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女人居住什么感觉?”
“就像参加拍卖会,你永远不会知道,你的出价是不是最佳。”
——《最佳出价》
《最佳出价》是由朱佩塞·托纳多雷执导的一部爱情片。朱佩塞·托纳多雷是意大利的一位国宝级的导演,《西西里的美丽传说》、《海上钢琴师》、《天堂电影院》等经典名作皆是出自他手。相对于朱佩塞·托纳多雷的经典之作,《最佳出价》评分并不算高,虽然属于悬疑类型但其实很多人在观影时早已能够预判这故事的结局。在我看来,这部片子的诱人之处就在于,你明知道这是一场骗局,却仍忍不住想要去踏踏实实地体会一遭男主的心碎。
影片的男主人公维吉尔是个顶级艺术品拍卖行的鉴赏拍卖师,多年的从业经验以及自身的艺术敏感让他一眼就能够分辨出艺术品的真假。他性情古怪,不喜欢与人接触,有洁癖的他日常生活中总是带着手套,甚至打电话时还要再垫上一层纸巾。可以想象,这样一个人是很难找到可以与自己一起生活的伴侣的。事实上也是如此,他从未对女人产生过兴趣,艺术品是他唯一的信仰,比起找一位女性谈恋爱,他更痴迷于收藏女人的肖像画。他利用自己高超的鉴赏技巧,一次次瞒天过海,与搭档比利合作以极低的价格拍下一幅幅世界名画。对他而言,这些艺术品是有灵魂的,有温度的,是他生活里唯一的情感慰藉。
他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么生活下去,日复一日,直到她的出现,让他本已年迈的心脏开始激烈地跳动。他突然明白,再珍贵的收藏,也比不上悄然来临的爱情。
然而,爱情有时候不是一见钟情,也不是日久生欢,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攻城略地。
所谓当局者迷,换作是你我身处这骗局当中也一定做不到全身而退,因为这个骗局实在是太巧妙,太优雅了。
她叫克莱尔,因为身患“广场恐惧症”而无法走出家门面对人群,又因为要售卖父母留下的古董家具而跟艺术品鉴别师维吉尔产生了交集。
两个人一开始相处的并不愉快。克莱尔一次次没有如约与维吉尔见面,让维吉尔大为恼怒。在维吉尔数次愤怒之后,克莱尔终于向他坦白了自己的病情。将自己的软弱展示给对方看,这成功地换来了维吉尔的同情。
维吉尔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是相似的,他们都封闭着自我,对外界充满了抗拒,这便一下子拉近了两个人的心理距离。在多次接触之后,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在不自觉中慢慢增加。虽然不能见面,但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就像是一对小情侣,聊天、误会、争吵,然后打电话和好。
维吉尔开始担心她的病情,关心、牵挂,这些都是维吉尔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情绪,等维吉尔意识到自己的不同寻常之时,其实早已深陷局中。
爱情来临的悸动让维吉尔想看到她的样子,但是他只能在交谈时通过门上的小洞看到她一只美丽神秘的眼睛。在朋友罗伯特的怂恿下,维吉尔甚至抛开了绅士意识选择站在雕塑后面偷窥。他看到她走出了房间,面容苍白却美丽动人,她随意地裹着睡袍,打着电话,因不小心弄伤了脚坐在椅子上舔舐伤口。女人不经意间的露私以及充满了情欲的动作让维吉尔不知不觉中看呆了。
她的美丽和苍白更加激发起维吉尔的拯救欲,他想要治好她的病,他认为她的青春年华不应该在这封闭的大门里面荒废掉。于是,他开始了自己求爱之旅。虽已年过半百,但这是他第一次追求一个姑娘,他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手足无措,处处找罗伯特支招。他给她送花、送衣服,与她进行烛光晚餐,享受着爱情带来的愉悦。
突然有一天,罗伯特的女友找到维吉尔,说罗伯特最近总是提到一个叫克莱尔的女人。这一下子让他产生了危机意识,罗伯特不仅年轻,而且在男女感情方面也非常有经验。他担心克莱尔会被罗伯特抢走,便生气地找到罗伯特,终止了两人的合作。
随后,克莱尔无故失踪。他焦急地到处寻找,甚至连自己要主持拍卖会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等他匆匆赶到拍卖会的现场,又因心中挂念克莱尔而频频出错。在他的职业生涯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态。如果说,罗伯特的事情让他产生了对克莱尔的占有欲,那么克莱尔的失踪便让他着着实实体会了一遭失去克莱尔的恐惧。
最后,维吉尔在一个雨夜被殴打在地,克莱尔为了救他,克服了自己内心的恐惧而跑出了家门。克莱尔的“广场恐惧症”顺理成章地痊愈了,至此,维吉尔也彻底沦陷在对克莱尔的爱情里。
维吉尔带她来到了自己收藏女人肖像画的密室里,这些画不仅代表着他的财富,更是维吉尔的灵魂伴侣,将自己最重要的秘密与她分享,这是维吉尔最大的温柔和信任。
故事的结局观众也都能猜到,克莱尔带走了他所有的画,也没收了他的爱情。 维吉尔主持完最后一场拍卖会,宣布退休,然而当他回到家时,自己的密室已被洗劫一空。一阵晕眩过后他才明白,他以为自己从城堡中解救出了公主,实际上救出的是条巨龙。
这个骗局是周密的,比尔、罗伯特、克莱尔三个人演了一场好戏,让身在局中的维吉尔毫无戒备。从让维吉尔对克莱尔同情、好奇、喜欢、到嫉妒、害怕失去最后被感动,每一步棋都走得恰到好处。甚至在被骗之后,维吉尔对克莱尔也无法产生怨恨。他来到警局前想要报警,脑海里却浮现出两个人欢爱的画面。仿佛只要她回到他的身边,他便不会计较她曾经的欺骗。
很多人会想,克莱尔到底有没有爱过维吉尔,如果问我,我可能会相信她曾爱过。影片中有一段经典的台词:“每件赝品都隐藏着某些真实。在临摹他人的作品时,造假者会因为无法抗拒诱惑而在作品中加进自己的痕迹,往往是某些平淡琐碎的细节。从一个不经意的笔触就会流露出造假者的真实情感,使得造假者无可避免地出卖自己。”所以即使克莱尔是个骗子,她在仿制爱情时,也在某一个时刻真的爱过吧。
在这个故事里,维吉尔也并非毫无所获。假设爱情是一个艺术品,在拍卖会上,出价最高的人可以拥有世界上最伟大的爱情。维吉尔用他的全部身家,没有拍下伟大的爱情,但换来了一场对自己人生的救赎。
他拥有了完整的人生,至于爱情,只是一场狂风过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