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多醒了,做的什么梦也没印象了。就是很累,腰酸背痛,下午跟苏姐交班的时候问问她,她替我顶的两天班是怎么熬下来的?今天上午我要多坐会儿!
昨天上连班,早八晚九,大部分时间都站着,偶尔坐一下,就担心对面的两个姐姐告状。因为我一直戴着蓝牙耳机听心师的课,有几次她们叫我我都没有听见。然后她们两个就趴在一起嘀嘀咕咕,我就感觉她俩又在嘀咕我。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我知道她们未必是在说我,也可能是真的说我,倒是无所谓的,我也并不想在这待很久,只是还不知道去哪?
上午八点二十分,去超市收银台附近出口开会,一个四十岁左右,穿蓝色工装的光头男人很生气的问,昨晚为什么没开会?没开会的店每家罚款二十元。
我上的早班,这事跟我没关系。我给苏姐发了信息,她说来要罚款给他就行。
几番周折,光头男人从对面拿了现金我拿店里现金顶上,苏姐不同意拿店里现金,又给我转微信,我又转给对面,又把现金给我,我又放回店里。
后来光头男人又把钱退回来,因为有的店以没有接到通知拒绝交罚款,就又口头警告了一番,说下不为例。
我又把钱退回给苏姐,结果就是我提现了二十块钱。
上午九点多嘉颖发信息给我,问我上班没?我告诉她上连班,她说中午来找我,给我带饭过来。我推脱了几次,她还是要这样做,我也就没有再拒绝,接受别人的好,本身也是需要自信的,我想送她花以做回报。但是我马上发现,这是我的不配得感在作祟,所以我决定不马上给她回报,而是学着心安理得的接受她对我的好,之前,我也烤了一大盒饼干给她的。友好的关系就是在礼尚往来中慢慢升温。我送她饼干也是因为她之前请问喝了咖啡,总之,我们俩都是懂得回报的人,都是礼尚往来的人,也都是互相在意这份友谊的人。
她煲了排骨汤,还有一个炝炒圆白菜,蒸腊肠,一大盒米饭。米饭很香很好吃,排骨汤也非常赞。这是我来花店上班后吃的最好的一餐。因为我通常都是不吃午饭的,两点多下班到家随便垫一垫,晚上吃一顿,一天也就吃一顿正餐。对面有烤肠、玉米、烤红薯,想吃也没舍得买,很可怜的样子。
我倒是觉得无所谓,没什么力气活,就是待着,少吃一点,还能瘦一点。
嘉颖陪我聊了两个多小时。
她说她小店里的水管冻住了,一天五十块钱的房租倒也没多少,就是玻璃门,白天化开水管,晚上怕是又冻上。我建议她买一个棉门帘挂上,店里温度能升高一些,水管上再做一下保温,这个冬天,也不能一天都不营业吧!
她说她的板面卤都做好了,汉堡食材也都准备好了。她就是先问我汉堡里的鸡排为什么炸不好微信才聊起来,然后说要给我投食的。
我俩一边聊天她就下单把棉门帘子买了,是个很有行动力的人。
就聊到了家暴,她说:“我们远嫁的媳妇就是要学会保护好自己,有一次我跟我老公吵架,他不道歉,我就打一一零,接线的敬茶很警觉,让我慢慢说,我老公抢过来电话,敬茶说你别说话,让你老婆说。最后敬茶跟我确认真的没事了才让我挂断电话。”
我说,这是一个敏感话题,不同于小猫爬到树上下不来的事。敬茶也要确认你是不是受到了威胁和恐吓。你只要打过电话就会有记录了。你做的真棒,我怎么就不知道这样保护自己,而是一直被欺负?
其实,所有的这些不好的对待,都是被我允许的,都是我自找的,都是我活该的,这就是习惯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提出离婚后的这十个月以来,虽然我怂了,没有去民政局,表面上看我是妥协了,其实内心还是一直在成长一直在改变的。
我接受了卖房子还债然后各奔东西;我也接受了给二宝放弃地级市里最好的学校转到县级市里的普通学校;我可以面对未知生活的恐惧;我接受未知生活可能带来的一切困境。
至少从心态上,我已经修通了很多。
有一次听陈海贤老师关于自我转变的直播,他提到了一个“黑森林”的理论,给我很大的启发。
大意是说,在转变的过程中,有一个时期我们就好像走进了黑森林,这里有未知的恐惧,有危险有礼物也有魔法。
我接受了这个黑森林理论,当我们走出黑森林的时候,就是完成自我转变的时候。自我转变从旧的自我转变到新的自我,熟悉的自我坍塌,并且在废墟中重建。
我跟嘉颖探讨了这个理论。
她说对啊!你今天也没想到我会给你送饭过来吧!
我知道,这就是黑森林里的魔法带来的一份礼物。
我现在知道了,我曾经如何的轻贱我自己,我的低价值感、不配得感是接受别人、纵容别人一次次伤害我的根源,原来我是可以拒绝这一切的,这一切都是变形的、不合理的。
快三点的时候嘉颖走了,说要去小店看看,白天水龙头能不能放出水来。
下午六点十分,二哥给我打视频,我拒绝了。告诉他在班上不方便接电话。
他告诉我说,弟弟在他那,我哦了一个字,他也没再回复。
哦、嗯是聊天的终结语。
只不过是没什么好聊的。
我的问题也是在这,虽然说人其实都有慕强心理,但是我会自卑,会更加的觉得自己没有价值,觉得活的很失败。
昨天曾经有好几次,我的那个感觉又回来了,觉得活着真没什么意思,快五十岁的人了,把生活过的一地鸡毛,太失败了。再想想以后的日子,不知道还有多少苦难等着我,我怎么就活成了这个样子?
这不是我希望过的人生啊!
而这一生又这么短暂,马上就要走到终点了。我还来得及吗?
晚上八点半,我就开始收拾,八点四十拍照交账,昨天工作了十三个小时,销售额不到两百块,去掉成本,我的工资和摊费,老板应该是没什么赚头,也不知道他的盈利点在哪,当然不是每天都卖这么少,总之是赚不了太多钱的。
八点五十,所有外租店都到里面开会,所谓开会,我看就是在里面集合等九点的下班铃声,防止私自提前下班而已。
今天八点二十我还要去开早会,所谓开会,本意就是点名防止迟到,这个套路,跟2004年我在西单图书大厦做临促每天早上到店站一排点名开会一个意思,我明白了。
忽然就想起来开会的那个小伙子,现在如果去西图找他,应该还能找到,他还不到退休年龄呢。
久不联系的朋友,会慢慢淡忘吗?
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