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北中年男人的噩梦

35岁的你,有一儿一女。

女儿9岁,儿子4岁。

父母健在,儿女双全,

这是让很多榆林人羡慕的家庭。

然而,几年前你已经开始秃顶,

只有在夜深人静独自喝上两杯烧酒,

你才觉得有一丝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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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下着小雨,幼儿园放学你去接儿子。

你的电驴上有个棚,这样孩子就不会被日晒雨淋。

你为这个细节感到高兴。

没想到那天儿子的同学说:别坐你爸的破摩托兰,我爸开的奔驰,淋不上雨,跟我走。

你儿子瞪着眼睛告诉同学:我爸的摩托比你爸的车跑的还快。

回家的路上,儿子坐在后座上说:爸爸,坐车我就不能这样抱着你兰。

细雨拍打着你,湿润了你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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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岁,女儿上了初中,儿子上了小学。

那天回家,媳妇儿告诉你,要给两个孩子报排球班,体育特长也是升学的加分项。

一个月总共2500。

你小心翼翼的说女儿在学绘画,还在补习数学,儿子不是也在学跆拳道,

再说离升学还有几年。

有这个必要吗?

那边就已经不耐烦了:“你已经这么个兰,想让孩子也输?”

你没说话,回屋给媳妇儿发了2500块。

这些钱本来你想给老人买份保险。

发完后你在手机计算器上掇搭,

两个孩子每个月的报班费5000。

平时凌晨1点才能入睡的你,那天4点还没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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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岁,女儿升学了。

本来你计划要送女儿到西安读高中。

没想到前几年投资失败,不光没挣钱,千辛万苦存下的几十万也打了水漂。

孩子没能走出去,上了榆林一所不好也不差的高中。

你心里有愧,想给女儿置办一身行头。

走进五环看到一双鞋都要几百上千。

你没好意思说贵,潇洒的给女儿说随便挑。

女儿低哈头看着你脚后跟都磨偏的旧皮鞋说:“爸,这些牌子我都不爱见”

你看着这么懂事的孩子,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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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岁,女儿高中毕业,孩子争气,考上了一本。

你激动的逢人就说,就是难得见女儿一面。

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女儿每天跟同学出去玩。

有一次还喝醉了。

你心里着急,几个晚上没合眼。

那天,你说要请女儿吃饭,为她庆祝。

你带她到路边的烧烤摊,要了一箱啤酒。

你举起酒杯说:今天咱们父女俩好好喝几杯。

后来女儿喝多了,你背起了她。

你感到很吃力,腰弯的很深。

回去后看着熟睡的女儿,你拿起手机给她发了条微信,你在微信里说:

孩子,你的极限是三瓶啤酒,再多你就醉兰,你要出去读大学,爸爸没办法候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爸爸相信你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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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岁,儿子大学毕业要参加工作了。

儿子打电话说想回榆林,让你给找份工作。

你在电话里头大喊:男人就要出去闯,回榆林有什么前途了,自己好好打拼个!

挂了电话你深深埋下了头,不停的问自己到底为什么发火。

是不想让孩子回榆林,像自己一样憋屈一辈子?还是没能力给孩子找工作?

57岁,女儿要结婚了。

婚礼上,你牵着女儿的手,把她交了出去。

你当着全场嘉宾的面,对女儿说:无论你走的多远,娘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你又转身对那个陌生小伙说:让女儿嫁给你,不是为了让她遭罪,是为了让她幸福,你要好好疼她。

有一句话你想说但是没说出口:你要是欺负我女儿老子要了你的命。

那天你把后半辈子的酒都喝完兰,就是感觉喝不醉,心里一直空落落的,喝多少都填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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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岁,你想带老婆出去走走。

折腾了一辈子,争吵了一辈子,

没有富贵过,还好老婆一直陪在身边。

你在想也许这才是最好的婚姻。

有得有失,老天还照顾着你。

你踌躇满志的计划着,有了奔头。

没想到女儿一个电话把老两口打回了原形:爸妈,我们工作忙,你们帮忙照看一下孩子吧!

隔了二年,儿子也有了孩子。

你们又回到了30年前,拉扯着两个孩子,也许,还有第三个、第四个……

直到孩子的孩子也上学了,你们终于成了有大把时间的空巢老人。

你决心一定要出去逛一圈。

可是一次下楼梯跌倒就把你送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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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看到周围都是人。

好像有儿子、女儿、孙子,你记不清楚了。

就是看到老伴的白头发亮个锃锃的。

她拉着你的手你们飞到了外面,飞到了50年前结婚的老院里。

房子里面摆设没变,婚纱照还在。

你看着年轻时的你们,愣了半天。

摸着老伴粗糙的手,你感慨的说: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害不哈多谈几场恋爱,直接就和你结婚兰。

你老伴拍了一打你的脸:看你那个怂样,要不是我,你打一辈子光棍吧!

你们两个抱头打起了哈哈,你笑的很舒心,一头扎到了老伴的怀里。

再也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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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能不能试试,你不试怎么知道你不行?”

今天是周末,你带儿子出去玩,在水塘边看到别人在拿着渔具钓鱼。

你的儿子看的爱的,一定要让你捡根柴棍子栓根绳绳,小米加步枪的上战场。

你一个劲儿的说不行么,不行!

你儿子一个劲儿的说你不试怎么知道你不行。

经不起念叨,你试了,真的钓起来十几条鲫鱼子。

把旁边全副武装的老叔看呆了。

你儿子高兴坏了,不停的说老爸你真牛!

最后你们把鱼都放生了。

回去的路上,你儿子趴在摩托后面睡着了,睡着睡着还笑出了声。

你想起了夜天晚上做的梦,

想起了儿子那句你不试怎么知道你不行。

起风了,你突然觉得很畅快。

男人四十还一枝花了,可他妈比的生活,老子还死不了!

你在心里骂了一句,加了一把油门。

瞬间感觉又年轻了二十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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