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我写过一篇文章,文章的主人公是一位姑娘,我的朋友。当时没有给这篇文章合适的命题,随缘地让读者给安放题目,收获颓然。
很长时间过去,我觉得是时候给那篇文章安放一个题目了。于是三杯淡酒下肚,微醺间,出口一句:愿你在这个不知反思的世界里,与众不同。
我坐火车的时候会偶尔想起她。跟她认识三年,只有一面之缘,数月问候一次,无关风月,无关人情。既是友人,各自安好,足矣。
那日我亦如往常般问候。一口气说完了很多。后来得知她完全告别了她的铁路工作,男朋友和她分了手。 我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难处才和你分开,还难不难受?后来我突然明白点什么,然后随口道歉,因为话题太伤心。 接着她回道:一点难处都没有,有时候想起来会有点难受。没关系都过去了。男友曾经找过她复合也被她拒绝了。
我对一类人很反感,就是明明你要分手,为何当初跟他(她)在一起?分开后还要和人家复合,真如骡子拉车,磨磨唧唧,实属矫情。这一类人,无论男女,无一例外。
我也不像从前那样,听到她辞职的消息后,给她做思想工作。她停停走走这么多次,也看透了许多,不管她做什么选择,只要觉得对就已经足够了。她说:还很感谢这些年经历的事情。
我觉得,她变了,很久之前她还是一个满腹牢骚的女人,如今却已经满目沧桑。 我说:24岁的年纪远远和你该经历的事情不太吻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命运也算得上跌宕起伏,从车厢到地勤,从西藏到北京。
路上的风景,来来往往的人群,各种心机,各种无奈,她也历历在目。虽然远在他乡,但我记得很久以前她说过的一句话:爹娘给了你正常的思维模式,你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我宽慰道:经历了这么多该放下的就放下吧,能看开的也看开吧…… 我觉得,或许,是她想家了吧。
三年前,我们结缘于藏地,来去皆在她的车厢里。西北高反,来来回回我持续高烧,她予我一包药,才能勉强到达平原。 分开的时候,她一如往常地微笑地面对所有的乘客,包括我在内。她阅人无数,可能分分合合在她心中早已看淡。 关于西宁的记忆里,她像一个陌生人,更像一个相识许久的故友。
命运啊,真是难以捉摸,如果当时我没有坐上去拉萨的列车,或许绝对不会和她萍水相逢。但缘分就是如此,机缘巧合间,就有了这么一个朋友。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她曾经说过她想去南方看一看不一样的风景。去成都,去稻城,去云南,去江南。如今又是一个冬天,她守在她的西北,流连往日风尘。回首间,早已数年青春。如果她真的去了远方,那么请她带上那浪迹天涯的勇敢,和不甜不咸的故事。回来时,愿她亦如往日平静,波澜不惊。然后用以后的时光,把从前的遗憾慢慢地修补。愿她自此再没有遗憾。
此刻,她在西宁,与她的一位知己对饮,两碗酒,足以慰风尘,如此甚好。
我以后不再写这个姑娘的故事了,让她守住自己的过往,最好不为人知,然后在往后余生里寻求自己的幸福。愿世间一切善缘,恩赐这位远在他乡的孩子,愿前路漫漫,有人能陪她颠沛流离,愿她不再颠沛流离。
写着写着不知道怎么写了,三杯淡酒下肚,微醺间,出口说:希望你如初衷一般,在这个不知反思的世界里,与众不同。
西北的郑烦人,晚安,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