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在东街有爿杂货店,李大少是常来闲坐的人。
“李大少”当然不是本名,本名李四民,因他镇日里优哉游哉,不事生产,且颇有艳福,故得此名。
李大少生得高大,四十多的人,腰背笔直。并不是白脸,黝黑,烟牙。成日里四下闲坐,并无正业。最爱牵头参与红白喜事,东家买新车,他招呼大伙凑份子,订酒席,西家老人(长辈过世),他奔走租车,买鞭炮。成日过得热闹。
大少衣服穿得周正,肚子一丝赘肉也无。我跟他老婆闲聊:“你老公看上去挺精神呀”。
“他要不是糟(践)自己,更显年轻”!大少夫人似恨铁不成钢。
彼时我以为“糟践”专指本地人熬夜打牌的恶习,后来才晓得是讲不注意身体,日夜胡来。
因为不久后有了李大少的热门新闻。一女人在其闺蜜陪伴下,跑到大少闲坐的对面快餐店大骂,听了一耳朵,主题是李大少喜新厌旧了,拖了她这么多年,又找了新相好,今天跟他没完,得赔偿她青春损失费……
彼时我尚年轻,惊诧于一:大少有家室,居然外遇;二:该女子居然公开当小三。
大少并非多金,然而外面女人也并不只是这一个,正是因为有了新的,前面女子才来闹的。
很快,大少的新女伴出来了,跟他出双入对,老婆也已知晓,老母也拒不让女伴进门,但并不能阻止大少的新生活。和老婆离了婚。和新女伴玩了俩月,决计开家茶馆谋生。
要说大少平时,也不是个悭吝古怪人。见人发烟,言语随和,极能笼络人的。茶馆开得不错,伙食也开得好。但可能是还是与人合伙做生意的窍,终于关门。直至今日尚欠我店里烤火被、烤火架钱没给。
歇业后,女人去服装店卖衣,大少依旧闲坐,打牌。纳闷他的收入,老邻居讲,他靠老母亲的退休金过。
大少和他女人恩爱得很,一路来一路去。早上送女人上班,下午接女人回住所。两人都闲时就去公厕旁的白铁加工店捶铁皮,其乐融融,单纯幸福。
老伍笑我too young to simple:“大少潇洒得很,一直没闲着,晚七点准时去跳舞,认识新朋友,旧的惦着。有天我去莲花湖买衣,到试衣间试裤子,嘿,他就躺在老板娘床上(前面骂街女子)。”
哦哦。
总这样玩女人沉不住气了,新女伴拉大少出去打工了。大少没过俩月就回了,新女伴不见了。
好久没去东街了,适逢前几日大少摆酒,街坊去凑热闹,见大少与前妻各占一半酒店大厅,为刚出生的外孙女庆生。大少前妻身边已有男伴,大少自己当然也不孤独,只女伴已非一起捶铁皮的了,当然,也未与骂街女重圆,旁人笑侃大少早换了个阔气女伴,给他买了辆新车,金装打扮,贴身陪伴。酒宴现场,大少与阔气女伴耳鬓厮磨,甚是幸福。
听杂货店后院的周小姐讲,大少交女伴初期声称自己为高中学校后勤老师,再交高层次女伴不知何等手段,以她圈子也不得而知。
然而,李大少就是住在高中宿舍区的无业啃老人员。也许?活儿好?
欲知周小姐事,请听下回。捞偏门的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