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友 | 混沌大学创办人

活动： 2016年9月24 - 25日  混沌研习社李善友教授大课《颠覆式创新》，根据9月25日上午课程整理。笔记侠作为合作方，经主办方审阅授权发布笔记。PPT来自混沌研习社，现场照片来自V.Photos。

笔记：笔记侠水晶 | 笔记侠华南区域合伙人、经济师、MBA，持续学习，热爱分享，以笔记书写人生，分享实践和新知。

笔记之前，请先思考：

- 企业的心智模式能够改变吗？

- 什么样的心智模式，是改变的障碍？

- 市场和优秀的企业，谁更聪明？

- 新企业将老企业赶出市场，是好事吗？

- 下一步的变化，是规划出来的，还是自然呈现的？

一、  什么样的心智模式，是改变的重要障碍？

《生物学思想发展的历史》一书中指出："一旦生物的形体类型逐渐形成，它就几乎不再进行重大的改组。” 比如，鸟类在七千万年以前出现了第一批，现代鸟几乎没有太大变化。生物物种如此保守，社会组织是否会有灵活性？

我们看看商业历史上的案例：

Intel 在 PC 芯片绝对垄断，但在手持设备芯片市场占有率几乎为0；微软在 PC 操作系统领域绝对垄断，但在手机操作系统市场占有率几乎为0……

企业和生物一样，基因一旦形成，几乎难以更改。

你们认为五年后的贵司会是什么样子？企业的心智模型是几乎不能更改或是随时可以改？

企业发展通常会经历以下三个阶段：

➤ 初创期：初创前几年，最重要是创业的热情，在断层期切入；

➤ 成长期：成立几年，形成“企业心智模式”，建立“资源——流程——利润”的理性决策过程；

➤ 成熟期：发展到了后面，遭遇成长瓶颈，采取防御性的守势，陷入企业文化枷锁。

担心重要产品线被侵蚀、客户群流失、获利降低，这样的企业文化枷锁为什么会发生？

因为一连串不容易受到注意的心智模式一旦形成，之后就很难改变。

心智模型的一个作用是简化预测，这是决策者经常使用的预测方式，是基于连续性假设，将过去的数字加以平均，或是以过去的趋势作为未来预测的基数。

然而，一旦面临环境和经济的不连续性时刻，那些原本用来帮助决策、基于连续性假设的心智模式，往往变成通往改变之路上唯一重要的障碍。即使面对变化，决策者所“看到”的资料，都是与现行心智模式“相符合”的资料，而不是与心智模式“有所矛盾”的资料。

《创造性破坏》一书指出：“在不连续时期，除非是领导层有所异动，从而引进了更新、更适当的心智模式，否则原班领导者是不可能放弃现有的心智模式。”

二、  企业运营环境的不连续性在加快

大家觉得，现在企业运营环境的不连续性在加快、放缓，还是没有变化？

上市企业平均寿命不断萎缩，1/3 的上市公司在 5 年之内由于倒闭、清算、并购等原因退市，这个概率是 40 年前的 6 倍。每个企业家都梦想做“百年老店”，但企业的平均寿命却远远低于创始人的寿命。

在工业时代，因为漫长的产品生命周期，企业对变化的观察和预防有足够的时间，你成心要把一家企业搞倒也难。今天，产品生产周期进入“快进”的年代，产品的辉煌期大大缩短，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因为技术进步越来越快，产品周期越来越短。

20 世纪 90 年代末，我们进入德鲁克所说的“不连续时代”。今天互联网时代，不连续性成为新常态。

大家觉得，基业长青公司的平均回报率是高于还是低于整个市场平均回报率？

事实上是低于：

1917-1987年，福布斯百强上仅剩的 18 家长青企业的长期投资回报，比整个市场的平均投资回报低20%。只有两家企业高于平均值，一家是通用，另一家是柯达，但柯达也破产了。

几十年来，我们再三赞美这些基业长青的企业，杰出卓越的表现，但只有区区2% 大企业跑赢市场基本盘。

三、向死而生，要像市场破坏企业一样破坏自己

市场缺乏技巧娴熟的管理者，也没有规划详尽的组织架构，难道“无知”的市场会比那些优秀的企业更聪明？

原因在于市场是双S曲线模型，很多公司常常是单S曲线模型。

市场的秘密在于破坏，当企业增长快时，市场会跟着企业的市场速度走，一旦企业发展慢下来，市场会“残酷”抛弃企业，用新企业去替代老企业。市场的秘密在于破坏的双S曲线模型，市场从来不停留某个企业之上，正是由于新旧企业之间的不连续性，才成就了市场整体的成功。

我们能不能像市场一样对待自己？

经济生活中，创新的过程往往是新组合对旧组合通过竞争加以消灭的过程，熊彼特把种过程称为“创造性破坏”。“创造性破坏”是资本主义的本质，正是“创造性破坏”成就经济的真正发展。

