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迎面走过来三个女孩,时尚的穿着,张扬的青春,大写着年轻的脸庞上,闪着靓丽的光彩。
我在心里羡慕着、失落着,街边橱窗玻璃里,映出我落寞的神情,一阵风吹来,拂开了记忆的门……
那年我十八岁,从电力技校毕业后,就职于某高校的宾馆里,我的日常工作是在餐厅前台,就是现在人们口中的传菜员。
那是一家涉外宾馆,外宾很多,还有一些长期外教,外教专门有一张固定的桌子,好几国的人拼坐在一张桌子吃饭,想想都觉得好玩,他们用不熟悉的语言,交流着似懂非懂的文化,很多人都学日本人的样子,给米饭里加酱油拌着吃,就连我也试过,真的好难吃。
有个日本外教叫加藤正弘,大概有四十岁的样子,是个很不错的人,首先不色,他风趣幽默,彬彬有礼,还很热情,尽管他几乎不会说中文,也不影响我们的交流,他经常把中文的来去不分,我和他交流基本上都是三种语言,中英日混合,再加上肢体语言,同事会在旁边笑弯了腰。
加藤以为我对日文感兴趣,热心的想教我,他专门手写的五十音谱,教我念,而我起初只是觉得好玩,跟着学了几天,就搁浅了,因为我好像不会写日文,说句心里话,我对日文压根就没兴趣,所以学不会,大凡喜欢的东西,才会很上手。
那时,我的英文还凑合,能说一些日常用语,每天外教的菜谱都是我写的,在一个小黑板上,我用彩色的粉笔写出当天的菜谱,还会画一些图案或花来点缀,大家都夸我做的好,我心里也美美的。
外教们都说我长的好美,笑起来特别甜,他们喜欢我的酒窝,其实应该是梨窝,记得一个美籍华人教授的太太非常喜欢我,每次一来餐厅就要找我,口口声声说要认我当干女儿,我和她一点不熟,就把话岔开了,她说,如果我年纪小,她可以把我带到美国去,那时,我对出国没有一点概念,因为,好傻好天真。
我们的宿舍,在宾馆二楼库房边,客房部的小徐经常喜欢来我们宿舍玩,后来才知道,他是冲我来的,虽然他长的很帅,但人品不行,因为他时常想吃我豆腐,我都巧妙的躲过去了。
一天晚上下班后,大家都去三楼会议室看电视,人好多,边聊边看,小徐挤到我旁边,把一个女孩挤走了,他开玩笑似的,对我动手动脚,我起身下楼回宿舍了,没想到,他跟了下来,因为他个子好高,力气也大,把我压在床上,当时我就哭了,他罢手了,可能他也有点怕吧,后来离开了。这件事我一直都记忆犹深,怎么都想不通,那么帅的一个小伙,人品却那么的丑陋,白披了一张华丽的人皮。
有一个杨姓的小伙,一直对我有意思,但他很尊重我,虽然我看不上他,但表面上处的还不错,他蹬鼻子上脸,有次,他看我在洗衣服,赶快把他的衣服也拿来了,泡在我正洗的盆里,真是哭笑不得,我只有给他洗了,真是可笑,居然有这样的人。
那个大学里的游泳池非常不错,水很干净,但需要游泳证,有次加藤说他想去,我和同事考虑了下,决定带上加藤,让他去了不要说话,还好,我们有熟人,给加藤买了张票,就进去了,没想到,这家伙好欢实,游的开心的,记得最清楚的是,他说他是大象游泳,我一直都不明白,他为什么那样说,他也不是很胖呀,不懂,可能是文化差异吧。
一个下午,我去餐厅二楼库房拿东西,忽然嗅到一股电线烧糊的味道,一抬头,看到电闸处起火了,我赶快下楼叫人,宾馆经理刚好也来餐厅了,他拿起一个干粉灭火器就喷,火被扑灭了,瞬间,什么都看不到了,眼前白茫茫一片,伴着大家的咳嗽声,后来,经理还点名表扬了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有了外号,每次从学校的西瓜摊过,就会有几个男的冲着我喊:大刀!大刀!我和同事都很纳闷,后来才知道是在叫我,那时,我梳了两个马尾放在前面,有人说像大刀,他们好下流,还调戏过我,把我堵在路上,还把我的一只耳环拽了下来,真气人,这么知名的大学里,竟然会有这样的人,后来的后来,我竟然和这些人成了朋友,因为我遇到了我老公,而他们是朋友,十八岁那年,我就开始谈恋爱了。
都说十八岁的天空是粉色的,而我十八岁的时候,没有看到粉色的云彩,只喜欢把粉色穿在身上,可能是想给此时垂垂老去的自己,留下一个靓丽的影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