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高考结束，我就去了父亲的工地。

  父亲一直问我考得怎么样，我没说。没去对答案也没去估分，那不是我的风格。父亲也不多说，只是递给我手套和工具，让我跟着他后面干活。

  出成绩那天，我像往常那样准备和父亲去工地。

  “今天你就别去了，等到了时间就查查成绩，然后给我打个电话。”

  “嗯。”

那个上午似乎很漫长，也似乎很短暂。

  一阵急促的铃声将我吵醒。

“喂？”含糊不清地接起电话。

“我的天，哥们，你不查成绩，居然在睡觉？”铁哥们在那头扯着嗓子吼着。

“哦，我现在查，挂了。待会回给你。”

也不管他还有没有话，我挂了电话。

打开网站，登录账号，点击查询，看了一眼，然后关闭了网站。

“喂，爸。我过了重本线。但是分不高。”

“没事，过了重本线就很好了。”

虽然语气平淡，但是我还是能听出那头父亲的高兴。

挂了电话，拨了哥们的号码。

“你考多少？我刚过重本线。”

“我差几分就重本线了，真的气死我了。”

“可惜了。那你打算复读吗？还是去读二本？”

“我想复读，但是家里不会同意的。你复读吗？你复读我就去复读。”

“我复读不太可能，家里也不会希望我复读。”

填报志愿前，我问父亲有什么要求。父亲让我自己决定，我看了很多遍报考指南。在填志愿的前一天，我打了个电话。

填完志愿，父亲打电话问我填了哪些。我告诉了他，他问能不能被录取。应该吧，我是这么告诉他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被录取。

填完志愿，和同学一起玩了几天就回工地了。

在工地上时间总是那么漫长，漫长到录取结果出来的时间都忘了，还是父亲提醒我查的。

上网一查，没查到。父亲慌了，担心我没被录取。

“爸，别担心。因为地方不同，所以录取结果出来的时间也不一样。再等等吧。”

父亲听我一说，还是带着一丝担心。但是看着我那肯定的眼神，就没下文了。

只是后面每天他都会叫我去查录取情况。我也确实在查，奈何一直没出来。

过了好多天，还是没有出结果。父亲让我回学校去问问。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回到县里，直奔招生办，然后又去找了政治老师。和政治老师聊了很久，带着一丝释然走出了校门。但是，这丝释然后面将是暴风雨。

“什么？你说什么？你没被录取？征集志愿也错过了？”父亲气的大吼。

“嗯，现在只能选择复读或者打工了。”

“从现在开始，你给我天天去工地。别人干嘛你干嘛。”

“行，知道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父亲也没给我好脸色。每次亲戚朋友问他我成绩，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然后就坐那里抽烟。亲戚朋友都替我惋惜，我笑了笑没说话。

大概过了一个月吧，复读班应该已经开学了，我还在工地上干活。那些工友都劝我和父亲好好说说，毕竟这不应该是我做的事。我说，没什么应该不应该，没考上就打工，挺好的。那些工友也会劝我父亲，但是收效甚微。谁都知道父亲的犟脾气，油盐不进。

“吃完饭，把东西收拾收拾，给我滚回去复读。”父亲吃饭的时候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行，知道了。”回了一句，我继续低头吃饭。

意料之中，我知道父亲不会放弃我升学的机会，所以我从一开始都不会觉得他不会同意我去复读。

（二）

复读班的入读手续是我自己办的，没有让父亲随同。

我找校长要了复读班的名册，想自己选一个班级。看到我选的班级，校长皱了皱眉。

“你要进这个班，得你自己去找班主任说了。”

“嗯。我明白的。”

我去找了文复（2）班的班主任，他很惊讶我来复读了。

什么也没多说，我只是表达了我想进他班级的打算。

“能告诉我理由吗？”

“因为一个人。”

“因为一个人？这样的话，我恐怕不能同意了。你还是回文复（1）吧！”

没有多说，我起身离开了。

文复（1）是我高中班主任带的复读班，我回到那里是理所应当。文复（2）班主任不答应我，除了我理由不恰当，还有应该是不想得罪我的班主任吧。

当我背着书包走进文复（1）的时候，以前的同学都很惊讶，纷纷跑来问我怎么来复读了。

整个教室都因为我而吵闹起来了，后来还是班主任来了才安静下来。

我和他们打过招呼后就坐了下来，许多人还在小声议论着。

等到午休结束，同学来问我。

“你不是拿了通知书吗？”

