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滴水的塑胶拖鞋蹭在光滑的瓷砖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叫声。我很享受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和随身形而带出的,湿润的空气的味道。推开卧室门,直接扑倒在了床上,松垮垮的黑T-shirt趴在我的胸口,空调送来凉风挽住我的胳膊。
时间在前面慢慢地走,把我抛在后头,它仁慈的让我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我告诉自己:你本来就应该享有快乐,而不是跟今天下午写的宣言文章一样,说要永远陷在怒火和苦难的战斗里。
下午......安多纳德......约定......迷迷糊糊中,脑海里闪过几个片段,像刚刚那群飞翔而过的白鸟,它们在我面前压低了左翅拐了一个大弧度。但我更为灵敏的思绪之网,快速抓住了它们,紧紧握住,感受它们在我手心里扑腾的生命力。
啵啵啵——几个泡泡跳出来,枕边的手机震了一下,我下意识的松了手,让挣扎的白鸟儿。一个下午了,她的头像是亮着的,但却没有回复我。我想了一会,飞快发出三行字:
ME
20:30:38
我没有办法了
要不……
算了吧
A
20:30:40
噢我没有在意
噢我没有在意
她很快的回复了。她的网路似乎不大好,一次发了两行。灯闪了一下?我抬头看了看圆晃晃的灯,貌似没有出什么问题。
A
20:30:40
我的证件丢了
我的证件丢了
20:30:41
我想应该可以了
有时间了
它丢了……
它丢了……
她的网络看起来真的很不稳定。她打字速度也很快。还是…..她之前已经发过来了,延迟到的?我坐了起来,靠着鹅毛软枕,有点昏沉沉的。我看着她的消息一条跟着一条跳出来,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把被弄乱的思绪理顺。
A
20:32:36
可是
真的找了好久……
/dk
/dk
ME
20:33:11
那怎么办?
刚刚摁出发送,我就后悔了,用手指点了两下,调出回撤,但没有力量摁下去,只好作罢。我好蠢。我没有注意,又开始咬嘴唇了,刚刚愈合的伤口被撕开了,伴随着一阵轻微的疼痛,牙齿颤抖着碰到一股腥甜味的热流。直到我咽下好几股血沫,才察觉到我又开始咬嘴唇了。
A
20:33:20
慢慢补办咯……
慢慢补办咯……
ME
20:33:21
会不会……丢哪了?
我侧头看着窗外的雨,啪啪啪打在玻璃窗上。急促的雨点离我的鼻尖只有十几厘米,以及一层薄薄的玻璃。我在窗里看到了什么?
一个脸色苍白的黑衣青年,他的胸膛健康的隆起,黑紫色的嘴唇却说明了他是个虚弱的人。一缕未干的发蜷在他的额头,正巧半盖住了额边的黑痣,其余湿润润的头发被拨到一旁。最惹人注意的是他那双眼睛,不大,却紧张地四处张望,仿佛在家中迷路的旅者。
A
20:33:25
我找了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