青的外甥,虽然享寿不长,却在他短暂的生命里大放异彩,在世界战争史上留下盛名。论起军功,他丝毫不逊色于舅舅卫青,年纪轻轻就获封大司马。遗憾的是,霍去病英年早逝,让历代后世唏嘘不已。
为什么林殊能和霍去病对应起来呢?两人的相似之处可谓多之又多。首先,两人都出身显贵,家族都在朝廷首屈一指,可谓衔玉而诞;其次,两人都是少年天才,文武双全,年纪轻轻就立下大战功,统领的赤羽营和骑兵都是各自阵中的先锋精锐;再次,同样“英年早逝”,赤焰军在梅岭被伏击歼灭时林殊年仅19岁,而霍去病病逝时年仅23岁;然后,二人的死亡皆有“说法”,明着林殊死亡因为受谋逆案牵连,暗里却是梁帝忌讳祁王势力,《史记》中记载霍去病是因作战时饮用不洁之水发病而死,然而后世众说纷纭,其中不乏武帝忌其功高震主之说……
如此看来,林殊作为霍去病英雄形象的延续和寄托,一反史书上的戛然而止,通过涅槃重生化身复仇公子重登故事舞台,在海晏的笔下成为神机妙算、匡扶天下的一代传奇。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电视剧中祁王遗腹子庭生也有历史原型,那就是戾太子刘据的嫡长孙——汉宣帝刘询。巫蛊之祸后,尚在襁褓中的刘询获罪入狱,后经平反后被汉武帝下诏收归掖庭养视,直到后来刘贺(即最近两年考古大发现的海昏侯)被大权臣霍光罢黜后当上了皇帝。或许这也在暗示庭生将来要登上皇位,也正好应了第一部结尾中太监高湛的那句“这宫墙之内,风从来就没停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