是的，我当时回到学校拿到了通知书，但是我又没有拿到通知书。

拿到通知书后，我去找了政治老师，我最信任和信服的老师。我向他说明了我想复读的念头，因为我觉得我没考好。我是这么和他说的。

那天下午我和老师聊了好多，好久。最后，他还是赞同了复读。所以，我请他帮忙保管我的录取通知书，制造出志愿撞车的假象。

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我填志愿前的那个电话。

那个电话打给了她，她今年发挥失常，连二本线都没达到，所以要复读。才有了这一幕幕。还好，我没猜错，她果真来了我们学校的复读班。

其实，这是一场不会输的赌博。赌输了，我就只能挨着批去大学报到，于我没损失。赌赢了，我就回学校复读，去搏一个更好的未来。还好，我赌赢了，虽然有一点点遗憾。

我来这里时，已经开学一个星期。各科老师对于我的出现只是感到惊讶，也没有多说什么。于是，紧张忙碌的复习生涯开始了。

我没有去找她。校园很小，她总会碰到我的；但是似乎校园很大，她一直没有碰到我。倒是碰到了来看望同学的哥们。

“我靠，你小子不是说不复读的吗？”他很生气。

“分数不高，学校不是我想去的学校，所以我就来复读了。”

“搞得我也想复读了。只是我爸妈肯定不会同意的。你是怎么搞定你爸的？”

“秘密！”我笑着说。“行了，你也别想着复读的事了，好好玩，然后去报到。”

“学弟啊！你好好努力，学长在大学里等着你。”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锤了他一拳。

最终，他还是没能说服他父母，乖乖地去大学报到了。

（三）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三个星期。复读班开学一个月，所以月考来了。

考场是按照高考分数来的，所以我和她不在一个考场，甚至不在一栋楼。所以是不可能在考场上碰到她了。复读班的考试节奏很快，一天考完四科。考完当天晚自习，班主任让我们自由安排。许多同学都是看课外书或者睡觉，当然也有还在学习的。

我把头埋在书堆里，在那里分析试卷。试卷是我从各科老师那里要来的。一整晚的时间，我都在那里分析试卷。但是，我只分析了两张试卷，英语和地理，只有这两科我能说强项。第二天，我就趁着老师讲试卷的时候，做好记录，然后写试卷分析。

晚饭时间，我拿着写好的试卷分析来到文复（2）教室，把她喊了出来。

许久没见，她似乎又瘦了好多，可能她又在拼命学吧。

见到我，她很是惊讶。

“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去大学报到了吗？”

“学校太差，去了又回来了。”我开着玩笑。

“怎么可能？你那分数的学校能差到哪里去？”她不相信。

“没去报到，但是我的确嫌学校烂。所以来复读了。为此，我还被我爸在工地上磨了一个多月。”

“噗嗤~难怪这么黑。活该！”她笑了。

还是那熟悉的声音，还是那熟悉的笑容，真好。

“你今天才来？”

“来了三个星期了。”

“啥？来了三个星期？那我怎么没见到过你啊？”

“你是学霸，大忙人啊。而且你又不在食堂吃饭，怎么会看得见我啊？”

“瞎说，我要是学霸，我还能在这里？唉~”谈到这个，她情绪低落。

“得，我错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要不要？”

“什么东西？我看看。”

我拿出一叠试卷，递给她。

“什么嘛，才考完试，你又给试卷给我做？要累死我啊？”她嘟囔道。

“行了行了，快上自习了，您进去再看，OK？”

“好，拜拜。”

我转身就走，我也不知道她看到试卷会是什么反应。

试卷上还有一些话：

我也不知道你这次考试考得怎么样，也不知道这份礼物对你来说有没有用，但愿它是有用的。如果没用，你就当垃圾扔了吧。也别还给我了，我都记在脑子里了。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她就来找我了，比我预想的要快。

“谢谢你的试卷啊。我这次没考好，你的试卷对我来说帮助太大了。”她很感激我。

“真的啊，对你有帮助就行，我还担心没用呢！”

“怎么会？我同学看到试卷都要抢着去看呢！占用了你不少时间吧！”