《创造性破坏》引进一个词语：“净新企业数”，指的是“（新进企业数－离开企业数）／产业企业总数”。

“净新进企业”越多，创造性破坏越激烈，新企业将老企业挤出市场。

股东收益指数和净新企业数高度相关，在新企业快速加入产业的那段时间，同时也是股东收益到达最高的时候。行业竞争越激烈，整体回报率越高，破坏就是创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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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开放性竞争是最好的学习。创造性破坏已经成为当今产业实质性绩效的重要基础。市场经济的秘密在于破坏，企业增长的秘密在于破坏。对于企业而言，原来的产品、团队到了极限，要用新的产品、团队取代，像市场破坏企业一样破坏自己，从单S曲线模型发展到双S曲线模型。

所谓基业长青，即使面临严酷的行业竞争或多变的市场，企业仍然能够一次一次地在竞争中胜出，即一次一次地跨越双S曲线。市场如此，行业如此，国家也是如此。

进化算法只有一个功能：每个 generation（代），淘汰相对较差的，选择较好繁殖的下一代。自然选择秘密在于破坏，前提在于多样性。但双S曲线不等同于多元化，创造性破坏是自我破坏，是要生长出来。

四、寻找现象背后有不变的第一因

为什么强调第一性原理？

CEO 最重要的任务是要带领大家找到方向，需要有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和独特的信息量，这就是第一性原理的思维方式。价值网曲线是因，财务曲线是果。财务曲线是看得见，但价值网曲线是看不见的。生活中通常是类比思维，只看到流变的现象，第一性原理思维让你看到不变的本质。

巴菲特和芒格在审视自己成功时，不约而同提到同一组词：“a good framework for think”，要建立一个思考的框架，有深刻的思考。

什么是第一性原理？

亚里士多德定义为：“在每一个系统中，都存在第一原理，是一个基本的命题或假设，不能被省略，也不能被违反。”

演绎法不能无限倒推下去，必须最终有一个自确定的元起点。这个元起点本身必须天然或自发的真实，可作为推理的基石，即第一性原理。如果在现象层上讨论具体问题，一定会得出“多因素影响”，循环论证，永远得不出一个确定的结论。

关于第一性原理的本质，要认知两点：

➀ 第一因必须是唯一因；

它和其它的现象就不再是因果关系，所有其它现象都是唯一因的展现，否则它将继续是另一个因的果。第一因超越因果律，第一因把横向因果（减法），变成纵向的本体论（除法）。

➁ 第一性原理必须是抽象的。

第一因，必须把一切具体现象抽离出去，得到一个抽象的总结，是没有掺杂物质的纯粹形式，之后再检验和应用于具体现象。

五、精益创业，每一个MVP都是一个微小的S曲线

有人会问：双S曲线模型（非连续性思维）是不是大公司的专利？作为创业者能把本业做好就不错了，为什么要分析下一条曲线？

第一，双S曲线之间的非连续点，是小公司的最佳切入点，双S曲线一定是适合小公司的；

在 IBM 占据大型机领导地位的时候，向 IBM 正面直接发起挑战很难成功，DEC正是抓住从大型机到小型机转换的不连续期切入，才得以成功。不连续性的断层期是最佳的切入点。

第二，对极限点的识别是企业重要的能力。

当下的环境，环境和经济的非连续性正在加速，创业公司遭遇极限点的速度大大加快，遭遇极限点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这当中，原有的企业有两个不可逆的趋势：

一是技术曲线：在技术层面，遏制不住的复杂化；

二是市场曲线：在市场定位层面，回不去的低端。

克里斯坦森（《创新者的窘境》的作者）提出了关于颠覆式创新成功概率的研究对比：

当选择延续性技术战场（成熟产品，主流市场），进入率67%，成功率6%，收入规模 33 亿美元。

当选择颠覆式技术战场（创新产品，新兴市场），进入率33%，成功率37%，收入规模 620 亿美元。

如果企业处于某个市场的极限点，无论你多么努力，花费多少资金，也很难取得进步，可惜大部分企业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极限点在哪里。

六、万物自然生长，而非规划

在达尔文之前，人们普遍认为进化是物种的巨变。达尔文的进化论指出：物种内部个体的渐变，最后才会引发物种之间的巨变。企业中的巨变是由具体的、微小的精益创业行为引起的。双S曲线是一种渐变论的思维方式，与精益创业紧密结合。

精益创业的每一个 MVP 都是一个微小的S曲线，迭代反馈，快速验证，所有 MVP 链接起来就构成了创业的巨变。从渐变论来看精益创业，每一步都可以做 MVP 的双S曲线。

一个晶体管，产生新的发明“计算机”，计算机又产生更新的“发明”互联网，互联网又催化了晶体管的进步，PC晶体管变为智能手机的晶体管，智能手机又催化了更新的移动互联网，下一步随时可以变化。所谓非连续性，是生长出来，而非规划出来的。没有人在那里设计，都是走过去，万物自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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