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觉扬州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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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大诗人李白的这首《送孟浩然之广陵》,穿透历史烟云,传及妇孺老幼,传遍世界各地,在每一个国人的心中埋下了一颗无限憧憬的种子,每读一次,向往的种子就会萌芽生长,这个号称“淮左名都,竹西佳处”的千年古城扬州,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对于扬州,我也是心向往之,但总是机缘不凑巧,一直未能成行。这次探访我是心存敬畏的,亦有些许忐忑,好怕深度接触后,现实与想象会有太大的差距,这是我近几年旅行时落下的病根,好多梦里极为期待的胜景,眼见为实后不过了了,这样的感觉着实令人不快。但不知为何,初到扬州,像是“扬州自古风流地”、“十里扬州画不如”、“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这样的句子就不断地从脑海中跳出来,告诉我扬州和别处不同,能给我别样的体验。

好吧!那就让我跟着感觉走,用心去发现这座历史文化名城的与众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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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史公祠

沿着瘦西湖畔漫步,路标指示史可法路,心里不禁一凛,是那个抗清英雄史可法吗?果不其然,正是史可法的祠堂。始建于清代乾隆年间,同治九年重建。馆名系朱德题写。内建明代史可法的衣冠墓。墓分地面和地下建筑两部分,墓周围绕以短墙,墓前立“史忠正公墓”石碑,墓之左右各辟圆门,上嵌“梅花岭”石额。

祠墓均南向,大门临河,东墓西祠,并列通连。院正中为“飨堂”,堂前两边悬清张尔荩撰名联:“数点梅花亡国泪,二分明月故臣心”。

堂内明间有云纹形梅花罩格,上悬“气壮山河”横匾。两边悬有清道光二十八年(1848)吴熙载篆书的楹联:“生有自来文信国,死而后已武乡侯”。堂正中供奉史可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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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矗立着两棵古银杏树,高大挺拔,一雄一雌,两两相望,蔚秀交柯,初冬时节正是银杏最美的季节,树叶从春夏的碧嫩变幻成秋冬的金黄,一阵风来,落叶如雨,纷纷扬扬,别具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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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平山堂

还记得那位“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的文章太守欧阳修吗?

平山堂就是欧阳修任扬州太守时所建。堂前花木扶疏,庭院幽静,凭栏远眺江南诸山,恰与视线相平,“远山来与此堂平”,故称“平山堂”。他常在此饮酒娱宾,吟诗作赋,如今堂上还挂着“坐花载月”“风流宛在”的匾额。

后来苏东坡来扬州作太守,怀念欧阳老师,在平山堂作《西江月》一首:“三过平山堂下,半生弹指声中。十年不见老仙翁,壁上龙蛇飞动。欲吊文章太守,仍歌杨柳春风。休言万事转头空,未转头时皆梦。”后人刻石,至今还嵌在平山堂壁间,供人吟诵。此处大雅之地,我要多看多思,多沾文气,好能写出锦绣文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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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十四桥

提起扬州,总会念起杜牧的”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弄吹箫”,还有姜夔的“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二十四桥,已经成了扬州的代名词。

我今天所见的二十四桥由落帆栈道、单孔拱桥、九曲桥及吹萧亭组合而成,中间拱桥长24米,宽2.4米,桥上下两侧各有24个台阶,围以24根白玉栏杆和24块栏板,近细腻如脂,远则似玉带飘逸。

杜牧与姜夔吟咏的二十四桥虽然已经不在,但是孤云淡日,寒水自碧,加上只有冬季才可见到的树木风骨,比起春日柔媚的绿柳与红药,别有一种萧疏的韵味。在桥上凝立片刻,偶有鲜黄的游船划破水面,恰如蛙跃古池,动静之间,诗意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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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园

终于来到了中国四大园林之一的个园。

个者,竹叶之形,园如其名,个园是以竹石取胜。园中之妙,在于行至一遍,如有一年之感,不同色泽、质地的石料堆叠出“春、夏、秋、冬”四季景象,表现出“春山宜游,夏山宜看,秋山宜登,冬山宜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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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欢冬园,小巧精致,二十四个风音洞即使不在冬夜,闭眼听音,也可体味冬的凌冽。园内有一小窗,蓦然回首时,能瞥见刚进园时的春景,真是春色满园关不住啊,冬天已经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园子南部是主人的居住区,高门大户,连厨房都有五眼大灶,可见当时人丁之兴旺。厅堂里繁缛厚重的清式家具,更彰显了昔日盐商的奢华。有趣的是,虽然楹联与匾额风雅有致,言必称读书,住宅区的五路建筑却仍是以“福禄寿喜财”命名的,盐商与士人的差别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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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运河古渡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

徜徉在瓜州古渡口,这曲《长相思》萦绕耳畔。千年古渡,胜境犹存。唐代高僧鉴真从这里起航东渡日本,康乾二帝及历代诗人墨客途经瓜洲,曾留下了多少脍炙人口的诗篇啊,民间传说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也发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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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口连接的就是著名的大运河。这是2000年前隋炀帝开凿的大运河啊!隋炀帝是如此钟情于扬州,他不但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留在了扬州,也把自己的荣辱、功过和争议留给了扬州。现在的扬州古运河被称为“扬州三湾”,流经城区,冬季运河两岸疏廓幽寂,别有一番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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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一日,非烟花三月,无十里春风,也尽享了竹西佳处的情致。扬州是个要定下心来静静品味的城市,她好似一壶茶,看上去色泽淡淡的,但慢慢呷一口,细细品一品,唇齿留香,沁人心脾。

等再有闲暇,我定要静下心来,在这里住上一阵子,用心来感受,还有扬州的美食闻名天下,都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呢,你可否愿意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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