“也没多少时间吧。而且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复习，巩固。”我淡然地回答。

“真的谢谢了。”

“你就别客气了。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题目可以来问我，不要觉得麻烦我。这么多年老同学，这点忙应该帮。好了，我进去看书了。都要加油啊！”

……

不等她回答，我就走进教室，留她一个背影。

紧张忙碌的复习生活还在继续。与高三不同，复读班只有周日下午的半天时间属于自由支配时间。似乎每个周日的下午，我都在整理一周的习题和笔记，我从没想过我会如此认真地做一件事。

后来，她主动提出每个周日下午让我帮她补习英语、数学和地理。这三科她比较薄弱，需要帮助，而在复读班她最熟悉的人可能就是我了。

所以，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我每个周日下午都坐在文复（2）的教室里，她的旁边，小声地给她讲解着重难点。这个时候的她认真的样子恐怕是那段时间我见过的最美的侧颜。她在认真思考做题的时候，我继续整理我的笔记。待同学陆续回来后，我便回到了自己的教室，把笔记留给她让她自己去复习。

时间长了，文复（2）的同学都认识我了。每次去文复（2）总会有人起哄，大概那时候这是难得的一种消遣了吧。我脸皮厚，只是笑笑；她每次都红着脸，非常害羞。

当然，这事传到两个班主任那里去了。他们同时找我谈话。

“老师，你们应该比我更懂得‘教学相长’。我去辅导她，她成绩上去了，我功课也没落下。有什么问题吗？”我只是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两个班主任说了好多，无非就是“以学业为重”“不要想些有的没的”……我不禁哑然，似乎是他们自己多虑了。

补习还在继续，两个班主任看着成绩在提高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放任我们这样做了。

（四）

时间就在这样的补习中过去了，笔记也记了很多。她的成绩提升很多，我自己的成绩也在进步。因为我成绩提升空间不高，有提升我已经很满足了。

但是，似乎这个势头到此为止了。

11月的月考结束后，我像往常一样在整理着试卷，准备拿给她。

同学告诉我有人找我。

原来是她，不过似乎她情绪不对。

“你怎么了？难道没有考好？”我试探性问道。

“嗯。我看着题目都会，可是提笔去却不知道从哪里写起。”

“没事的啦，一次考试而已。现在知道自己哪里不会，补救还来得及。”我安慰她说。

“我是不是特笨，你给我讲过的题目，我还是会错。”她很沮丧。

“你不笨。我觉得你就是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这只是学校的月考，不要太在意啦。”

“……”

她还想说什么，我打断了她的话。

“你等我一会。”

我进去把试卷整理的笔记拿给她。

“回去好好看，把看不懂的地方标记出来，回头我给你讲讲。”

那个周日下午，给她讲完题目。

“下午就别看书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很好奇。

“别问了，去了就知道啦。”

打个车，我和她就出发了。

到了目的地、。

“哇~电玩城。好久没来过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打电玩？”她很激动。

“这么多年的老同学，连这点都不知道，也是白瞎了。”我白了她一眼。

那个下午，很短暂，却异常珍贵。

两个人差不多把电玩城所有的游戏都玩了个遍，脸上洋溢着笑容。

回去时。

“现在好多了吧。压力大了就需要放松发泄。”我问道。

“嗯~好多了。太久没有玩了，这感觉真好。谢谢你。”

“谢什么谢，我也需要发泄，带你来只是顺道。因为一个人玩没意思。”我打趣她。

“你这个人怎么样啊？”

“哈哈……”

回去后，我们又投入到紧张的复习当中。

一切照旧，只是学业慢慢地开始繁重起来，每天都是做不完的练习，背不完的知识点和上不完的课。

把自己埋进书堆里，只有累了才会抬起头舒展身体，活动活动手腕。

从那次回来，我就多了件事，那就是每天晚自习后送她到校门。她走读，我住校。

那段路不长，每次两个人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理想、未来、成绩以及各自班级里的趣事，似乎对这些话题永远都不会感到厌烦。

时间来到了一模，一模考试后便是寒假，所有人都很兴奋。

一天的一模把学生折磨的够呛，也把老师折磨的够呛，因为第二天必须出成绩。

成绩出来后，我和几个同学去看成绩。

成绩出乎意料的好，文复年级第三，全年级第九。

我不作声色地拿起了文复（2）的成绩表，找到了她——文复班第30名，全年级第70名。

“这次可以啊。进了前三十，下次考试就和我一个考场了。不错不错，继续加油。”

