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能食素的冒菜

墙上的向日葵

昨天晚上突然冒兴大发,看着窗外孤零零的一个月亮,像一枚鹌鹑蛋,忽然非常想念成都。

喜欢成都些许阴郁的天气,朋友们都讲,成都这破天气,总是阴阴的,不爽不爽。我总不以为然。过分明媚的天气啊,就像说透了的话,把空气照得过分坦荡荡,不留一点余地。有点小阴的天,则带有几分宝贵的暧昧,可以是男女之间的,两个人手牵手走到哪都不累,因为天阴,温度合适。在武汉你试试,一吨重的阳光砸下来,好不容易想双目对视,目光尚未接触,眼睛先被太阳刺得缩了回去。

喜欢成都人说话。爪子哦?特有的绵柔,不刺耳,即便是男生讲起来,也有点婉转。

关于成都的喜欢,可以讲出来很多,这是其中两个容易被人忽视的。

哦,对了,说回正题,冒菜。

下了班,我就坐上地铁,于他人,这是回家之旅,是约会之旅,是去问候他人的途径,是了解世界的必经之路,对我,这是乡愁的隧道。顺江,冒菜之乡,我的第二故乡,我将凭着一碗冒菜归来。

到了某巷购物中心负一楼,我左转右转,找到角落里的成都冒菜。跟我想的不一样,我的肥牛呢,我那孤零零的千层肚呢,我那血淋淋的各式内脏呢,统统不见。只有普通的牛肉,实在不起眼,千层肚只有几层,倘若你真的只有几层,我尚且可以原谅,只是为何你如此地白。我扭头问老板娘,你们是不是成都过来的哦。她手一叉,你缩我撕哪里过来滴嘛?好吧,真是四窜人,但是东西真的都不对啊。我草草地选了几样,递给了她。

端出来,我又傻了眼。没有素菜,按理说挑了肉之后,默认会有一份素菜在冒菜里,这是顺江的规矩。不管了,既然在武汉,吃到冒菜已经要庆幸,味道嘛,一般般,只是没有凤尾、藕片、土豆、苕粉等,怪怪的。

悻悻地吃完两碗饭,我拿着伞,避之不及地从人群中穿过。

唉,果然,毕业的时候,我跟朋友们说,大概十年之内,很难再回成都了。是啊,我这次尝试当然是必然的,成都是回不去了,遑论顺江。

此刻的顺江,必是灯火初上,有三五男生还在火锅、冒菜、串串,有背着书包提着水果匆匆走过的学霸,也有一个女生略微靠前,后面跟着一个支支吾吾的男生。这是我拥有了四年的顺江,然而此刻我已经不再拥有。很难想象,他们,会否像我一样爱着顺江,爱着顺江各式的小摊贩,爱着顺江混杂着各色调料的风。

那是一阵好风,但再也刮不到我的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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