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土
我喜欢你,绝不会为你死去。我要看着你死去,在你坟头长满青草的时候为你焚化阴阳两隔的情诗。你已经死去,我在你离开的日子也唱歌,也大笑。看着你死去,使我没有了遗憾。
这一夜,你是一颗星,我是晃动的树叶。有人站在树下,透过叶与叶的距离构成的圆孔望向那明亮的月。你孤独的在月下悬挂,我欣喜的望向你的微光。这是个宁静且平凡的夜,我不会点燃璀璨的烟火,在你的面前见识你脸上的灿烂。我招摇着叶子,在漆黑染成的绿色叶子上享受风过一阵的清凉。
你也眨眼,向我示意。那么微弱的闪烁,穿透月光的巨大光芒。月光落在我的身上,偶尔带来的你的音信。你在高处,我时常仰望。盼望能够接近你,咫尺之遥的肩头并立。你的信里写道,风起时,才能在繁茂的枝叶里看清我。我在众多叶子的碰撞中,努力向你招手,昂首在一片纷扰中。
那一夜,我被一层一层的乌云遮住了眼。我开始慌乱,你是否不在黑夜里,从此消失掉了。风开始掠过,然后发作。所有的枝叶开始晃动,疯狂的摇摆。我被包裹在周围的叶子中,作为襁褓一般托起了我的整个身子。雨点砸在我的身上,痛得我直不起腰。我的眼里,泛着坚强的光。眼旁哗啦啦的坠下,摔在地下。
雨水淋湿了我的眼睛,再也看不清任何东西。地上汇成河流,一些叶子在河流上漂泊,流进了下水道。过了不知道多久,风停了,只有雨水还在淅淅沥沥的落。包裹在我周围的叶子,也松开了守护,我幸运的得到它们的庇佑。它们视我如孩子,它们的孩子。
冲刷过的夜空明亮极了,雨住了,月亮也拨开乌云出来了。可我依然没有瞧见你,你那一片空白的位置里存在过你。又过了一夜,恰好夜郎星稀。你依然没有出现,月亮比以往还要皎洁。月光又落在我的身上,却没有带来你的音信。风也没有了,处处散发着热,我越来越觉得空气的压抑。
我努力生长,一转眼度过了夏季里的日夜。深秋里,我特别想你,我发现年长的叶子开始有了发黄的痕迹。年长的叶子告诉我,假如秋天里不用凋落,要记得去看雪。我看着跌落在树下的几片青绿的叶,它们再也没有机会去看雪了。
这一夜,你是一颗星,你重新出现了。带着许久不见的久违的闪烁,月光洒满了我周围所有的树叶。风也与我拥抱,可我只想和你招手。月光落在我的身上,又带来你的音信。你告诉我,我们会邂逅,彼此接近在银色的月光中。
越来越多的叶子枯黄了,我周围的叶子慢慢离我而去。我看着它们陆续的跌落在树下,彻底的枯萎了。我再也不用透过所有叶子的缝隙看见夜空,它们都不在了。一阵风起,巨大的力将我拉扯,我第一次作为一片树叶漂浮在黑色的天空里。
一直飘扬,飞过了树冠,飞过了高楼。我发现月亮无比得圆。这一夜,你的闪烁更加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