“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你什么意思啊？”她有点恼羞。

“哈哈！我是由衷地恭喜你啊。付出了这么多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这都是你的功劳，行了吧？知道你在邀功。”她不满地回答。

“不不不，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我只是帮忙推了一把。”

“行了行了。改天请你去我家吃饭。我妈妈早就想谢谢你了。”

“别吧？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

最后，还是挨不住他母亲的热情邀请，去她家蹭了餐饭。

一模结束后两天就放假了，已经是腊月二十四了，街道上年味慢慢浓郁起来。

我和她不紧不慢地晃悠着，继续那些老掉牙的话题。

临分别时，我叫住她，从书包里拿出了这学期的四本笔记，递给她。

“你拿回去看吧。我放假在家没习惯看书。”

“你这是要累死我啊，四本笔记重的要死。”她抱怨道。

“那把你的书包给我，我送你回家，反正也没多少路。”

“你的书包怎么这么轻？”她好奇地问。

“我就带了一些试卷和几分讲义。放假就两星期，还要过年，哪有时间看书。带这么多已经够多了。能不能看完还是另一回事呢。”

“你真舒服，我爸妈说了过年就在家看书，哪也不要去。”她还是抱怨。

“那你就好好看书吧！争取开学后的二模考试超过我。”

“怎么可能啊？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哈哈哈。我是相信你啊！”

……

（五）

十四天的假期过得很快。年还没结束，我们就返校了，随即投入到了紧张的复习当中。

回到学校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她。

“寒假复习的怎么样？”

“哟哟哟，寒假一结束就迫不及待来找她啦？”不等她回答，文复（2）的朋友便打趣我们。

“对啊，怎么？不服啊？”我笑着答道。

“服服服。不服不行啊！行了你们聊。不打扰了，慢慢聊~”

看着她满脸通红的样子，我笑着更开心了。

“你笑什么笑，好笑吗？”她嗔怪道。

“你脸红的样子，真的很好笑啊。哈哈~”我笑得更过分了。

似乎被我气到了，她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我，看着看着我就笑不出来了。

“好了，我错了，不笑了。你寒假复习的怎么样？”

“还行啊，你给我的笔记我都翻了一遍，也做了很多的练习。你呢？”

“我回家玩了两个星期，书包回去都没动。”

“你厉害。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放假就不写作业的。真佩服你这种人，不用怎么学成绩都那么好？”

“哈哈哈，那可不是。加把劲，你会赶上我的。”

……

简单的聊了聊，也算是许久未见的一种叙旧吧。

现在每天都会有好多试卷要做，感觉要被淹死在试卷的海洋里。

我让她把每天不会的题做了标记在晚自习前拿给我。再做完自己的练习后，开始帮她解题。

解题的详细过程，以及每一步的由来都在纸上详细写出。有些数学题甚至给她写出了几种不同的解法，以及解题需要注意些什么问题。

“谢谢你了啊。每天帮我写那么些题。占用了你不少时间吧？”

“没有啊，我给你做题也相当于我自己在做题复习啊。”

她没回话。

“好了，就送你到这里了。回去看看这些题，别太晚睡觉。我回宿舍了。”

背对着她挥了挥手，径直朝宿舍走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教室里倒计时的数字一天天减少。即便再忙，试卷分析、重难点笔记以及答题解惑都没有停止过。只是为了缓解压力，我喊上她每天晚上在操场跑步。她为了谢谢我，每天给我带早餐，只因为我吐槽过食堂早餐难吃。

不得不说，外面的早餐很好吃，跑步也是一种很好的减压方法。那段时间的晚上，总是听见许多同学在操场上呐喊，我和她也在其中。每次喊出来，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二模三模都考过了，她的成绩稳定了下来。按照这个趋势，她高考能考个好成绩。

在我们准备四模的时候，学校突然说四模取消了。想想也是，毕竟离考试只有一个星期了。最后一个星期老师们也都不逼我们学习了，每天只是让我们看看书，自己做做题。有不懂的问题自行去问老师。

（六）

时间就在这样自主复习的时光中过去了。

考试前一天出发去看考场，下着大雨。为了避免鞋子弄湿，我们穿着酒店提供的拖鞋就这么去了考场。

上天眷顾，她们班级和我们住在同一个酒店，而她的考场和我的考场就隔一条马路。

两天的考试，出发前都会和她说加油。

考完那天下午，我跟老师打了声招呼就背了包走了。

和她约好考完就去电玩城打电玩的。

在酒店楼下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她。

距离不远，两个人晃悠晃悠就走去了电玩城。

一路上，她都在畅想着暑假去哪里玩，报考哪个学校的什么专业。

“你暑假有什么计划？”

“过两天就去我爸工地上干活。”

“啊？暑假都不去哪里玩玩的啊？辛苦了一年，也应该放松放松了。”

“习惯了，每年都去工地上干活。而且，我爸妈供我读书也不容易。倒是你，可以约几个人好好去玩玩，散散心。”

“那你打算报考哪里的学校？”

“等成绩出来了再说吧，现在不知道成绩说了也是白说。你呢？”

“还没想好……”

“没想好就先不想啦！我们去电玩城好好地嗨一把。”

玩过之后，两人去吃了顿小龙虾。都是不能吃辣的人，却点了特辣，辣到两人泪水直流却大呼过瘾。

吃完两人瘫在那里，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相视后哈哈大笑。

在烧烤店坐了许久，便走了。

走在小县城的夜里，感慨这一年的时光。

“你什么时候走？”她突然问道。

“后天吧。明天回学校收拾东西，然后回家一趟。”

“哦。你爸妈考试都没有回来吗？”

“没让他们回来，回来干嘛？又不能帮助我考试。”

“走了之后什么时候回来？”

“填志愿的时候回来啊。志愿是要回来填的。”

“我超重本线20分。”

听着那头她雀跃的声音，一年的辛苦没白费。

“可以啊。考得真好，赶得上我去年的成绩了。”

“你呢？你考了多少分？”

“我还没查呢？我忘了今天出成绩了。”

“我去，你对自己的事怎么就这么不上心呢？还不赶紧去查？”她骂道。

“嗯，我现在查。”

……

“查到了，考得没你好。”我情绪有些低落。

“啊？怎么可能啊？”她显然不相信。

“真的，我没必要骗你。只能去个一般的学校混日子了。”我叹了口气。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你成绩那么好，却没考好。”

“没事，你考得好我就很高兴了。”我安慰她说，强忍着笑意。

“我考得好还不是因为你啊。但是你考得不好我很自责啊，肯定是因为我占用了你很多时间。”她似乎有点自责。

“那你要怎么补偿我呢？”我问道。

“呃~陪你一起去上个烂学校。”

“别，你好不容易考了这么多分，去一个差学校就亏了啊。那就白瞎了我们这一年的努力了。”

“可是……”

“别可是了。我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了。我超一本线50分，已经够了。”我笑着说。

“你这个人，我不理你了。拿我寻开心是吧？”她生气了。

“好了，别生气了。我填志愿的第二天回学校，到时候一起去填志愿吧。”

“嗯。”

（七）

回学校那天，她去车站接的我。

我看着她，一直看着她，竟有些呆了。

“喂喂喂，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花吗？”

“你脸上没有花，但是你的脸比我见过所有的花都要漂亮。”

“你……”

“好了，走吧，去学校填志愿吧。”

我一直帮她出谋划策，分析着往年的分数和专业，帮她选出了一些心仪的学校。

“你怎么不选学校？”她很好奇。

“我早就想好了。”

“什么学校？”

“现在不告诉你，待会你就还知道了。”

“哼！还保密。至于吗？”

待她在电脑上填完志愿。我登录我的账号，不由分说拿过她的志愿表，直接就往上输入。

她看呆了。

“你干嘛呢？”

“填志愿啊。”我悠悠地回答道。

“那你干嘛填我的志愿啊？”

“谁填你志愿了？这不改了几个专业嘛？”

“那你怎么填和我一样的学校啊？”

“因为我还想继续教你这个笨蛋啊。”

……

尾记：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部分写的不好，写的我差点就放弃这篇文章了。这个故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信则真，你不信则假。故事很长，能够耐心看完的朋友，我很感谢。

因为已经几年没有写过这种文章了，所以请轻喷。